因為慕容蘭絮身體虛弱,需要休息,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出來了。歐陽鴻蕭一個閃身從黑夜里隱去,這趟總算沒有白來,知道她已經要沒事了就夠了。那麼接下來的事等她完全康復再說。
從宮里出來,孟燁熠疾步追上華嚴,雖然華嚴一副輕松自信的模樣讓所有人都跟著放松起來,卻逃不過孟燁熠的眼楮。
「你的解毒之法是什麼?」
華嚴沒想到孟燁熠居然發現了不對勁,腳步頓了頓,沒說話繼續朝前走去。
「或許你可以騙得了所有人,卻逃不過我的眼楮,你想用最後一招?」
華嚴听到這句話頓時覺得有些想笑,扭頭看著孟燁熠,「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對于孟燁熠的身份華嚴也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玉碎居居然這麼厲害,就連醫毒都涉及廣泛。
「你覺得這麼做值得嗎?」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
孟燁熠對華嚴如此決絕的心不免有些動容,原以為自己已經將一切看得很淡,卻沒想到華嚴對待這件事竟然比他還要從容。沉默了半晌,輕嘆一口氣,道︰「需要我幫什麼忙就盡管說吧。」
華嚴輕輕一笑,知道瞞他也不太可能了,便把需要的東西簡單與孟燁熠說了。
翌日一早,晨光剛籠上天空,一片祥和之象。
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雖不是奢華極致的馬車,卻也是雅致舒適的。靈心扶著慕容蘭絮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歐陽鴻睿則站在宮門口滿目不舍地凝視著緩緩駛動的馬車。
「放心吧,交給我。」孟燁熠拍了拍歐陽鴻睿的肩膀,眉眼輕彎,一掀長袍躍上馬背,跟上馬車的速度。
歐陽鴻睿不明白為何解毒不能在皇宮,雖然孟燁熠當時跟他說需要換個清幽的環境,他也沒去多問,只覺得只要可以救她,在哪都不重要。可當孟燁熠說出只能慕容蘭絮一個人去的時候,他終于有些不能淡定了,然後又說是華嚴交代的,而孟燁熠自己也會跟著去,歐陽鴻睿即便再不願意也只好同意,因為對于華嚴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
京郊城外,碧水藍天,一路上的樹葉已凋落近半,只剩下蕭條的枝椏。霜露之下,如蒙上了一層水晶,陽光沐浴中,更顯流光溢彩。
孟燁熠領著隊伍在一處清曠幽靜的竹屋前停下,靈心扶著慕容蘭絮下了馬車。一眼望見這空闊舒爽的環境頓時覺得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華兄,我已將絮兒帶來了。」孟燁熠在旁邊正笑對著華嚴說道。
「多謝。」
慕容蘭絮只知道此次的毒很難解,得知需要換個環境的時候也沒多想,她知道華嚴一向是喜歡清靜的。
「進去吧。」
跟著華嚴走進竹屋,里面陳設倒也簡單,竹凳、竹桌、竹床,入目之處無不是青竹制成,而且還有淡淡的竹香,完全不需要燻香。
「小姐,快休息一會。」靈心擔心這麼久的路程,慕容蘭絮會支撐不住。
慕容蘭絮點了點頭,剛坐下,華嚴便拿過她的手把起脈來。看著他眉目間愈發蹙緊,神情也有些凝重,慕容蘭絮笑了笑,「怎麼了?是不是要發作了?」
「沒事,先把這顆藥吃了。」
接過華嚴手里的藥丸,一顆指甲大小的紅色丹藥,隱隱的散發出一陣香味,入口竟有一絲甜味。「這是什麼?」
「是幫助你解毒的。」
「華神醫,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家小姐解毒?小姐身子越來越虛弱了。」靈心在一旁焦急地說道。
「靈心姑娘,華兄已經準備好了,你莫要擔心。」孟燁熠溫和又似詭異的笑容讓靈心一陣發怵,她一直覺得這個四皇子可不簡單呢。
華嚴跟著孟燁熠出了竹屋,讓慕容蘭絮先休息。孟燁熠一想到華嚴的解毒方法,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華嚴听到這句話反而笑了,「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孟燁熠撇了撇嘴,萬年不改的笑容似有收斂,再次確認問道︰「解毒之後呢?你讓她怎麼辦?」
「那就要靠四皇子的三寸不爛之舌了,不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放心吧。」
孟燁熠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多說無益。「我就在不遠處的樹林里,你抓緊吧。」
看著孟燁熠的背影走遠,華嚴笑了笑,有這麼多人陪在她身邊,他也放心了。
星璀璨,月朦朧,夜冷寒,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夜鶯鳴啼之聲倒也令人心情愉悅。慕容蘭絮坐在竹屋外的竹椅上,仰頭看著漫天的星辰出神。
「來喝杯茶,暖一子。」華嚴端來一壺清茶,為兩人各倒了一杯。
慕容蘭絮回過神,笑了笑,端起茶輕抿一口,其實她心中也挺有疑問的。比如為何來這快一天了,華嚴還是未著手為她解毒呢?靈心從她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听華嚴說是被孟燁熠叫走了。靜寂的小院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還是有一點想不通的。
「這兒的星星和曇花谷的一樣燦爛。」回憶起她初入曇花谷的時候,星光下他摘取各種藥草,她在一旁好奇詢問。頓時覺得像是一場夢,此刻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嗯,是啊。」
一陣夜風拂過,慕容蘭絮披散的墨發也隨著風輕揚起來,不禁地打了個寒顫,華嚴立刻進屋拿了一件披風為她披上。他也知道如今她虛弱不堪,根本禁不起吹風。就讓他最後自私一次吧,真的想跟她看最後一次夜景。
「謝謝。」
「我說過,跟我永遠不要說謝謝。」
慕容蘭絮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來。「華大哥,是不是我的毒解不了了?」即使要死也得讓她知道才是,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瞞著她,所以她只能問他了。
「有你華大哥在,還有解不了的毒麼?別傻了,華大哥保證,明日一早你醒來之後就沒什麼事都沒了。」
慕容蘭絮笑著點了點頭,對于華嚴的話,慕容蘭絮還是相信的。
漫天如璀鑽的星星閃動著耀目的光芒,不知為何,慕容蘭絮只覺得越來越看不清楚,似乎星星馬上就要消失了。慕容蘭絮揉了揉眼楮,再看,還是那樣,而且看起來即將要化開似的。
「華大哥,星星怎麼……」慕容蘭絮扭頭看向華嚴,竟發現連他的模樣也朦朧模糊了起來,突然一種害怕慌亂的感覺浮上心頭,想說些什麼卻也失去了力氣,緩緩的倒了下去。
華嚴連忙上前抱住,目光掃過桌上的茶杯,唇角彎起,視線轉移到慕容蘭絮的臉上,眼眸中的溫柔化不開。絮兒,以後你會記得我麼?
晨光普照,新的一天來臨,一切如往常一樣。
「小姐,你醒了?」靈心緩緩扶起床上的慕容蘭絮,孟燁熠昨日將她叫走,並不讓她回去,只說是華嚴解毒不能打擾,為了小姐的身體,她可是擔心了一整夜。
慕容蘭絮只覺得頭疼的要命,使勁敲了敲腦袋,惺忪的睡眼慢慢睜開,入目環視一圈,還是那個竹屋,這才想起了一些。喝了靈心端來的藥,這才清醒了大半。
「小姐,你沒事了,太好了!」靈心看到慕容蘭絮的臉色已恢復了些許的紅潤,不禁地喜極而泣,不顧主僕的關系緊緊地抱住慕容蘭絮。
慕容蘭絮笑了笑,想拍拍靈心的背安慰她一下,剛要抬手,手腕處的撕裂疼痛讓她深吸了一口氣,柳眉一下子皺了起來。
「小姐別亂動,小心手上的傷口。」
慕容蘭絮抬起左手,手腕處正繞著好幾圈白紗帶,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受的傷,而且似乎傷口還不小。慕容蘭絮不解地看著靈心,等著她的解答。
「是華神醫為了解毒才這樣做的。」
「哦。」慕容蘭絮輕輕活動了一子,卻是比之前有力氣了。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可她越是用力想越是頭疼,最後捂著額頭不去想才稍稍緩解。
「小姐,四皇子在外面等了半天了,要不要讓他進來?」
慕容蘭絮點了點頭,沒一會孟燁熠就進來了。在看到慕容蘭絮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隨即俊美的臉上浮起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看來你真的恢復了。」孟燁熠笑著走近床邊,負手站在窗邊,正好擋住了折射進來的陽光。
慕容蘭絮慢慢下床,做到桌邊,靈心欣喜地去準備點吃的,屋里只有孟燁熠和慕容蘭絮兩人了。
孟燁熠也坐了下來,拿過慕容蘭絮沒有傷口的手把脈,在發現她除了有些虛弱外,忍不住贊嘆道︰「不愧是神醫啊,真的解了。」
對于孟燁熠會點醫術的事慕容蘭絮並不覺得奇怪,反倒是醒來這麼久沒見到華嚴,倒是讓她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因為只要華嚴在的話,診斷這事肯定是他。「華大哥呢?怎麼沒見到他呢?」
「哦,他昨晚給你解毒以後,準備送你回去的,突然收到他師父爹的急信,讓他趕回無悠谷一趟。」
「無悠谷,師父爹?」怎麼從未听他說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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