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久不見。
時間一晃竟然就是七年。
查微涼不知想起了什麼,勾唇笑了笑,「那麼,再見了。」
席遐邇半闔著眼,狹長地鷹眼緊緊盯著查微涼。
那一瞬間,毛天岑很明顯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寒。不自覺地往習呈身旁挪了挪。
習呈這時候沒空管她,無聲笑望著對面的兩人,神色也是說不出的奇怪。
席遐邇朝習呈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長腿一伸,一步跨到查微涼身前。
「拍戲拍了這麼久你也餓了吧,本少請客,就去基地旁邊的餐廳。」
「呈少的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麻煩了。你們去吧。」
說完準備繞過去。
嘖。這性格還真是和某人一樣不討喜吶。習呈挑眉朝席遐邇看去,深幽的茶色雙瞳中閃過一抹戲謔。
但他一貫就是個厚臉皮的人。這種明顯拒絕的話他也照樣能嬉皮笑臉地擋回去。
「怎麼可以‘不用’?平時工作忙見不著也就算了,難得在劇中合作一次,本少這個前輩再怎麼也應當關照關照公司新人,」說著扭頭朝毛天岑使了個眼色。
毛天岑懂習呈話里的意思,可是……
她低頭瞧了瞧手里拎著的粥和糕點。
她已經掏自己腰包將早飯買來了呀,這妖孽不是想賴賬吧?
毛天岑氣憤地鼓了鼓腮幫子,扭著頭不為所動。
席遐邇哼了一聲,一旁冷冷看著。
「唔∼」習呈眯了眯眼,「毛助理?」
毛天岑打了個寒顫,抬頭去瞅他,正見那妖孽沖自己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來,桃花眼閃了閃,無聲吐了兩個字。
薪水。
這兩個字無疑踩到毛天岑的尾巴,她一下就炸了起來,「你,你……」
「我怎麼?」習呈抱著雙臂,漫不經心挑了挑眉。頓了頓,嘴唇又輕輕張了一下。
三。
你卑鄙!
不過迎著習妖孽危險的目光,這句話她最終沒敢說出來。
桃花眼明明滅滅。二。
毛天岑縮了縮脖子。腳下稍顯猶疑。
很好,竟然學會忤逆了。習呈唇角的弧度有些危險,桃花眼直勾勾盯著毛天岑,緩慢豎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
毛天岑心里一突,將東西往習呈手里一塞,雙腳下意識就往離開的查微涼奔去。雙手抓著查微涼手臂撒嬌道:「微涼姐,一起去嘛∼」
席遐邇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習呈伸肘撞了撞他胳膊,看著八爪魚似的纏在查微涼身邊的毛天岑,笑得意味深長道:「放心吧,她一定會去的。」
四人在餐廳里呆了將近一個小時。
廚師的手藝不錯,然而一頓飯下來,桌上的幾個菜色卻剩了一大半。
各人心里都裝著事。
席遐邇和習呈兩人回基地駕車時,毛天岑十分自覺地拉住了想要獨自一人打車回去的查微涼。
等車出來,又十分有眼里見地將查微涼推到保時捷的副駕上。
隨後笑著沖兩人揮了揮手,飛快朝後面那輛車跑去。
習呈目光復雜地看著漸漸隱沒在車流里的保時捷,半響,方替手都拍紅的毛天岑開了車門。
他擱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捏的緊緊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似乎就要爆裂出來。
毛天岑可以感覺到男人的心情不好,上了副駕系好安全帶後就格外安靜。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習呈竟主動開口了。
「說話。」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壓抑。
毛天岑小心翼翼地,「額……說什麼?」
男人一邊看著路況,一邊熟練地轉動方向盤,薄唇略微抿了抿,「什麼都可以。」
「額……」
可我不想說話啊。毛天岑撇了撇嘴。
習呈似乎並不在意,頓了頓,看著副駕台上的塑料袋問:「里面裝的什麼?」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毛天岑就發火,語氣自然就沒那麼好,「還能是什麼?」扒開塑料袋拿出個封了蓋的紙盒子,「粥」,放回去,又拎出兩個紙袋,「蘇記的糕點」,往塑料袋里瞅了瞅,「對了,還有這個。」
毛天岑掏出個白色的廣口塑料瓶子出來,「你的維c。」
習呈挑了挑眉。
左右沒事可做,毛天岑便拿著瓶子細細看起來。片刻後,突然狐疑地「咦」了一聲。
習呈一直固定在吃這個牌子的維c毛天岑是知道的。但是……
瓶蓋上的生產日期怎麼是一年前的?順著往下看,瓶口處果然是早已開過的。
這不可能。
習呈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臉色沒之前那麼難看了,把著方向盤的雙手也只是松松攬著。
她偷眼看了看雙目注視著反光鏡的男人,輕輕旋開瓶蓋倒了一粒出來。
雙面橢圓,石灰白。一看就不是維c。
習呈正專心開著車,冷不防一只小手就托著一粒白色的藥片舉到自己眼前。
習呈眸光一閃,伸手去接。
毛天岑卻將手縮了回去。
習呈怔了怔,回頭,只見毛天岑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又將藥片往自己眼前送了送,「這是什麼?」
習呈懶懶瞥一眼,「維c。」
騙人。
毛天岑看著他,「維c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還好之前多個心眼換了瓶裝。不然這家伙看見肯定又要橫眉怒目了。
習呈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換了。」
語畢,抓著毛天岑的手湊到唇前,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前方,將她指尖的白色藥粒含進口中。而後又慢吞吞地嚼了嚼。
「你、」毛天岑臉色爆紅,「你!」
「唔?」男人意猶未盡地舌忝舌忝唇,抬起眼皮睨過來,眼尾帶上絲絲魔魅,「毛助理也想吃?」
「誰,誰要吃?!」毛天岑跟被開水燙到似的連忙將維c瓶子扔進習呈懷里,「你自己留著慢慢吃吧!」
自己留著慢慢吃?
聞言,男人怔了怔,旋即勾唇難得開懷地笑出聲來。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淚。
毛天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呈少,今天那個人是誰啊?」後面還有半句沒說,怎麼看著那麼像……
「你說小席子?」桃花眼眨了眨,眸中盡是戲謔,「怎麼?上次片場上才接了他電話,這麼快就忘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小席子應該不會高興吶∼」
毛天岑怔了怔。
片場?
……
——那麼,就麻煩毛助理給我女朋友解釋一下吧。對了,記得要讓她消消氣喲。
——咳,那個……小姐,您,您好,我是呈少的助理,呈少他……
所以當時自己被這妖孽擺了一道,對著電話叫一個男人小姐?
難怪今早去接人,自報家門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陰森森的。
左邊的男人勾了勾唇,「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