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公孫策才剛端起一杯藥草茶湊到嘴邊,就听見外頭回廊里傳來展昭的叫喊聲︰「公孫先生!公孫先生!」
公孫策覺得頭上的青筋蹦了兩下,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門口。果然,沒一會就看見展昭身著一身靛藍色長衫,滿面焦急的邁步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滿臉不樂意的白玉堂,此刻正無奈的跟在他身後,不住的對他翻白眼。
「展護衛,學生的魂兒可都快要被你叫跑了。」公孫策搖了搖頭,心道被展昭這一叫,估計滿院子的守衛都要听見了。
展昭卻也顧不得他的打趣,他反手一拽,將身後的白玉堂拽倒公孫跟前,在公孫策還未弄明白這又是唱哪一出的時候,他已然麻利的解開了白玉堂的袖口,將左手腕子上的傷展現在他的面前。
公孫策低頭一看,眉頭立馬皺起來,「這是……」
白玉堂剛要張口解釋,卻被展昭一口劫了過去,「昨晚傷到的。」
公孫策抬起眼,眼里滿是恍然之色。
展昭沒看見公孫策眼中的淡淡笑意,接著問他︰「先生你給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公孫策訝然,這麼激烈?!
白玉堂卻是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扭開臉淡淡道了一聲︰「無礙的,不過是戳了一下。」
公孫翻著眼皮看白玉堂那副有些扭捏的樣子,心中震驚——難道自己一直都看錯了!白玉堂才是下邊的那個?!
「先生?」公孫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被展昭這麼一喚才又回過了神。
他收起滿月復的好奇,令白玉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手腕子伸過來以便讓他看得仔細。左右看了看,又捏了捏動了動,公孫這才放過白玉堂的手腕子。
「如何?」展昭瞟了一眼白玉堂,又看公孫策的表情,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祥,他連忙追問。
「依學生看,似是有些輕微的骨裂,不過好在並不嚴重。」他對著展昭回答完又將視線移到白玉堂身上,「白少俠是習武之人,怎麼也不知道護著些自己的脆弱部位?」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說還脆弱部位,自己這是有多脆弱?又不是玻璃做的。
公孫策見他不答話,也不同他計較,轉身從藥箱里取出一瓶消腫的藥膏遞給展昭,「每晚睡前給他涂上,消了腫再來跟我說,這幾日最好不要動他的這只手,不然更厲害就不好辦了。」
展昭答應著接過藥膏揣進懷里,這才扭頭去看白玉堂,視線同他相撞的瞬間,他突然怔愣了一下——公孫先生干嘛要讓自己給他上藥?這家伙右手還健全……而且每晚睡前上藥的話,這耗子豈不是有了正當理由來佔自己的窩?!
這邊展昭還在為自己的貓窩默哀,門口包興一撩袍子進來了,看了看屋里站著這些人,樂了,「喲,都在呢!這敢情好,小人不用挨屋串了!我家老爺請各位去他屋里說話呢。」
眾人相覷一眼,然後起身隨著包興去了隔壁的屋,包拯正坐在屋中等著眾人的到來。
「大人。」三人紛紛見禮。起身一抬頭,眾人就發現屋里除了包拯和包興竟然還有一個人。
「展大人,白少俠,別來無恙啊!」展昭和白玉堂看著眼前的一張嬉皮笑臉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一陣疼。
公孫策見到屋中的人卻是不解,「這位是……」
包拯看著公孫笑了笑,「這位冷姑娘……也算是本府的舊識,此番在應天府中相遇,實屬緣分。」
公孫策看包拯的模樣,有些參不透他話中的意思。冷姑娘?這人一身精致的短打男裝,竟是位姑娘,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可是舊識……大人什麼時候有的這樣的舊識?這人一看就是個江湖人,大人身邊除了展護衛和白少俠,何時又認識了這麼一個人?
一旁的展昭看見公孫似乎想不透,連忙湊過來,小聲對他道︰「這是郡主。」公孫听了立馬恍然的抬頭。
「展昭,要你多嘴!」冷宮羽听見展昭偷偷泄密,一時不悅的嗔怒。
公孫策這才仔細的又將冷宮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暗自點點頭,心道怪不得這郡主一直悶在轎子里不敢出來,敢情和展昭、白玉堂都認識的,看他們這相互交流的方式,恐怕是早前就已經相熟的。
包拯坐在案前,待他們鬧騰完了才捋著胡須再度開口︰「此番將你們召集于此,是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們說。」
眾人紛紛安靜下來,听包拯說話。
就見包拯忽把視線移到展昭的身上,問他︰「展護衛,昨夜可是與鮑達踫過面了?」
展昭點頭,「回大人,是的。屬下從鮑達那里听到了關于良友、管虎一案的線索,同時也從他那里听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對著眾人將昨晚鮑達對他說的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當然這些內容冷宮羽和白玉堂早就已經听過了。
「這些人真是可惡!簡直膽大包天!」包拯听聞勃然大怒。
「大人,屬下覺得這事情的背後十分古怪,雖與良友、管虎一案無關,但背後又覺得似乎不是毫無干系……這事兒咱們管不?」展昭眨巴著眼楮看包拯。
「為什麼不管?!包大人出巡不就是為了要暗訪查案麼,再說這事地方官員都不管,咱們若也不管,那老百姓找誰說理去!」包拯還沒開口,一邊冷宮羽已經坐不住了,其實她昨天听到鮑達對展昭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就已經牙恨得癢癢的了,今日她定然不能放任此事就這麼過去。
包拯也同意般的點頭,「聖上叫本府暗訪,那這些事情自然是要插手管上一管的,只是現在我們明理是要護送郡主到揚州,若是張揚的查案,恐怕會引起懷疑。」
公孫策一直都沒出聲,听到此處他忖了片刻,繼而開口道︰「學生倒是心有一計。」
眾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公孫身上。包拯更是雙目放出光芒,「公孫先生快快請講。」
公孫策掃了眾人一眼,這才幽幽的吐出四個字︰「偷梁換柱。」
眾人紛紛互覷,沒太明白公孫的意思。只有一個人暗自皺了皺眉頭,而後淡淡的出聲。
「這法子……搞不好是要欺君殺頭的。」說話的是白玉堂。
眾人先是被欺君倆字嚇得一驚,而後順著白玉堂和公孫策的話往下細想,瞬時便明白了這「偷梁換柱」四個字的含義。
「欺君……不至于,我們這也是為了給皇帝辦事身不由己啊!至于殺頭,那更加不會!喏!」冷宮羽大大咧咧的揮了揮衣袖,隨後從腰間掏出一塊金牌來亮給大家,「這是御賜的免死金牌,就算到時候把我們都定了殺頭的罪,那這塊牌子也足夠保我們的命了!」
公孫策掃了眼金牌,點頭,轉臉看白玉堂和展昭,「這偷梁換柱之計用在郡主、大人和學生身上完全可以,不過展護衛和白少俠這邊……」
展昭明白公孫策指的是他們幾個人坐轎子,平時不用暴露在外的示人,因此隨便找幾個身材差不多的給易容一下塞到轎子里就行了,不過自己和白玉堂是在外護衛,騎著馬隨行的,如果也用這法子明顯就會穿幫了。
「金蟬月兌殼,白某倒是也有一計。」白玉堂突然出聲,他想了一下,偏身看展昭,卻發現展昭此刻也閃耀著一雙星眸看著自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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