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飯,又休息的差不多時候了,展昭換好夜行衣,提著巨闕出門去了,走到門口,看到白玉堂一身白衣正倚在門邊等自己,他不由得皺眉。
「白兄怎麼還不換衣裳?」他走過去,戳了戳他。
白玉堂看著展昭一身夜行衣,抱著寒月撇了撇嘴,「白爺爺何時穿過白色以外的衣服!」
展昭不解,「那你成親也穿白的?」他不自覺的開始腦補白玉堂成親時的樣子,想著整個喜堂一片火紅,就只有他一個穿著白衣,好像有點詭異。
白玉堂將臉湊向展昭,挑眉,「為夫已經有你這嬌娘子了,何必再成一次親!」
展昭听他「為夫為夫」的沒完沒了了,忍不住伸出手來將他的俊臉推開,「快去換了衣裳,我們要出發了。」他催促。
白玉堂拍開他的貓爪,將下巴一揚,賭氣一般的道︰「白爺爺所有衣裳都是白的,換了也是白的。」
展昭忍不住扶額,隨後反手一拽白玉堂右手,將他往自己房間里拖。
白玉堂被他拽的莫名其妙,待進了屋,見展昭趴到自己行李處翻騰,才意識到他要干嘛。
「別翻了,找出來了爺爺也不穿!」白玉堂「霍」的坐在床榻上,翹起二郎腿,語氣堅定無比。
展昭翻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自己那身備用的夜行衣,他展開看了看,又扭頭看看白玉堂,撇嘴——那耗子穿好像有點小。
白玉堂仍舊偏著頭不理他。展昭猶豫了片刻,覺得再拖下去就要耽誤公事了,于是下定決心,就算被白玉堂撐壞了自己的衣裳也沒事!再讓他賠自己兩件就是了!
他拎著衣裳壞笑著向白玉堂撲過去,趁著對方沒注意,欺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快速解開他的腰帶。
白玉堂沒想到這賊貓竟然這樣大膽,竟然公然撲倒然後開始剝他的衣服。最初他還有些慌亂,不過慢慢的,他就鎮定下來了。他舒適的平躺在榻上,仰面看著展昭,嘴角勾起邪邪的笑,也不掙扎,而且還順從的順著展昭的手勁兒褪下袖子。
展昭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想著,終于可以強迫白耗子變一回黑耗子了,沒想到底下的人才掙扎了一下就突然停止了動作,而且還一如反常的順著自己,他一下子腦子有些懵,愣愣的保持著手抓著衣服的動作定在那里。
他二人就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相互對視,一動不動。
白玉堂被推倒的時候,一頭黑發胡亂的散在床上,此刻看上去,倒顯得他越發的魅惑。而他躺在榻上,從下向上這個角度看展昭,也覺得自他身上向外飄散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他雙眼直視展昭的臉,忽然就覺得自己胸腔內的氧氣有些不足。他微微張開嘴,伸出舌尖舌忝舌忝有些發干的下唇。白玉堂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了,他看著此刻的展昭,就突然很想將他摁到吻住。
他心跳的飛快,感覺渾身都在向外散發著火焰。白玉堂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拽住展昭的衣襟,慢慢的拽著他向自己傾,同時他驚然發覺自己竟然下月復一緊……
「 當」一聲,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力推開,一個小伙計火急火燎的從外面奔進來。
「爺!不好啦!隔壁那人渾身都在抽……搐……」
「…………」
***
展昭抱著巨闕站在客棧門外的檐下,不多一會,身後的門打開,白玉堂表情僵硬的從里面跨步出來。他的身上已經換上了展昭的那套有些微縮水的夜行衣。展昭听見聲音,回首掃了一眼對方的脖子以下,沒敢抬眼看臉。
白玉堂也覺得有些尷尬,模著鼻子別著臉看向別處。
「咳咳,走吧。」展昭將頭轉回去,對身後的人說。
「恩。」白玉堂也沒多說話,就只淡然一應。
二人一前一後飛身在房頂上「噠噠噠」的掠過。轉眼工夫,已經來至應天府衙的門外。
他們在門外拐角處的黑暗中頓足,展昭緊貼在牆壁上,微微探出頭去,向門口掃視了一眼。
「門外值守的很松懈,我們翻進去。」展昭看了一下,就將腦袋收回來,對著身旁的白玉堂說了一句,仍是不去看他。
白玉堂也不出聲,他現在身上穿著這身衣服,感覺全身上下都別扭的緊。剛剛施展輕功一路跑來,他都小心的僵著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再將衣服給扯爛了。
展昭不等他回應,足下一用力,提起一口氣就飛了上去,白玉堂揪了揪身上的衣服,嘆了一口氣,也跟著翻了進去。
二人緊貼著院牆站了一會,這應天府的府衙他們是第一次來,具體誰住哪里也都不清楚,展昭背靠在牆壁上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向哪走。
白玉堂自然是知道展昭心中想什麼的,他向四周望了望,而後一手抬起,按在展昭的肩頭,「我去問一下。」說完,他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展昭站在原地,待白玉堂離開後,他悄悄出了一口氣,而後背過身去搓搓臉——剛剛那死耗子用手摁他的肩膀,他竟然不爭氣的臉上發燙,妖顏惑眾的耗子!
白玉堂離開了沒一會就回來了,這時候展昭已經又恢復了正常。他看著白玉堂自信滿滿的樣子,知道他已經問出了馬甫所在的地方。于是他們也沒說話,只互相遞了個眼神便默契的再度翩身,直奔馬甫的臥房。
只不過,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難道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展昭凝著眉,眼楮盯著屋內的一具尸體。那具尸體的主人,正是師爺馬甫。
白玉堂抿著薄唇,手上的刀一撥弄,就把馬甫的尸身翻了個個兒,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赫然插在他胸前,匕首周圍的衣服上已經被血漬染透,地上也淌了一小汪血。
展昭蹲,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還是溫的。」
白玉堂在屋內掃視一圈,並未發現有凶手留下的任何訊息,只在他的書案上看到一張攤開來的紙。他繞過地上的尸體,走近書案,往紙上一瞥。
「貓兒。」他不自覺的喚出聲。
展昭抬頭,看白玉堂站在桌案前不知道正低著頭看什麼,于是也站起身來踱過去,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
「!!!」他雙眸閃爍,面上呈現震驚之色。
白玉堂勾著嘴角,雙手環胸,「你猜,對方是敵還是友?」他眯起雙眼,盯著紙上那若隱若現的銀粉。
展昭盯著那紙張看了良久,最終還是聳了聳肩,「管他呢!」反正任務完成了。
不多一會,應天府衙內「嗖嗖」飛出兩道利影,伴著月色,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一大早,應天府的知府錢霖便在門外的吵鬧中蘇醒。
他揉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一邊嘴里嘟噥著︰「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邊緩身坐起。打了一個哈欠,他才想穿鞋下地去外邊問問在吵鬧些什麼,眼角余光一掃,他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在他的床頭上赫然釘著一枚散發著寒光的袖箭,袖箭之下,還插著一張字條。
錢霖瑟縮了一下,還是抖著手將那張字條扯了下來,湊到眼前一看,他的臉色立馬變了。
穿鞋下地,他連外衫都來不及披上,連忙沖到門口打開房門。
屋外,總管也正好急匆匆的奔來,想向自家大人通報。
「大人!不好了!」管家一上來就想行禮,被錢霖一擺手,制止了。
「可是師爺出了事情?」錢霖手里捏著字條,看著總管面上急切的神色,試探的詢問。
哪知,管家卻大驚失色,「大人都知道了?!」
錢霖點點頭,而後將手中的字條拿給他看。頓了頓,錢霖問他︰「師爺案上的狀紙可是有人動了?」
管家看了看字條,滿眼疑惑,可還是抬起頭來,答道︰「沒有!」
「派仵作去將尸體檢查一下,而後處理了吧。狀紙稍後找人拿過來,記住千萬不可直接用手踫!就這樣,下去吧。」錢霖吩咐過後,有些疲累的轉身回屋。
身後,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問︰「那師爺……」
錢霖腳下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全城放告,師爺馬甫與江湖人私下勾結,涉案眾多,已畏罪自殺。」想了想,又道︰「六環山上的工廠查封,凡是涉及此案的苦主,送些銀子去,權當是補償,令他們節哀吧。」
屋門在錢霖的身後「 當」一聲關上。管家嘆口氣,仍是領命下去了。
此刻距應天府外十幾里地的一條小道上,兩個人兩匹馬縱然奔馳,身後揚起一片灰塵。
白玉堂抬手揮了揮袖子,驅散揚塵,他瞥了眼身旁的展昭,沒話找話的問他︰「貓兒,你猜那應天府里的人,是先發現我們留下的字條,還是先手賤動了桌上的狀紙?」
展昭想也沒想的聳聳肩,「即便先動了狀紙,也死不了人。紙上不過被人灑了些瀉藥,又不是致命的毒藥。」
白玉堂卻不以為然的輕哼,「這若是在開封府內,恐怕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吧。」
展昭卻輕笑,「若是開封府,展某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說罷一抖韁繩,催馬急行,「白玉堂,敢不敢跟展某比比,誰先抵達終點?」
白玉堂卻是不屑,「你這貓兒,也就趁著白爺爺手上有傷囂張囂張。」他雙腿一夾馬月復,也催馬追上前方的人。
展昭被他說得一噎,心里有點心虛,就這麼一晃神的瞬間,白玉堂已經策馬超過了他,還在前方朝他揮揮手。
他雙眼一眯,看著前方已經跑出老遠的白影,這才幡然醒悟白玉堂是故意這麼說的,當下一咬牙,再度催馬奔馳。
「白玉堂!不追上你,展某誓不罷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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