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貓]寧被玉“碎” 第四十八回五爺帶傷尋貓兒強忍毒發破暗門

作者 ︰ 小越兒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第三口棺木上,就見從里面緩緩爬出一個人來。

別人一時間沒有看清此人的面貌,但展昭卻立時一個箭步飛過去,他將巨闕換到左手,右手自對方腰上一圈便將他夾著帶了出來。

待他攜著那人再度落地的時候,冷宮羽才看清對方的臉,也正是在看清對方面貌的那一瞬間變了臉色。

「五爺你怎了麼!」話出口的同時,她已邁步向著二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剛剛那個從第三口棺材里爬出來的白影正是白玉堂。只不過他現在面色鐵青,雙眼緊閉,頭發散亂,手臂上還帶著血痕,就連他平日最為在意的白衣上也滿是皺痕和灰塵。

展昭看著這樣無力的癱倒在自己懷里的白玉堂一時間心中絞痛,鼻子竟有些泛酸——這哪里還是那個心高氣傲,總喜歡炸毛、調侃自己的白耗子?!

「玉堂?」他垂頭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唇,他發現他的薄唇干枯發白的竟然起了皮,他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里究竟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他也不顧上那麼多了,他此刻的頭腦里就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要帶他離開,帶他去找公孫策!

攬在他腰上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展昭雙唇緊閉,此刻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絲毫溫潤儒雅的笑意,他緊皺的眉頭好似深邃的溝壑,他握住巨闕的手也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許顫抖。

展昭強忍住心內的怒意,他摟著懷中的人憤然轉身,打算循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可進入這個空間的機關是他和丁月華誤打誤撞開啟的,此刻就算讓他回去他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更何況方才的那個暗道里還有無盡的不知打哪來的蟲子……

望著眼前突發的狀況,展昭竟一時急得沒了主意。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白玉堂的情況究竟要不要緊,更不知道他到底能支撐多久。心一急,腦子一亂,他抬手就奔著四周牆壁隔空放了一掌,他心想著,既然這詭異的破房子沒路可走,那不如就以掌力鑿出一條路來。

懷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展昭的怒氣給震醒了,總之他眼皮動了幾下,隨後緩緩睜開。

四周一片漆黑,原本以他的內力和目力,適應這種環境並不困難,可是現在他卻全然沒有那個力氣。他掙了睜眼,在確認了自己腰上那條有力臂膀的主人是誰後,他又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白玉堂最初輕啟,動了動,卻並沒有發出聲來,但即便如此,展昭也從他的口型上看出了他想要說的內容——

「我沒事。」

他說,他沒事。

展昭盯著他那張慘不忍睹的病容忍不住想笑,他想松開禁錮在他腰上的手臂,然後指著他的鼻子問他︰「就憑你現在這副德行,說你是地獄里爬出來的鬼都有人信,你說自己沒事?媽的誰會信?!」

但是,他沒笑,也沒放開手臂,更沒對他說出那番話。

展昭將頭微微揚起,他閉上眼楮,努力想要將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強壓回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他母親臨終前告誡他的,他從小就謹記于心,並自母親去世後便再未流過眼淚。此時此刻,他雖想落淚,卻也知道不是場合——他們還被困在這座暗室之中,並且在他的身後還有那些女人,他展昭這輩子都不會在女人面前流淚。

白玉堂窩在展昭懷中,他雖未睜眼,但他卻好似比誰看的都清楚。

他抬手在展昭的胸前胡亂的抓了一把,隨後扯住他的一縷頭發,拽著他想讓他靠近些。

白玉堂身上的毒致使他並沒有多大力氣,但展昭還是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傾,他睜開眼楮,一雙如星般清澈的眸子緊盯著他,他看著他有些抽搐的嘴角,他知道他是想要努力笑給自己看,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此刻笑的有多難看——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展昭被他拽著垂下頭去,他不知道他為何拽自己,卻又好像比誰都明白他為何拽自己,甚至他覺得此時此刻就算他不拽自己,自己也會這樣自然而然的垂下頭,而後將自己的兩片溫潤的唇緊緊的貼上他的。

丁月華和鷹非魚站在他們身後,從她們的角度來看,好像展昭正低著頭,小心的听著白玉堂說話。

然而冷宮羽卻站在不遠處,從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展昭擁著白玉堂,並毫不猶豫的低下頭去吻住了白玉堂的唇瓣。她盯著這兩個人,不自覺的想要驚呼,想要為他們尖叫喝彩,她甚至為他們開心的想要躺在地上打滾,可是她卻沒有發出一聲。

她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就那麼靜靜地站立著看著他們,生怕自己打擾他們此刻的短暫甜蜜。

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靜止凝結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首先打破了這片氤氳的祥和。

總之,靜止的空氣又重新流動起來,美好的氛圍也再度被未知的恐懼所彌漫。

展昭依然攬著白玉堂,但白玉堂此刻的薄唇卻已不再干枯,他身上的氣力也比剛剛要足了一些——展昭已經向他的身體里渡入了一股真氣,那股真氣在他的身體中緩緩流轉,好似一股暖流,流遍他的全身。

也真是因為如此,他可以說話了,他不需為保留氣力而閉口不言了。

白玉堂首先要說的,是他落得這番模樣的原因,他將席宴上發生的事情,之後他追上赫連舍的事情,再之後他與赫連舍動手、對方挨了他幾十刀非但沒死反而滴血未流的事情,以及他昏倒再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蚩金銅鈴不見了的事情,他見到一只來自西域的毒牛蟲並跟隨那只毒蟲找到了一條連接著這口棺木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對著展昭和眾人說了。

眾人听著他的敘述,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接著,他又听展昭說了見到鄭統幾人進了這里,及這個密室庫房內部的一些情況。

白玉堂在听展昭敘述的過程中,再度閉上了雙眼,他要在頭腦中將這個密室的結構過一遍,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密室有點像他曾在書上見到過的「生死門」。

相傳在很久以前的西域,曾流傳著一種神秘詭怪的機關秘術,此術名為「生死門」。設下此陣術的人會在一定空間內用「門」來將區域之間分隔開。

每個區域都會有一種鎮守區域的靈物。所有闖入此陣術的人,只要通過一門,這門便成為了「死」門。顧名思義,若再想從這道門回去便是不可能的了。

來時的門成了「死」門,那麼相應的,未曾開啟的便是「生」門。破陣之人必須絞盡腦汁開啟「生」門並不斷走下去,直到破除所有機關,將最後一個門打開。

只是這個傳說距離現世時間有些久遠了,而且當初的陣術流傳至今也少了一些陰毒,反而增加了些許趣味。

一旁的丁月華听白玉堂竟然用「趣味」一詞來形容這破陣機關,一時間感到些許惡寒。她想到剛剛那些拼了命盯上她的蟲子就渾身的不舒服不自在。

「什麼破趣味啊,那設陣的人一定是個瘋子。用蟲子做鎮守也就罷了,他竟然要放出撲女人的蟲子,簡直就是變態。」她忍不住嘟噥。

白玉堂听見了丁月華的話,顧不得身上氣力虛弱,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倒是惹來了丁月華的一記不滿的白眼。

他微微斂笑,輕著聲音道︰「那蟲子並不是撲女人,只是撲你身上的某樣物品罷了。」

丁月華听他這樣說,不由得好奇,「什麼物品?」

白玉堂動了動,他用一只手攀住展昭的肩,讓自己的半個身子都倚住他,而後騰出一只手來指了指丁月華腰上掛著的香囊,「就是它。」

眾人都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丁月華自己也垂頭看著香囊,她想了想,忽然驚叫了一聲,「哎呀,這還是那個赫連公子送我的!他、他曾同我說,一般男人都喜歡女子身上佩戴的香囊的香氣……」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偷偷拿眼楮瞥向展昭的方向,不過展昭卻一眼都沒看她。

冷宮羽看看丁月華,又看看此刻掛在展昭身上的白玉堂,不禁意味深長的偷偷笑笑。她身側的鷹非魚瞄見了,卻也不知她在笑什麼。

香囊是赫連舍給她的,而她也正是因為告訴了他自己此番前來是為了來尋自己的心上人,從而被赫連舍利用了。

如此看來這個赫連舍早就知道他們會進入這個陣術之中,說不定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也說不準。

眾人垂頭,各懷心思。

丁月華卻覺得有點尷尬,她輕咳兩聲,想要將話題岔開,于是開口又問︰「既然如此,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破這道門進入下一個區域?」

眾人互覷一眼,紛紛將視線落到白玉堂身上——這也是他們關注的問題。

白玉堂看著他們一個個期盼渴望的眼神,忍不住就想賣賣關子,「你們來時進入的第一個門不算,從第二個有人把守的門開始,每個門都有一個相應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正是破解這個門的最佳提示。」他頓了一下,「我先從第一個說起,有人把守的那個門,名字應該為‘活’;第二個是毒蟲,名為‘散’;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門是第三個門,門中有三口棺木,如果我猜的不錯,它的名字應為‘守’。」

「守?你該不會是說讓我們守靈吧?」丁月華嘴快道。

不料白玉堂卻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的不錯。」

眾人听罷,駭然的相互對視——他竟然說不錯?!

白玉堂掃了一圈眾人面上的表情,最後停在展昭臉上,他見他垂著眼簾,臉上並無不解,反而平淡的好似在思考著什麼一般。他看著這樣的展昭,忍不住就想多看他幾眼,他看著他扇子一般的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他的心也不由得跟著動了動。

「咳咳,貓兒,你怎麼想的?」他問他,同時想要挪開眼楮看別處,可是他現在人掛在展昭身上,就算想看別處也只是在他身上打轉而已。

展昭眼眸眨了幾下,他那對長而翹的睫毛就隨著一起扇了幾下。他听見白玉堂問他話,于是微微抬了抬頭,「恩,展某以為……」他拉了個長音,同時白玉堂就看見他的喉結隨著他的發聲而動了幾下,他立馬咽了咽口水。

展昭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顯然沒有注意到白玉堂的異狀,他又思忖了片刻,隨即才再度張口︰「既是‘守’,那展某覺得,此門開啟的訣竅應該是‘等’吧!」

「等?!」

他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除卻他和白玉堂,均都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

唯有他二人,唇角帶笑,相互對視,默契的仿佛是一個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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