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丁兆蕙下到破廟底層,二人輕緩著步子前行了一陣,而後在感受到有人接近之時連忙蹲□,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一片殘垣之後。
二人屏住呼吸,凝神側听,待確認方才的人已經走遠之後,這才微微從斷壁之上露出點頭來,欲將這下層的環境觀察審視一番。
丁兆蕙眼楮快速在四下掃了一圈,問旁邊的展昭︰「展大哥,這底層不是說是個祭壇麼,我怎麼看著卻像是個古遺跡呢!」
展昭也正在巡視四周情況,他見這底層空曠無光,四周都是斷壁殘垣,整個空間就只憑借著牆壁上時有時無的燭台小燈所散發的贏弱光線。他手搭在牆壁上,覺得手下觸踫到的地方並非如一般牆壁那樣干燥粗糙,而像是經過什麼藥物燻染特地養存的。
耳旁听丁兆蕙這麼一說,他倒隱約也覺得像。
就在此時,展昭敏銳的耳力又听到了些微聲響從不遠處傳來,只不過這次卻是兩個人的對話聲。
「儀式快開始了吧?我剛剛听到了堂主的召喚,哎,也不知道這次的儀式能不能成功。」一個人說道。
「嘿,不是听說二堂主弄回來的兩個小鬼頭還挺是那麼回事的?況且這次還有那蚩金銅鈴助陣,想必不會出什麼亂子了。」另一個人回道。
「我看不一定吧,每次儀式之前都說的好似肯定能成功一樣,到頭來還不是照樣以失敗告終?我看,咱們還是別自欺欺人了!什麼他媽的復活儀式,唬鬼呢?人要能復生,那這世界不早就成了死人的世界了。」第一個人又道。
「可是听江湖傳聞說,那個蚩金銅鈴真的蠻玄乎的,听說那是異族的寶物,曾經有不少人為了奪取這個東西而命喪黃泉,當然也有人說這東西是個邪物,凡是招惹上它的人必定得死。」第二個人故作神秘的再次開口。
「呵!反正老子不信這個邪,甭管是寶物還是邪物,始終也都到不了老子手上,瞎操那個閑心干嘛!」第一個人輕哼一聲,隨即打了個哈欠,「得了,我說你啊最好也少打什麼歪主意,該干嘛干嘛!走吧!先去祭壇那邊,省的壇主又發脾氣。」他嘴上催促著,但听腳下的步子卻並不太著急。
展昭听著這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偏頭給了丁兆蕙一個眼神,示意讓他和自己一塊跟上去瞅瞅。
二人手里提著寶劍,腳步輕盈,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就這麼跟在那兩個人的後面。
展昭從後面注意到那兩個人身上都穿著青色長衫,頭發高高束起,看他二人身上的功夫應該不弱,但比起他和丁兆蕙卻還不足以構成威脅。
頭前的兩個人還在一邊閑聊著一邊往祭壇的方向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了。
他們沿著一排殘破的矮牆向前走,在快要到達盡頭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忽然腳步一頓,他們身後跟著的兩個人見此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行蹤,連忙翻身一躍,從旁邊的矮牆處翻了過去,然而卻听矮牆那一邊,一個人對另一個道︰「你在這等會,我去尿泡尿!」
另一人听了卻戲謔的一笑︰「你這頭懶驢!」
那第一個人也不理他,他手中解著褲子,一轉身就繞過那段矮牆,剛要月兌|下褲子準備方便,忽覺眼前一暗,他下意識轉頭看去,不及他看清,便覺得後頸一疼,接著兩眼兒一黑就這麼一頭栽了下去。
等在牆頭外面的人偏過身,用背靠在那段牆上,他等了一小會見那邊也沒發出什麼響動,心里忽然有點毛毛的,「喂!清河?我說你還沒尿完呀?媽的你尿|尿都沒聲的啊!」
他在那邊徑自說了半天話,卻沒听到半句回音,他蹙了眉,覺有點不太對勁,才想繞過矮牆去查看一番,只是身子還沒轉過去,牆那頭就突然冒出個人來,他一邊抻著衣服將褶皺抹平,一邊低著頭應了一聲︰「急什麼!」
等在外邊的人見自己的同伴出來了,暗自松了一口氣,但是听對方那聲音……又似乎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清河,你聲音……怎麼變了?」他疑惑著歪著頭往他的臉上看去。
「嘿嘿,聲音變了有什麼奇怪!」對方整理好衣衫,笑了一聲,隨即眼疾手快的一抬手,在他胸前的穴道上拍了兩下,對方驚異于他那快如閃電般的手法,但此時穴道已被封住,卻是連一聲贊嘆也發不出了。
丁兆蕙滿意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帶有滿面震驚卻已說不出話來的人,笑眯眯的抬手在他臉上拍了拍,戲謔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為何聲音變了麼?」
他哈哈笑了兩聲,隨後開始解他身上的衣服。
那個被定在原地的人,原本看到丁兆蕙的臉只是滿面震驚,這下看他月兌自己的衣服,面上的表情則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
丁兆蕙將他的衣服剝下來,搭在手臂上,又用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休要驚慌,你且在此處賞賞風景,用不了幾個時辰便會有人來救你的。」說完,他就邁著步子又繞回到矮牆之後。
牆後,展昭背對著他,正將那個叫清河的年輕人搬到牆角,讓他靠坐在地上。丁兆蕙踱步過去,抬了抬手,將手臂上的衣服遞給展昭,口中說著︰「展大哥,快點換上。」
展昭安頓好清河,轉過身來,接過丁兆蕙手上的衣服就要解自己的腰帶,解到一半,他突然無意識的抬頭,視線正好與看過來的丁兆蕙相撞。
「咳咳,那什麼,兆蕙兄弟不妨將外邊那個小兄弟也拖進來,當心被人發現打草驚蛇。」他有些尷尬的模模鼻子,其實就這塊地方的偏僻程度來說,他倒並不擔心有人看到他,他只是見丁兆蕙緊盯著自己換衣服覺得有點……詭異。雖然他們都是男人,可是想著自己換衣服還要被一雙眼楮緊盯著,他就渾身不舒服。
丁兆蕙听展昭給他找活兒干,也沒說什麼,轉身過到那邊去搬人了,展昭趁此機會,連忙三下五除二的將外衫褪了扔到一邊,又動手將內衫也月兌|下,他手里動作不停,一邊抖落著手中的那套衣衫,一邊急忙忙的往身上披。
只是,他雖然動作已經夠快了,奈何外邊丁兆蕙的速度更快。展昭還沒套完衣服,丁兆蕙就已經扛著那個一動不動、被扒得精光的人又回來了,展昭見此,連忙掩住衣服扭過身去,然而卻還是未能逃過丁兆蕙的眼楮。
「咦?」丁兆蕙將肩上的人隨意丟到一邊,一個閃身就溜到展昭的身側,他指著他的後腰,對他道︰「展大哥,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展昭自然知道自己傷口裂開了,不過他現在心里急著祭壇的事情,也沒空去管那點小傷,于是他扭著頭勉強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道︰「無礙,一點小傷,回去讓公孫先生上點藥就行了。」
丁兆蕙卻不贊同的拽住他的手腕,「展大哥,你這樣不行,一直在出血,我這隨身帶著藥膏,你還是先上一些吧!」他說著就去扯展昭的衣服,想要將他的衣服掀開,替他上藥。
展昭沒料到他這麼執著,一時間漲紅了臉,他手中死攥著衣服,口中推拒著︰「不勞麻煩……」
丁兆蕙卻不依不撓,他放開展昭的衣服,改用自己的手去掰他的手。
正當他二人為了上藥不上藥而爭執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冷到往下掉冰渣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
二人聞听到這個冷然卻有些熟悉的聲音,手上的動作均是一僵。
四周的空氣,因為剛剛那個聲音的突然響起而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不遠處,冷宮羽兩只手一邊拖著一個被敲暈了的白面小生,艱難的往這邊跨步走來,她一邊走還一邊在嘴里嘀咕著︰「死耗子!沒人性!重色輕友!見貓忘義!」
白玉堂雖然耳朵听得清明,但他此刻卻沒有閑暇去管她。他雙手緊握著,一雙眼楮危險的眯起,並不斷的將冰冷的視線投射到面前僵硬的兩個人身上。
丁兆蕙如芒在背,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好像被針扎一樣,他的手還保持著一手拽展昭的手腕子,一手掰他手指頭的動作,但此時他竟兩難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抓著還是該放開。
展昭在听到白玉堂聲音的瞬間的確有些心虛,好似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不過細想起來,自己君子坦蕩蕩,一來他跟丁兆蕙確實沒什麼,二來,就算他有什麼,那也跟白玉堂沒什麼關系。
這麼一想,他反而坦然的松開了緊攥著衣衫的手,並溫雅的對丁兆蕙露出一個淺笑,「兆蕙兄弟,展某的傷就拜托你了。」
丁兆蕙怔愣的看著展昭在他面前將衣衫掀起,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膚和那一條約有三寸長的傷口,霎時竟有些無措。
白玉堂原本見他倆拉拉扯扯的就滿心的不快,這會子見展昭主動在他面前掀開衣服,露出自己的肌膚給他看,他就更加憤怒到極點,他甚至忽略掉了他腰上的那條傷痕,憤然沖過去,抬臂就將丁兆蕙給扇到了一邊。
展昭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子瞬間得到了解放,可是下一秒,他又忽的被一道更加霸道的力量握住。
白玉堂熱血上涌,他覺得自己的所有理智都被這只臭貓氣的消失殆盡。他一手死死的捏著他的手腕,另一手環住他的腰反手一擰就將他摁在矮牆的牆面上。他貼身過去,湊在他的耳邊,狠狠地咬牙,「你這臭貓,是不是想把五爺氣死你才滿意?恩?」
展昭腰上的傷口被他踫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白玉堂听到他的抽氣聲,心中不忍,手勁放開了一些,卻仍不解氣的摁著他。
展昭被他反身壓在牆壁上,雖有心想掙扎開,但是心里知道他身上的傷未愈,擔心自己強行掙月兌會再次傷了他,卻也任由他壓著,只是面上仍舊帶著那不慍不火的淡漠笑容,「你毒傷未愈,做什麼不老實躺著?」
「誰叫你不老實守在白爺爺身邊,偏要跟那丁老二跑到這來鬼混!」白玉堂說著,還用一雙充滿怒意的眼楮瞥了旁邊的丁兆蕙一眼,後者則不住的用手捂著自己被撞疼的肩膀。
展昭听他說話難听,忍不住嘆了口氣,「白兄,你不該來胡鬧的,展某這是公事。」
「呵!公事?」白玉堂收回目光,冷笑一聲,「你以為五爺是傻子麼?這破事若不是你死命申請,犯得著讓你這貓大人來?你當開封府的人全都是吃白飯的?」
他越說越生氣,尤其是看到展昭那一張平淡如水的面龐,心中的火氣更是燒到了極點,「你說這是公事是吧?好啊!五爺奉陪到底!」
白玉堂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身的憤怒,他手上松了力道,身子稍微挪開些,他想到剛剛展昭身上的傷,心中猜測那應該是在地下迷陣時候弄的,于是他小心的將他的衣角撩開,想為他查看一下傷勢。
展昭感到自己被白玉堂禁錮的身體得以恢復,剛要暗自松一口氣,但下一秒,他卻忽覺從腰間傳來的絲絲涼意,他心下一驚,下意識用手去捂傷口,卻被白玉堂一巴掌拍開。
「傷口裂開了,好在不嚴重,過來白爺爺給你上藥。」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虐我千百遍,我待劇情如初戀qaq
我來統計一下,這卷完了之後尼萌想不想看開封府日常搞♂基番外?想看我就渣個溫馨小文,沒啥蛋疼的劇情,要是不想看→_→我就研究下一卷繼續寫下去了……最近再設計下一卷的案子,我說了我下一卷要破案!我一定要破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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