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大床上,如玉的人靜靜的躺著。忽然,錦被下面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隨後,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她醒了。
頭痛欲裂,腦子一片空白,掙扎著坐起來,她感覺立刻有人扶著自己,水杯已經遞到嘴邊,勉強喝了兩口,她打量了一下所處的環境。入目是金絲地毯和刻有花紋的青磚。抬眼看到的是一臉驚喜的丫鬟。
「三小姐,您終于醒了,三夫人知道了一定高興,您睡了好久,夫人、和老爺都擔心著呢。」
她順勢躺下。三小姐?三夫人?老爺?她依舊沒有任何印象,她依舊想不起自己是誰。
她正努力回想著,門開了,帶進一陣寒氣。走進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梳著發髻,衣飾略素雅,頗有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感覺。
「縴歌,我可憐的孩子。」
縴歌?這位就是丫鬟說的三夫人了。
「縴歌,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大夫一會就過來。」
「這是哪?」
「這是白府,你安全了,孩子,是為娘不好,讓你受苦了。」
三夫人聲淚俱下,她听的雲里霧里。白府?
「三、三夫人……」旁邊的丫鬟結結巴巴道,「三小姐,三小姐她說話了…」
要知道,白府的三小姐當年就是因為突然不會說話了才會被送走養病的。
三夫人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望向白縴歌,然後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她抱住。
「三夫人,老爺大夫人二夫人都過來了。」
「老爺。」三夫人轉身看向白豫新,「上天垂憐,我們的女兒能說話了。」
似是受到三夫人情緒的感染,白豫新看向白縴歌,目光里透出些許期望。
「縴歌,快叫爹啊。」三夫人急忙道。白縴歌看向白豫新,一個看著挺威嚴的中年男人。
「老爺,夫人,大夫到了。」外面丫鬟稟報道。
「請進來。」白豫新目光依舊鎖定著白縴歌。
說話間,一身素衣拿著一個大藥箱的白胡子老頭走了進來隔著錦帕搭上白縴歌的脈。
「姑娘身體可有不適?」
「沒有。只是什麼也記不得。」
「縴歌…大夫,這是怎麼回事?」三夫人急問道。
白豫新也從怔楞間回過神來,她真的又能說話了。
「可能是之前傷到了頭部,所以才會失憶。」
「要緊嗎?可能治?」白豫新問道。
「這個還需要觀察幾天,不能操之過急。老朽給你開幾副藥,你好生休息。」
「你好生照顧她,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大夫人開口說道。
縴歌打量了一下說話的大夫人,藏青色外裙,莊重而威嚴,頗有當家主母的氣勢,比旁邊擦著兩斤粉穿著彩虹裝的女人好看多了,想必那就是二夫人。
「謝謝大夫人,我知道了。」三夫人應道。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白縴歌瞬間覺得空氣流通了很多,看外面的天色應該是晚上。
「縴歌……」
白縴歌看向站在旁邊沒有離去的三夫人,氣氛有些尷尬。
「時間不早了,早點去睡吧。」白縴歌道。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三夫人離開房間,房間里只有白縴歌和那個小丫鬟。
「你叫什麼?」
「奴婢小喜。」
「小喜。現在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听到沒有。」
「是。」
「老爺叫什麼。」
「三小姐…」
「你說就是。不用忌諱。」
「老爺名叫白豫新。」
「府上有幾位夫人。」
「三位。」
看來今天全來齊了。
「三位夫人各有幾個孩子,叫什麼。」
「大小姐是大夫人生的,叫白照萍。二夫人有三個孩子,大少爺白逸興,二小姐白雨蝶和四小姐白盈盈。三夫人有兩個孩子,二少爺白澤和三小姐你。」
白縴歌低頭自己想了一會確定沒有印象後接著問。
「我是怎麼受傷的?」
「三小姐…您離開家已經9年了,听說是接您回來的途中馬車出了意外。」
9年?
「那這9年我在哪?」
「不知道。只听說是外出養病了。」
「為什麼現在接我回來。」
「不知道。興許是、老爺和夫人掛念你。」
「我之前不會說話?」
「我剛進府那會,小姐是會說話的,後來不知怎的小姐便不說話了,再後來小姐就被送走了。」
「小喜,你進白府多少年了。」
「回三小姐,十歲那年進的府,已經十年了。」
「那,額,我今年多大?」
「我進府那年小姐7歲,現如今應該17了。」
「可有婚配?」說完後,白縴歌自己一愣,這個…
小喜抬頭看向白縴歌,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連忙低下頭。「三小姐…不曾婚配……」
「大小姐和二小姐可有婚配?」
「二小姐早就與二皇子有婚約。至于大小姐……」
「大小姐怎麼了?」
「大小姐原本是有婚約的,只是…只是後來大小姐還未嫁他就過世了。所以大小姐一直未嫁。」
「與大小姐有婚約的是誰?」
「前太子。」
「那現在的太子是誰?」
「現在並未立太子。」
「大少爺可有娶妻?」
「大少爺娶的是當今丞相的女兒香荷郡主。」
「二少爺今年多大。」
「二少爺年長三小姐5歲。並未娶妻…」
這麼說,自己似乎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
「好了,小喜,不早了,你去睡吧。」
「是。」
「對了。我今晚什麼都沒問,你也什麼都沒答,你可明白?」
「小喜明白。三小姐只問了小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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