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想要確認他的模樣,慕思暖突然察覺手心被人塞了個什麼東西,等她再去看他的時候,那人已經背對著她,走進了雨中。
「喂,先生……」慕思暖想追過去,可雨勢越來越大,踫巧身後又傳來阿哲的聲音,「慕律師,我到了,你快去吧。」
慕思暖應了一聲,悵然若失地走了回來,再看手心,是剛才那人塞給她的一把黑色雨傘。
熟悉的感覺交錯,慕思暖卻不敢去相信。
不應該的,那個人五年前就去了國外,不可能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同她相遇……
慕思暖,怎麼到現在,你還是習慣將每個相似的陌生人,錯認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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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法院的時候,接近一點半,慕思暖還沒來得及喘氣,就去找小貝拿了參考資料。
她的委托人是原告,因為被告醉酒強*-*奸,正值花季的原告身心受創,不得不提起訴訟,維護自身權益。
棘手的地方有兩點,第一被告是個富二代,腰纏萬貫,且不說他會不會花錢買通法官,單憑他家里的資產,請個資深律師也完全不是問題。
而慕思暖,哪怕之前得過不少獎項,相比于實戰經驗豐富的資深律師,她頂多算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至于其二,原告的身份很特殊,作為一個酒吧的賣酒女,這個低微的身份就足以讓公眾的同情分打在被告身上。
這場官司並不是那麼容易,哪怕她已經在心里演練過無數次,也想盡了一切可能的應答方法,可真正站上法庭的時候,慕思暖還是會有些不安。
模了模脖子上的戒指項鏈,慕思暖做了個深呼吸,當看到對面空缺的律師位,不禁疑惑地問了問助理小貝,「被告沒請律師麼?」
這都已經兩點十分,過了正式的開庭時間,法官的陳述詞已經講完,而對面依舊沒看到半個人,這下,她跟誰辯?
小貝搖了搖頭,用手掩著嘴,她湊到慕思暖耳邊道,「我之前還听被告氣勢洶洶地說自己請了個資深律師,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據說……那律師還從沒打輸過一場官司呢,照理說這麼專業的律師不至于會弄錯時間,該不會,那律師跟之前的你一樣困在北環上了吧……」
慕思暖滿臉黑線,不得不佩服小貝的豐富想象力,又見法官大人示意她發言,她這才收好了心,回到之前那個干練嚴謹的律師形象。
「法官大人,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4月23日晚,我的當事人余小姐因為經濟困難正在酒吧兼職,踫巧遇到前來玩鬧的被告林少爺,被告利用其富家子弟的身份,幾次非禮我的當事人,甚至對我的當事人下藥,並實行了強*-*奸這項罪行。我這里有三份證據,第一份是酒吧的錄影帶,其中記錄了被告是如何強行將我的當事人帶出酒吧;第二份是維達酒店里被告的開房記錄,至于第三份……」
慕思暖示意助手小貝將一個透明封口袋遞到法官面前,繼續道,「這是事發後從我當事人身體里提取出的被告的米青液,附有醫生所開的證明,請法官大人過目。」
被告沉默,想起之前律師所囑咐的話,他咬緊牙關也沒吭一聲。
慕思暖很是疑惑,而手臂卻被小貝興奮地搖了搖,「老大,你看你看,被告沒話說了,你趕緊一擊致命,在他家律師趕來之前就把官司給結了!」
點頭,慕思暖見法官也開始討論,她抿唇,舉起了右手,「法官大人,既然被告默認了這些罪行,懇請法官大人作出裁判,將被告繩之于法!」
「我沒承認!」眼見法官快要判決,而辯護律師還沒到現場,被告也急了,到底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年,林子奇一拳捶在面前的桌上,大聲道,「我根本沒下藥,是這女人自己勾*-*引我!」
慕思暖擰眉,看了被告一眼,冷冷一笑,「林少爺自我感覺未免也太良好了些,我的當事人雖然身份卑微,但若是真如被告所說的那樣你情我願,那為何我的當事人還要對你提起法律訴訟?」
「她就是故意要污蔑我,根本就是在陷害我!」林子奇徹底急了,手上的手銬被拉扯得發響。
雖是意料之外,慕思暖卻並不排斥這樣的突發狀況,微微擰眉,她正要繼續出聲指控。
同時,法院的大門被人打開。
「抱歉,我來晚了。」一道男聲,低沉而渾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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