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陸燁晨便離開醫院。
慕思暖跟兩個孩子玩游戲,無意間听陽陽提起小姑姑的時候,這才立馬翻出自己的手機,現已經關了機。
立刻充了電,開機,屏幕上立即顯現出二十三個來電提醒,大多數來自于莫明湘,還有幾個是非凡打的。
看到非凡的名字時,慕思暖的心跟著抽疼了一下,這些年,他對自己的好,她一清二楚。
她永遠記得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非凡給了她溫暖和體諒,這個男人情願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給她的孩子一個家。
這樣的愛,讓她感動,她甚至開始學著慢慢接受他,直到陸燁晨再次闖進她的生命里……
那時,慕思暖才現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心里的想念不僅沒有消退,反而積攢了五年,讓她愈不收拾地想要靠近那個人。
所以,她刻意逼著自己逃離,五年後的陸燁晨強勢得讓她無處逃,她就像一個迷途的人,一步步走進他設好的牢籠里,無法自拔……
甚至,她自己是心甘情願的。
慕思暖愧疚地垂下眸,想了想,先給莫明湘回了電話。
響了幾聲,都無人接听,慕思暖疑惑地皺起眉,正要掛斷之際,那邊傳來了莫明湘嘶啞的聲音,「小嫂子……」
「明湘,你還好嗎?」慕思暖有些擔心,想起那日有些胡鬧的舉動,不禁開始懊惱,「明湘,那天祁里修醒了之後有沒有傷害你?」
停頓了幾秒,莫明湘否認,「沒有。」
「是你很不對勁,明湘,不要瞞著我,是不是祁里修他……」
「真的沒有,小嫂子,我正看偶像劇呢,剛好是催淚的情節,你就打電話過來了。倒是你,先前電話一直關機,出了什麼事嗎?」輕易將話題帶了過去,莫明湘伸手揉了揉紅腫的眼楮,裝作若無其事。
慕思暖原本是要告訴她實情,一想到明湘的性子,若是知道甜甜出事,一定會來醫院,到時候一旦跟陸燁晨踫面……
想想,慕思暖還是瞞了下來,搖頭道,「嗯,我沒事,這幾天手機出了點問題,剛修好,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小嫂子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被……」莫明湘忽然頓了頓,轉口道,「總之你沒事就好,先前我擔心你出事,還給哥打了電話,你也跟他說一聲吧,他應該也蠻擔心的。」
「嗯,我馬上就給他回電話。」慕思暖說完,掛了電話。
而這頭,莫明湘的思緒忽然有些飄,走到陽台邊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海景。
從那晚之後,她就被他關在了這里,以防她再次破壞他的婚宴。
她想,他必定是鐵了心要娶那個人,哪怕在那晚破了她的身之後……
莫明湘忽然覺得自己笑,明知他厭惡所有關于自己的一切,她卻還天真的以為跟他生關系後,他就會對她好一點。
也許,她一開始就錯了。
莫明湘苦澀一笑,望著一樓種滿紫羅蘭的庭院,伸手緊緊握住了面前的欄桿。
「要不要這麼跳下去,一了百了?」身後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染滿了嘲諷的笑。
莫明湘跟著脊背一涼,又怎會認不出這個折磨了她好幾天的男人的聲音呢?
拂面的海風,有些冷,莫明湘試著提了提嘴角,確定自己的笑不再那麼僵硬後,這才轉身看他,「阿修,你來啦。」
是了,縱然他對自己再殘忍,她也依舊舍不得給他臉色看。
祁里修的臉色卻忽而冷了幾分,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
過去那幾天,對她而言應該是煉獄,他每日毫無節制的索取,再到結束後的冷言冷語,他以為她會恨他,會委屈地對他哭訴。
從頭到尾,她沒有。
每次只要一見到他,她就笑得跟一只花蝴蝶一樣,只除了初次的那一晚,她被他羞辱得昏了過去。
殘忍嗎?
他承認,人前的溫和只是因為工作需要,他的骨子里,其實比誰都殘忍暴戾。
「後悔了嗎?」祁里修壓根不相信她的偽裝,邁著從容的步子走近,冷眼凝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莫明湘搖了搖頭,繼續笑得燦爛,她仰著頭,笑嘻嘻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他,「能夠天天跟阿修在一起,我開心都來不及呢,為什麼要後悔?」
「是嗎?」他冷笑,宛如星辰的眸子盯著她片刻,吐出了一個字,「月兌!」
同時,莫明湘的身子莫名顫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僵住,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又沒有。
果然,還是有破綻的是嗎?
祁里修好看的眸子眯了眯,修長的指尖抬起,扣住了她的下巴,「不肯?剛剛是誰說很想跟我在一起的?這麼點要求,就難倒你了?」
莫明湘沒說話,牙齒將下唇咬出了一道痕跡,隨後,好似下定了決心,她看向他,一面動手開始落下睡衣的肩帶。
沒有內衣,連貼身衣褲都沒有,除下睡衣,她全身上下便沒有一絲遮蔽物。
祁里修看著,喉頭微微緊了,卻又狠狠壓抑著,盯著她繼續命令,「過來。」
莫明湘依言照做,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她忽然看了他一眼,不等他說話,她已經先一步吻住他的唇,雙手一並往下,解開他的皮帶……
「還真是個賤*-*人!」祁里修冷笑,忽然抱起她丟到了床上。
兩具身軀,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明明做著情人之間最親密的事,莫明湘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甜蜜,反而莫名的羞辱感蔓延全身,她只有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才能不被他掌控。
*
入夜,原本已經關門的大型商場里,一處燈火通明。
兒童園頂端的欄桿上,綁著一名年輕女子,嘴上貼了膠布,她害怕地不停掙扎,卻又不出一個音。
陸燁晨就這麼冷眼看著,刻意忽視她臉上的恐慌,他掃了扯住繩頭一段的黑衣男人一眼,淡淡下了命令,「放!」
「是。」黑衣男人听到命令,立刻松開了手。
與此同時,巨大的商場里只听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歸于平靜。
陸燁晨走近,這才撕開了女子嘴邊的腳步,凝著她極度恐慌的眸,他勾了勾唇,「好玩嗎?要不要再試一次?」
女子搖頭,渾身沒有一處不疼,但為了活命,她只能壓抑著痛苦,向這個男人求救,「對不起,陸律師,真的不是我,只是讓他們嚇一嚇那孩子,沒有想到會把她傷成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陸律師,就當看在我喜歡過你的份上,別殺我……」
「呵……」仿佛听到了笑的話一般,陸燁晨揚起唇,「喜歡我?你是喜歡人前那個慕律師,還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
女子開始不知所措,只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碎裂,疼得她幾乎哭出了聲,「求求你,陸律師,別這樣對我,我被事務所辭退,我爸也因為公司破產進了醫院,我只以為是那個女人做的,才會一時糊涂傷害那個孩子,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臉上布滿淚水,這個女人正是先前雲林事務所的樊莉,只是身上的名牌被地攤貨取代,想而知那次之後,她的生活有多慘。
而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樊莉只能使出所有憐的招數,博得他的一絲憐憫,「陸律師,我求求你了,我以後不會再傷害慕律師,不會傷害任何人,求你留我一條命,照顧我爸……」
然而至始至終,陸燁晨一直冷著臉,直到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向屏幕,臉色這才柔和了些。
「陸燁晨,你還回來醫院嗎?」慕思暖的聲音小小的,似乎擔心泄露某些心聲,她又加了一句,「那個,是甜甜吵著要你哄她睡,你……有時間過來一下嗎?」
「你呢?」
「啊?」慕思暖听著有些疑惑,皺起了眉頭。
陸燁晨倒也不介意,耐心地跟她解釋一遍,「你呢,希不希望我過去?」
這個問題,算是難倒慕思暖了,咬了咬手指頭,她壓根猜不到他是什麼情緒。
兩人一起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慕思暖的耐心也耗光了,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听,她含糊地回了一句,「甜甜太鬧了,我當然希望你過來搞定她。」
說完,慕小姐臉紅著把電話掛了。
這段,陸燁晨臉上一陣錯愕之後,彎起嘴角。
再看面前幾乎昏迷的樊莉,他眼里的殺意似乎也沒那麼濃了,只留了一句警告的話,「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樊小姐和你的父親一起合葬。」
很多年後,每當樊莉想起這段經歷後,都忍不住渾身顫抖,她不知道有些人也會有正反兩面,如果順著,他自然無害,而一旦他在意的人受了傷害,哪怕是拼盡全力,他也勢必將對方粉身碎骨。
陸燁晨就是這種人,他在乎你,你就是全世界,如果他不在乎,縱然親手粉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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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同志們,昨天出了點事,只更新了一點點,今天已經努力補上,我們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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