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愕然地听著溫如初的低吼,她的話說的那樣篤定,可她渾身卻是止不住地顫抖,嗓音里透出來的悲痛那麼深沉。
他知道了,哪怕溫如初再不舍,她都不得不放棄。因為她不可能回去求助一個別人的丈夫。
她對珞衡,可以挽回,可以勸說,唯獨不能……要他的幫助,這是對她的侮辱。
然而那個時候,珞衡卻沒有看清這一點,一意孤行地去做了那樣的決定,以為他擁有了權利和財富,就能夠好好地保護溫如初,但溫如初又怎麼會要他那樣的保護呢?
只是……
嘴里說著放下,心里,是否真的能夠放下?
杰米幾乎是親眼見證了溫如初和珞衡之間的那六年,那樣的刻苦銘心,那樣的深情不移。如果可以輕松放下,溫如初就不會痛苦這麼久。
「初初姐,你真的……可以放下嗎?」杰米還是禁不住地問出了聲。
溫如初神情有點恍惚,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慢慢地轉過了身,看向了溫母。
杰米深深地嘆息。
所幸溫母雖全身都是傷,但終歸只是皮肉傷,看著嚴重,實際上好好休養就能夠恢復的。
听著醫生的檢查報告之後,溫如初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出了病房,溫如初情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神情也漸漸地凝重了起來。
「杰米,你立即去幫我找個安靜隱秘的住處,安排我媽住進去,找一個可靠的護工,好好照顧她。」
按照紀嬌倩的說法,她這一次是整不死她不罷休了,所以她絕不能讓溫母再回紀家。紀嬌倩怎麼沖她來,她都可以抗,但她絕不能再讓她媽媽出事。
杰米點頭,「沒問題,我會盡快安排,但是初初姐你自己呢……?」
說到底了,紀嬌倩和紀程勛的目標也不是溫母,而是溫如初她自己啊!他擔心的,也只有溫如初。
現在溫如初沒有錢,沒有靠山,也不願意尋找珞衡的幫助,她自己一個人,怎麼對抗紀家的人?
「杰米,你別擔心,我就是現在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才不怕了,你沒有听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杰米眼底滑過一絲疑惑,「初初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如初笑了笑,沒有回答,眼眸微垂,掩下一片沉意,再抬眼的時候,已經無波無瀾,「沒事,你先幫我好好照顧一下我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說罷,溫如初拂了拂頭發,慢慢地轉身離開。
杰米滿眼的疑惑,看著溫如初的背影,那種絕然,跟她當初要去潛了太子爺是一個樣的,他內心滿滿的不詳的預感,想要開口阻止,可溫如初走的很快,瞬間就不見人影了。
……
溫如初出了醫院,進了醫院旁邊的超市,買了一些東西,然後再去手機店,買了手機,裝上電話卡,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駛來,停在了她的面前,溫如初面無表情地擰開門,坐了進去,車子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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