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豐滿的美艷少婦,正一臉驚詫的看著自己,那少婦臉蛋潮紅,皮膚白皙,雪白的脖頸處掛著一串耀眼的珍珠,挽起的頭發上也插滿了各種名貴的首飾。
雖然十多年不見了,但華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美艷的少婦就是當年在殷家亭集市上,見過的那個周雲慧,只是多年不見,她的身材豐滿了許多,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少婦特有的韻味。
看著周雲慧潮紅的臉蛋,華安有些糊涂了,女子大驚失色之下,臉色必然是蒼白而沒有一絲血色的,而眼前的周雲慧卻是不可思議的滿臉潮紅,這太反常了。
華安蹙眉思索片刻,再次抬頭看向周雲慧,頓時便有了發現,只見周雲慧挽起的頭發上有不少凌亂之處,對于一個大家閨秀來說,早起的第一件事便是梳妝打扮,如此凌亂的頭發只能出現在剛起床的時刻,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看著如此凌亂的頭發,華安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
再仔細一看,周雲慧上身的錦衣,也沒有穿戴整齊,而只是隨意的披在身上,胸口處的紗衣皺巴巴的,就連貼身的紅色褻衣都露出了一角,看上去頗讓人浮想聯翩。
華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殷劍和周雲慧這對狗男女,大白天的正在屋里快活呢?想到這里,華安的嘴角露出了別樣的笑意。
殷劍正打算按照華安的要求給北伐軍撥糧,周雲慧卻突然出現在這里,這讓殷劍大為不爽,畢竟,他此時是跪在華安面前的,讓自己的夫人看著自己跪在另一個男人的面前,對于一個有自尊的男人來說,是一件極為丟臉的事。
最讓他不爽的是,華安的眼楮一直在周雲慧的身上流連,甚至嘴角還露出了別樣的笑意,他自然不曉得華安是因為好奇才多看了幾眼,更不明白是發現了他們的丑事才露出別樣笑意的。他很固執的認為,華安一定是見色起意,對自己的夫人有了非分之想。
醋意正濃的殷劍,心里恨恨的想著,日後一定要將華安剝皮抽筋,亂棍打死,甚至挫骨揚灰。
對于殷劍內心的無盡恨意,華安自然是完全不知,他看向跪在眼前的殷劍,調侃道︰「殷大人倒是快活的很,當直之日,居然把如此嬌艷的夫人都帶來了,也不怕閃了腰。」
說完頗含深意的瞟了周雲慧一眼。
周雲慧頓時渾身一震,她自然听出了華安的言外之意,大囧之下臉色就憋的更加潮紅了。
見華安再次看向周雲慧,而且還帶有調戲意味的說出‘嬌艷’二字,殷劍頓時怒意更勝,他氣的雙手都抖了起來。
「你這賤人,呆在這里干嘛!還不給我滾回去,糧倉重地,誰讓你來的。」殷劍側目看向周雲慧,大罵了起來。
此時,華安手中的青釭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心里雖然有氣卻不敢對著華安發泄,一向囂張跋扈的殷劍,如何能忍受這份屈辱,大怒之下便對著自己的夫人周雲慧發起了脾氣。
周雲慧無緣無故被自己的夫君大罵,內心頓時十分委屈,只一瞬間的工夫,眼角的淚水便流了下來。
她哭的極為傷心,不時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身上的衣服本就穿戴的不夠整齊,頭發也比較散亂,此時又哭哭啼啼的,看上去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風情,讓人有一種想上去狠狠‘安慰一把’的沖動。
而華安天生就是看不得女子哭泣,女子只要一哭,他的心頓時就軟了,雖然眼前這個女人他並不喜歡,甚至還有些反感,但女人畢竟是女人,那嬌滴滴的嗚咽聲如‘軟骨散’一般,讓華安渾身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
此刻,追殺自己全家的仇人殷九已經被自己砍斷手臂,而囂張跋扈的殷劍也顫顫巍巍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周雲慧再這麼一哭,頓時,華安胸中的滿腔怒火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怨氣也漸漸散去。
華安輕舒了一口氣,收起手中的青釭劍,看著嗚咽不止的周雲慧,輕聲道︰「殷夫人,不必傷心,我等前來只為取糧,並不是為了刻意為難殷大人,只要殷大人及時撥發糧草,我等領完軍糧立刻就走。」
說完低頭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殷劍,示意其立刻撥發糧草。
見華安語氣柔和了不少,手中滴血的兵器也已經收起,殷劍胸口一顆緊繃的心,頓時放松了起來。
他抬頭微微瞟了華安一眼,見華安的眼神的確沒了先前的殺氣,心中頓時一喜,心底卻在暗暗發誓︰「一定不能放過這群闖進糧倉的北伐軍將士,尤其是拿劍指著自己脖子的華安。」
殷劍並不立刻撥糧,而是滿臉的思索表情,華安大感不滿,陰聲問道「殷大人,在想什麼呢?」
殷劍猛的一怔,隨即站起身來,滿臉假惺惺的笑道︰「本官是覺得北伐軍三萬多將士,五千旦軍糧怎麼夠呢?是不是多領一些。」
此言一出,華安和身後的北伐軍將士皆是愕然,畢竟,眼前的倉部郎變臉變得實在是太快了,先前還是一粒糧食都不肯撥,此刻卻主動要求多撥發一些,前後反差太大,自然讓人錯愕。
不過仔細一尋思,也並不奇怪,畢竟,此時數百名北伐軍將士已經涌進糧倉,而負責守衛糧倉的一百士兵早就躲開了,就連倉部都尉殷劍都被華安砍斷了手臂,在這種形勢下,倉部郎殷劍已經別無選擇,為了自保改變心意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著殷劍一副滿臉堆笑的賤相,華安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惡心,他瞥了殷劍一眼,正色道︰「人手有限,今日就先領五千旦,明後幾日,我們還會再來的,希望殷大人往後幾日,也能像此時這般痛快。」
說完略帶威脅的看向殷劍。
殷劍見狀,立刻滿臉堆笑道︰「一定,一定,皇上早有聖旨,軍糧優先配給北伐軍,放心,放心。」
說完側身看向早已躲開十幾步遠的屬下,大喝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清點糧草,快點。」
幾十名負責撥糧的屬下,在殷劍的命令下前去清點糧草,就連負責保衛工作的一百名士兵也跟著前去幫忙。
華安嘴角滿意的笑了笑,回身走向糧倉大門,對著大門外的北伐軍將士,大聲道︰「將士們,把輜重車都推進來,準備接糧。」
「領糧嘍!領糧嘍!」
「太好了,以後就不用再餓著肚子訓練了。」
兩千北伐軍將士亢奮的大吼了起來,隨即兩人一組推著輜重車陸續進入糧倉。
看著將士們高高興興的進倉領糧,華安的心里自然也非常高興,他回頭瞥了殷劍一眼,嘴角淡然一笑。
這本是善意的微笑,是華安對殷劍同意撥糧的肯定,但在殷劍眼里,看到的卻是十足的嘲笑。
在華安看向他的一剎那,他滿臉堆笑著回應,待華安轉過臉看向別處,則立刻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瞪向華安。
北伐軍將士熱火朝天的搬運軍糧,華安作為左都尉自然也要身先士卒,而倉部郎殷劍則趁機溜之大吉,他拉著夫人周雲慧躲到官署內,而後緊緊的閉上大門,生怕有歹人闖進來。
雖說他已經按照華安的要求,將五千旦軍糧足額撥給了北伐軍,但心虛過度的他,還是擔心華安領完軍糧會對自己不利,況且,糧倉大門外這麼多的百姓在圍觀,他身為堂堂的倉部郎當眾跪在地上,早已顏面盡失,此時,若再奴顏婢膝的立在那兒,就更加丟臉了。
進入官署,殷劍閂好大門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周雲慧的面前認錯,畢竟,他能夠如此輕松的坐上倉部郎的官位,周雲慧的娘家是幫了大忙的,說實在的,他得罪不起自己的夫人。
況且,也是他自己有錯在先,不該一時氣憤而出口傷人。
周雲慧正在傷心,頭一扭不理睬殷劍。
見夫人真的生氣了,殷劍只得使出絕招,他屈膝向前,抱著周雲慧的大腿,哀求道︰「表妹、夫人、雲慧、慧兒,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說完腦袋貼在周雲慧的膝蓋上,順著膝蓋一寸寸向上親吻。
周雲慧對殷劍無端的謾罵,本是十分的傷心,但此時,殷劍已經跪在自己面前誠心道歉,而且,下半身傳來的酥麻感讓她全身一陣陣痙攣,這不由得讓她想到殷劍往日的威猛,心中的憤怒和傷心頓時被甜蜜和滿足所取代。
她緊緊抱著殷劍的腦袋,閉上眼楮,陶醉的申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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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京城糧倉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心急如焚的韓潛也只得勒馬緩緩而行,自從得到親兵營校尉秦勇的報告,他立刻就帶著幾名得力的部將,快馬加鞭趕往京城。
此刻,他最擔心的是聚在糧倉周圍的將士,會因為一些小事而鬧騰起來,畢竟,親兵營和輜重營有兩千多人,人多膽子就大,長時間聚在糧倉外面,難保不出意外。
「韓將軍。」身後傳來的招呼聲,打斷了韓潛的思路。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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