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軍旅帥的命令下,近三百的趙軍士兵揮舞兵器,全力向宮門方向殺去。
負責保衛皇宮的晉軍近衛,平時從不打仗,戰力本就不如趙軍士兵,而此時京城到處一片火海,這些近衛不知京城內還有多少趙軍,因此,士氣極為的低落,甚至出現士兵臨陣逃跑的現象。
見趙軍向宮門方向殺來,而面前的五百近衛卻無力阻擋,宮門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蔡謨更是急的滿頭大汗,若是讓當朝的小皇帝司馬聃落入趙軍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于是,看向褚蒜子,大聲道︰「太後,趙軍戰力實在凶猛,大大超出臣的預料,近衛恐無力抵擋,請太後暫避。」
就在蔡謨說話的工夫,趙軍士兵已經殺到了宮門口,而裝備精良的近衛卻抵擋不住,任由趙軍士兵橫沖直撞。
見趙軍已經快要殺進宮門,躲在宮門後的宮女、太監等不由自主的向宮內深處逃去,褚蒜子和司馬聃也在幾名近衛的保護下,前往最近的小院落暫避。
「殺進皇宮,殺進皇宮。」趙軍旅帥大聲呼喊,聲音顯得極為亢奮。
在趙軍旅帥的命令下,趙軍將士全力向皇宮內部沖殺,而晉軍近衛,除了逃走的部分士兵,大部分且戰且走,向皇宮深處潰逃。
華安率領親兵營從皇宮的北門方向,途徑西門,一直奔向南門,在經過西門時,迅速擊潰了圍困宮城西門的趙軍,並馬不停蹄的直奔南門。
待華安率軍抵達宮城的南門時,南門已經大開,在南門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尸體,有皇宮近衛的,也有趙軍士兵的。
此時,皇宮內部仍在傳出激烈的廝殺聲,這足以說明趙軍士兵已經攻進皇宮了。
雖然大晉王法,外軍不得入京城,將軍進入宮城要上繳武器,但此時情況特殊,怎能顧忌這些繁文縟節。
「趙軍殺進皇宮了,將士們,隨我入宮護駕。」華安大喝一聲,舉起偃月刀,第一個策馬進入皇宮。
身後的親兵營將士,緊緊跟隨在華安的身後,蜂擁的向皇宮深處奔去。
一進入皇宮,華安便看到了正在四處亂竄的趙軍士兵,不少毫無反抗能力的宮女和太監死在趙軍士兵的手里,這讓華安不由得勃然大怒,大聲下令道︰「將士們,十人一組,分散絞殺趙軍,一定不能放過一個人。」
「殺……」親兵營將士,立即分散開來,向殺入皇宮內部的趙軍士兵殺去。
華安則策馬在皇宮內部的道路上四處奔馳,他要找的不是趙軍士兵,剿殺趙軍士兵,有麾下的親兵營就足夠了,他在找的是當朝的皇太後和小皇帝司馬聃,這兩位是整個大晉朝的核心,若是被趙軍士兵劫持或者殺害了,後果不堪設想。
一刻之後,負責從東門方向迂回的一千騎兵,也已陸續進入皇宮,在北伐軍騎兵的絞殺下,趙軍的幾百殘兵被徹底的消滅,皇宮之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由于害怕,宮中的所有人都躲藏了起來,華安一直沒有找到小皇帝的下落。
「太後,外面安靜了,老臣出去看看情況。」蔡謨說著躡手躡腳向院牆走去。
要說,蔡謨這麼大的官,怎麼著也該讓一個手下去探探情況吧!可惜,趙軍殺進宮城後,他身邊的手下全都消失了,有的被趙軍士兵殺死,有的逃跑了,也有的為了掩護主子,拔出兵器與趙軍士兵血戰,此時,他的身邊已經無人可用,只有親自前往外面探探情況了。
蔡謨越過一個圓拱門,進入了外院,而後趴在門縫處向外看,可惜門縫太窄,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況,為此,蔡謨不顧自己的年齡和身體,從門側面的牆壁向上攀爬,並成功的抓住了院牆的頂部,右臂一用力,胸口以上的部位便越過了牆頭。
爬牆難免會造成聲響,正在皇宮內策馬巡邏的華安恰好經過這里,听到院牆內的爬牆之聲,便立即警惕了起來。
華安手握兵器,雙眼緊緊的盯著牆頭方向,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蔡大人,您這是干嘛!」華安見蔡謨趴在牆頭上,疑惑的問道。
蔡謨聞言一驚,定楮一看,眼前之人不正是北伐軍的主將華安嗎?蔡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連忙揉了揉眼角,再一看還是華安。
「華將軍,你是人還是鬼,半個月前不是還在番禺城嗎?怎麼這麼快就抵達京城了。」蔡謨心中同樣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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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蔡大人真會說笑,末將活的好好的,怎麼會是鬼呢?」華安笑了笑,隨即翻身下馬,向院門走去。
見眼前之人是如假包換的華安,蔡謨大大的松了口氣,若是華安和其麾下的北伐軍返回京城,那麼對付姚戈仲軍團就綽綽有余了,甚至對付屯集江北的石虎主力大軍也將壓力大減。
「華將軍,你等下,老夫給你開門。」蔡謨見華安走過來,連忙扭動身子,打算下到地面,而後打開院門。
可他的年紀不小了,已經六十多歲了,身子骨不是那麼靈活了,剛一扭動身體,整個人便跌落下去。
「哎呦!哎呦!」院牆內傳出了**之聲。
華安自然明白是蔡謨摔傷了,嘴角不自覺的笑了一下,隨即走向院門前,揮出一拳,徑直砸向院門。
「 嚓。」隨著一聲劇烈的斷裂聲,院門的門閂被震斷了,院門自然也打開了。
華安輕輕走進院門,上前扶起蔡謨,輕聲道︰「蔡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蔡謨連連擺手,隨即又‘哎呦’了一聲,看樣子傷的不輕。
「蔡大人,這里不適合治傷,跟末將走吧!宮里的趙軍已經全部被剿滅了,大人不必擔心。」華安說著向身後的兩名親兵使了個眼色。
兩名親兵見狀,立刻上前幾步,一左一右扶住蔡謨,華安也抬步向院門外走去。
「華將軍止步,皇上和太後還在里面呢?」蔡謨說著指向拱門的里面。
「皇上和太後在里面。」華安聞言一驚,頓了頓,道︰「大人先去治傷,末將這就去參見皇上和皇太後。」
華安說完信步向拱門方向走去,越過拱門行了二十余步,便听到里面傳來了女人小聲的啜泣。
又行了五六步,隔著稀疏的竹林,華安看到在前方的小院落里,一名年輕的女子正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圭女圭站在院子里,女子在小聲的啜泣,而小女圭女圭則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雖然看到的是側面,看從那整潔的右鬢和白皙的臉蛋,以及讓人怦然心動的身材,華安便能肯定此人是個美人,而此處只有她和懷里的孩童這兩個人,那麼很顯然,她便是當今的皇太後褚蒜子,是華安幼年的蒜兒妹妹了,而她懷里抱著的懵懂孩童,自然也就是當今的皇帝司馬聃了。
「聃兒啊!我的聃兒,你父皇走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讓人欺負,你若快些長大該多好,那樣石虎就不敢貿然進犯大晉,京城就不會被趙軍包圍了。」
褚蒜子邊說邊輕聲的哭泣,哭聲幽怨細長,讓華安听了有一種心碎的感覺。
褚蒜子雖然貴為皇太後,母儀天下,但她同時也是一名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在經過一連串的打擊之下,精神怎麼能不崩潰,此時,她多麼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啊!奢望兒子快些長大,不就是要讓兒子挑起大晉的江山,從而讓自己有個依靠嗎?
華安從小就最看不得女人哭泣的,尤其是姿色姣好的美人,見美人在面前哭泣,這對華安的折磨不亞于狠狠的揍他一頓。
此時,見皇太後褚蒜子哭的傷心,華安真的很想沖過去抱著她,好好的安慰一番,這樣他的心里可能會好受點。
但華安清楚自己萬萬不能這麼做,因為如今的褚蒜子,已經是當朝的皇太後了,自己作為臣子是萬萬不能如此無禮的,若是有違禮節,那便是死罪了。
「誰,什麼人?」褚蒜子渾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顯然她發現了正站在竹林後的華安。
見褚蒜子發現了自己,華安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跪拜道︰「末將華安,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說完行了一個大禮。
「你是華……」褚蒜子猛的一驚,頓了頓,忙道︰「華……華將軍,快快請起。」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華安聞令起身,凝目看著正在抹眼淚的褚蒜子,那楚楚可憐的小女人姿態,讓華安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憐香惜玉的沖動。
「你哭了。」華安說著將懷里的手絹遞給褚蒜子。
這句話很失禮,華安說完也覺得不妥,連忙低下了頭。
褚蒜子也怔了一下,頓了頓,接過華安手中的手絹,輕輕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褚蒜子獨自擦拭著眼淚,華安則默默的矗立在一旁,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似乎整個院子的空氣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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