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陽手捏一黑子,「星兒,不如我們來對弈一局如何?」沐星兒自然會同意,她正愁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現在既然黃連陽主動提出來,她自然不會拒絕。走過去將原先的棋盤收拾好,手持白子。等待著黃連陽先落子。
的敲門聲,打斷了黃連陽和沐星兒的對弈,棋局才下沒多久,棋盤上也只有寥寥幾子。看出勝負。黃連陽一皺不想理會,手持一黑棋思考,落子在何處,所說與沐星兒來回不過幾子的時間,黃連陽就發現了對手不可小覷,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再三思考。反觀之,沐星兒卻是一臉的閑適。這讓黃連陽心里不服輸的特性,顯現出來了。
然而,敲門的人也是個執著的人,堅持不懈的敲著,三番五次打斷黃連陽的思路,沐星兒看著好笑,又不敢笑,起身去開門了。
原來是那個跟著黃連陽一起來的青衣少年,見著開門的是沐星兒愣了一下,隨即問候,「星兒姑娘還,我家主子••••••」說起他的主子,青衣少年面上閃過一絲焦急。沐星兒往邊一移,指了指里面,「連陽在里面。」
青衣少年听見沐星兒喚他主子為連陽是,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但終究是主子的事,他很快就將這一點表情掩飾過去。走了進去。沐星兒跟在他身後,怎麼覺得他似乎很怕他主子?
黃連陽還在思考,這一步該走在何處,完全不理會走進來的青衣少年,自顧自的看著棋盤,青衣少年像是鼓了股勇氣,說,「黃••••••公子,我們該回去了。」聲音有著不知名的顫抖,沐星兒有些奇怪卻什麼也沒說,抬頭看看窗外,沒想到她和黃連陽一來二往的,棋子沒落下多少,這太陽卻快要落山,怕是還有三盞茶的功夫,這天就該黑了。
于是輕移至黃連陽的身邊,拿下他手里的棋子,黃連陽正構思這棋局,被人拿走棋子讓他大感不快,皺眉看去,卻是沐星兒,看著沐星兒也不說話,眼里全是不快。
沐星兒一指窗外,說,「天也快黑了,你還是回去吧,至于這棋,連陽你有時間便可找我來下。」黃連陽一看窗外,已有些朦朧了,心知不得不回去,「星兒,這棋可要給我留著,我改日再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青衣少年也緊著離開了。
沐星兒又坐回到棋盤旁邊,拿起手里的黑子,看著棋盤。這個黃連陽,是什麼人呢。老人常說,觀棋可謂觀人。從一個人下棋其實就可以看出一個人來。這個黃連陽下每一步氣都要再三思考,可是每當確定了下那一步便是干脆利落,可見此人平日里定是定奪大事之人,不可小覷。再說,又有誰的隨從在稱呼自己主子時會加上姓呢?這個人不簡單。
沐星兒略一思索,將黑子落在棋盤上的一處,便起身離開繼續撫琴,再來看看這局棋,剛剛黑子還前路一片煙霧,此時有了沐星兒方才落下的一子,頓時改觀,黑子立馬變為了有利局勢,可進可退。
夜晚,別的店鋪都關門之時卻是青樓營業之際,而今晚是屬于沐星兒的。
花魁之日,花魁之夜。
歷年來,花魁日當天評出花魁的得主是誰,而夜晚則是出賣花魁的一夜,當然了,是賣藝還是賣身由花魁自己決定,若是賣藝則低價低些,若是賣身,那身價怎麼不能埋沒了花魁的頭餃。而沐星兒怎是沒有任何考慮的選擇了賣藝,最多只是陪陪笑。何況,花魁之夜,若是賣藝,自有人保護,不必擔心有人霸王硬上弓。
這天晚上,沐星兒打扮好自己,依然是淡妝,依然是素裙。款款的走上的舞台。一臉的傲然之氣,她沐星兒的高傲不會因為淪落為青樓花魁而有絲毫的損減。
周圍的樂師彈起了樂曲,沐星兒的身體隨著曲調擺動,蓮步輕移,絡袖揮舞,巧笑嫣然。引誘的台下有錢的沒錢的都是聲聲叫好。看著沐星兒的眼光更是充滿了****。沐星兒雖然厭惡,可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一舞終罷,沐星兒安分的站在舞台中央,這時白若怡走了上來,笑的一臉的得意,這麼多年來,她的春月閣第一次來了這麼多的達官貴人呢。往前一步,說,「今天,我春月閣的星兒姑娘奪得了花魁的名號,實屬大家抬愛了,依照常例,這晚上便是花魁夜,大家知道這花魁可不比一般姑娘,我家星兒賣藝不賣身,媽媽我也不好逼她,若是那位爺看上了星兒,自可出價雖不可共赴**之歡,但是良宵一夜詩詞歌畫還是可以的。」白若怡見台下躁動不已,也不多話,「我宣布,低價五百兩,各位爺自行出價吧。」說完就退在了一邊。
歐陽冰兒,在二樓看著樓下,手里的絲帕快要被她撕裂,歐陽冰兒心里也是委屈的,自己當年可也是艷冠天下的人物,可是自己的初夜低價也不過五百兩銀子,媽媽,你好生偏心。歐陽冰兒的美眸里滿是晶瑩的水光。
沐星兒低眉,眼里滿是,不甘、委屈、屈辱,自己像個物品一樣的站在台上仍人觀看,仍人出價,心里的委屈不停的翻滾。她不甘啊。一顆淚悄然無息的滑落,落入這艷紅的舞台中再也尋不見蹤跡。
而看見這淚水的只有三個人。
清兒此時也在一樓的大廳里,只是他是窩在一個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懷里,臉上還不得不掛著媚笑討好男人。而余光則時時刻刻的關注著沐星兒的舉動,看見沐星兒落下的淚滴,他覺得這顆淚似乎是落進了自己的心里,那麼燙,好像一簇簇的火焰燒灼著自己的心,那麼的疼,這滴淚又那麼的涼,像冰雪一樣席卷自己的心,停止了心跳。清兒忍不住用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好像下一秒自己的心就要被撕裂了。
抱著清兒的男人,看見清兒的異常問道,「怎麼了?」清兒搖搖頭,兩只手摟上男人的脖子,笑的妖嬈的看著男人,將頭伏在了男人的肩上,一滴淚也落了下來。星兒,星兒,難道你也逃月兌不了這樣的命運嗎?
司徒秀南此時正坐在一群達官貴人之間,身為本城首富之子的他,怎麼會不來參加這樣的活動,何況這沐星兒更是他早就看上的人,若不是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看能見到這樣的絕代佳人呢。司徒秀南嘴角一抹戲謔的笑,似乎成了他的標志招牌了。看著台上的沐星兒,眼里閃爍不定,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夠誘惑人的,借著好視力,司徒秀南很輕易的就看見的那滴淚,眸光一聚,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只是這一次似乎格外讓人心動啊。司徒秀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這桌面,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與司徒秀南隔一桌的便是落容雪,此時他也是一臉的風流的笑,只是貼過來的女子又都讓他趕走了,不知道實在想著什麼,落容雪也是看著沐星兒,手上隨意把玩著一個茶杯,目光滿是深思,他是落容雪,他代表的是才,是財,是貌,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愛慕他的女子數不勝數,可是他萬花叢中過,一片不沾身,也成了他的習慣,他可以肆意的穿梭在各大青樓里,那里的紅牌又有那個不敗到在他腳下。可是這個沐星兒,是那麼的特別,不愛他的才,不愛他的貌,甚至不為他的家世心動,自己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對她產生好奇的吧?
什麼時候開始愛和他吵嘴的沐星兒時不時就會浮現在他腦海里了?什麼時候那個有點善良有點倔強的沐星兒住在了他的心里?慢慢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這個丫頭的時候,她卻居然不領情,不明白他的意思。落容雪的心里有些失落。正在沉思的落容雪突然瞧見那滴淚,心里一緊,手上把玩的杯子立馬被他握進了手里。
此時叫價一開始了。很快就被人叫到了一千兩,是一個富家子弟,只是尖嘴猴腮的一眼便知不是什麼好東西,沐星兒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絕望。此時已沒有誰喊價了,一千兩對于一個花魁來說是有些低了,不過只是賣藝的話,這個價已經很高了。那個富家子弟也是一臉的得意,顯然他認為抱得美人歸他勢在必得了。
可是有時候,人越確定就越容易出意外。「一千五百兩。」一個低沉的聲音很平靜的語氣,只是說出來的價卻讓人大吃一驚,一千五百兩,眾人皆以為喊價的是個傻瓜,一千五百兩,三個歐陽冰兒都綽綽有余了,但是當眾人看去時又覺得不那麼意外了。司徒秀南,出了名的風流,為美人一擲千金似乎也沒有那麼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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