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好好整頓一下了,薛定感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三把火自己要好好燒燒啊!一來為了糾正樞密院閑散浮躁的作風;二來就是樹立自己的威信,初來乍到,就必須這麼做!
「這位大哥,你先喝茶!歇息一會」
看到李應龍端來的茶水,薛定不由得眉頭一皺,但是很快又恢復過來,笑著說道︰「謝謝小哥了啊!」
實在不是薛定挑剔,只是……,只是這樞密院也太不檢點了吧,這茶杯上的茶垢也太多了吧。
「這位小哥,我還想問你個事!」薛定笑道。
李應龍大條的坐在薛定對面,一只腳放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你盡管問吧,只要不涉及咱南趙國機密,我都會告訴你的,把包括我叔到底有幾個小老婆!」
薛定啞然失笑道,還沒等他開頭,從門外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上班時間,你竟然談論私事,李應龍你也太大膽了吧!」
早有李金守候在門外,他本來香尋個恰當的時機,然後自己華麗登場。沒想的自己的佷子這麼不中用,別人不問,自己倒主動把自家的丑事往外抖。
李應龍那一盤話,听得李金想當場把他佷子給砍了。他恐怕那張不著邊際的嘴再泄露自己的的什麼秘密,影響自己在新知樞密院院事心里的形象,決定適時進去,堵住那張臭嘴。
「叔,你怎麼現在才來,這位大哥已經等你好長時間了!」見到李金來了,心直口快的李應龍不滿的喊道。
李金滿臉黑線,這個沒長進的東西,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在新知樞密院院事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下不來台,看晚上回家怎麼收拾他。
李金凝下心神,正色說道︰「李應龍,上班時間你攀什麼親戚,如果在這樣,下次直接卷鋪蓋回家吧!」言辭深受嚴厲。
現在還蒙在鼓里的李應龍見到叔叔如此,當然不明所以,不滿的嘟囔道︰「裝什麼正經啊!不就是有外人嗎?前幾天劉員外來也沒見你這樣!」
李金差點急火攻心而死,這張嘴,越堵泄露的就越多,他當即一怒,吼道︰「李應龍,滾出去,本官面前還容不得你造次的!」
並不憨傻的李應龍這才看出來一點貓膩,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恐怕很是不簡單吧,要不然自己的叔叔也不會如此失態。他瞄了一眼自己剛才提進來的背囊,嚇得是面如死灰,不待李金說第二遍,直接灰溜溜的出去了。
一抹額頭上的冷汗,李應龍長出了一口氣,剛才那一秒不要緊,差點把他嚇死,他居然在那個破舊的背囊中隱約看到了聖旨!
不會是真的吧?!最近院里盛傳要來一位新知樞密院院事,那可是與他叔叔平級的存在,沒了太尉,知樞密院院事在樞密院就是全力頂天的一把手啊!
看是看那位大哥又不像是做過官的樣子,一臉和善,沒有久居官場的那股精明勁兒。要知道,他叔叔可是浸yin官場十幾年的老油條啊!靠著皇上的寵幸,才一步步爬到樞密院知樞密院院事這個要職。
而且在叔叔那個年齡,能做到這職位已經算是逆天了,那位和自己差不對一樣大的年輕人又怎麼會是來上任的知樞密院院事呢?不會是王侯子弟吧?
李應龍邊走邊嘀咕,實在捉模不透他,就一溜煙跑到同事面前分享這個「疑惑」了。
「李大人!」薛定站起來拱手叫道︰「您可總算是來了,要不然我真的就不知道應該是哪里上任了!」
听了這話,李金滿臉慚愧,訕笑道︰「這位大人真是抱歉,我想其中還有些許誤會吧!」邊說邊示意薛定坐下,自己也坐在上座——雖然辦的事情不怎沒地,但是必須要輸人不輸陣!
「呵呵,我想李大人也不用解釋了,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薛定的話讓李金心里不由一驚,難道這位還沒上任的知樞密院院事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想著想著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似乎沒有看到李金的臉色,薛定笑笑說道︰「都是一些小事,上不得台面,今天是我上任第一天,就不說這些小事了!」不愧是跟在太尉身邊多年的親衛,這招欲縱故擒、收買人心的手段很是熟練。
听了薛定後半句話,李金才放下心來,看著這個新知樞密院院事還是懂那麼一點人情世故的。
薛定順勢拿出自己帶來的聖旨,雙手捧起,恭謹的說道︰「這是下官的委任狀,請李大人過目!」
李金笑了笑,擺手說道︰「不用看了,薛大人,皇上已經派人來告知在下了,只是沒有說清楚你的長相,所以未曾認出,還請薛大人多多包涵!」
「是我不懂官場規矩,這次來得匆忙,並沒有穿官服過來!」薛定的話也滿懷歉意,但是他並不是忘了,只是不想穿,他想看一下樞密院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很明顯,他很失望!
「那薛大人,就有本官帶你到你的辦公場所吧!」李金誠懇的說道,他知道眼前這人雖說年輕,在官場上更沒有資歷和經驗,但是他有許多人所沒有的的東西——靠山!
要知道薛定是太尉大人一手保舉的。雖然李太尉現在被免職,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是在盤根錯節的南趙國官場浸yin數十年的太尉呢?
因此李金想依靠薛定牢牢抱住太尉這根大腿,讓自己在南趙國的官場混的更加風生水起!所以現在免不了要巴結一下,主動向薛定示好。
薛定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那些東西,好與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我現在想去看一下卷宗,不知道李大人可否方便一下?」
「咯 」,李金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髒又跳到了嗓子眼。卷宗……卷宗好像自己好久沒有看了吧,現在卷總是亂成一片,怎麼進去啊?李金面露為難之色,但是沒辦法,人家既然提出了,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吱吱!」推開年久失修的房門,迎面撲來一股極濃的腐朽味夾雜著紙張的潮濕味,嗆得幾人連連後退。
薛定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金,顫聲說道︰「李大人,你確定這是我們南趙國樞密院的卷宗室嗎?」
秋風晚起,卷起雨花巷的梧桐落葉翩翩起舞,漫天金黃,一片蕭條之景,但無半點蕭條之意。因為這里是南趙國的雨花巷,溫飽思****,富足的南趙國人這點營生兒自然是忘不了的!
因為青樓林立,所以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雨花巷總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特別是晚上。
天氣逐漸轉涼,一襲單衣似乎已不足以這來自天上的秋風。
看著窗外紛飛的梧桐葉,沐星兒的心情也像這無所依靠的的樹葉一般飄忽不定。沐星兒嘆息一聲,自己來這里已經快一年了,不知道那邊的親朋好友是否想念自己,會不會為自己莫名失蹤?
又是一抹苦笑,誰會真的在意自己呢?從小到大,能真正給自己溫暖的也許只有古君墨吧。可是如今,自己連這最後的的依靠也找不到,她怎能不傷情呢?
再過幾個月,挨過這嚴冬,司徒秀南就要參加春闈了。一心想要兒子金榜題名的司徒老爺子自然不會再允許自己的兒子出來閑逛了。
想起昨天司徒秀南那張苦瓜臉,沐星兒不由一笑,心情逐漸轉好。看來他很是舍不得自己,自己心里也有點滴不舍吧,畢竟這是在南趙國自己最親密的人。
「星兒,沒辦法,馬上就要舉行春闈了,我家老爺子就不會讓我出來了,在這幾個月內恐怕就見不到了!」司徒秀南滿臉苦笑,但是眼中卻又說不盡的依依不舍。
沐星兒一把拉起司徒秀南的手,沒心沒肺的笑道︰「沒關系,我會思念你的,記得,臨考試前來我這里一趟,我會給你一樣東西,會保佑你金榜題名的,很靈的喲!」
沐星兒滿臉神秘,司徒秀南一心郁悶。看著那燦爛的笑容,司徒秀南沒好氣的說︰「要分別了,看你那高興的樣子,是不是不想見我啊!?」
「切,又不市生離死別,我至于如喪考妣一般嚎啕大哭嗎?」沐星兒沖司徒秀南吐了吐舌頭,鄙夷的說道。
又想起當時司徒秀南的無可奈何的樣子,沐星兒莞爾一笑。所謂的保佑司徒秀南金榜題名的東西,不過是自己提前去給他買個鹵豬蹄而已。
豬蹄,音同「朱提」,有金榜題名之意。在自己老家,每逢家中學子有大考試,家長們都會給孩子買個豬蹄圖吉利的。想當年,沐星兒參加高考前,也吃了一個豬蹄呢!「小姐,你怎麼在這里啊?!」詩詩興奮地跑了進來,高興地說道︰「媽媽今天給錢了,說是讓我們去置辦幾件厚衣服,應付嚴寒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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