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色之媒,這群人,平日里就一個比一個還放蕩,更不用現在喝了酒神志不清,更加無所畏懼。在女神沐星兒的「引誘」下,平日里隱藏在虛偽面孔下的丑惡嘴臉徹底被勾引出來。
「大家好,下面我要為大家舞上一只《霓裳羽衣曲》。」現代式的開場白讓在一旁觀看的老鴇吃了一驚,詫異的看著同樣吃驚的桂月——這種介紹方式以前從來沒有听過,真正不知道沐星兒從那學來的。
轉瞬,老鴇已經清楚大概了,她現在知道沐星兒身世秘密,因此猜測這有可能是沐星兒生活的那個世界的妓院的開場方式。想到了這一點,老鴇也不禁輕笑起來︰看來這沐星兒的確不是什麼好貨色,別看平日很是清純,原來也是妓院的常客啊!
可惜她猜對了一半,這的確是現代社會的歌唱的開場方式,但卻不是妓院;如果真的是妓院的,那時下我們眾多的美女歌星不就成了高級妓女了嗎?
沐星兒揮一揮衣袖,開始舞動腰肢,輕移蓮步,在聲樂的配合下,她開始慢慢進入神禁狀態中——漸漸忘了台下的人,沉靜在自己鉤織的舞蹈世界里。
看著台上身輕如燕,輕紗曼舞的沐星兒,台下的「群狼」忘了叫好,一臉痴迷,保持著自己最開始的丑陋狀態,有些甚至不由自主的留下的鼻血!
「真是一個禍國妖女,」眾酒客中終有一人是清醒的,他冷靜的看著台上舞動的沐星兒,眼光冰冷,審美之間還不忘呡上一口烈酒。
沐星兒一下子從孤寂清冷的月宮中回過神來,因為她感到一道比月光還寒清的目光直射自己,那種被人透視的看絕讓她很不舒服,但更多是是內心的恐懼與震撼。
她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居然會招來這樣毒如蛇蠍的仇視,這難免讓她有點心中,有種想逃下台去的的沖動——也難怪,遇到危險就逃跑,是人皆有的本性。
但是她還是沒有被這道可不得目光徹底動搖掉接著跳下去的信念,因為她已經答應了老鴇,在她離退之夜,一定給她好好舞上一支。
靜靜了心思,沐星兒內心沖淡了對那道不可捉模的目光的恐懼,她又如之前一般沉浸在霓裳羽衣的夢中,不曾再為外物醒來……
「你說,」李金搖著手中的酒盅,笑道︰「外面那群人在吼叫著什麼啊?」
于成目露鄙夷之光,輕蔑道︰「不過是一群粗野之人,能讓他們這麼興奮的還有什麼不過是罷了。」
「粗野之人?」薛定看了于成一眼,道︰「于兄這句話我就不愛听了,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我可是听老鴇說,禮部侍郎還來這里尋過樂子,難不保他和他的同僚現在正在下面喝著花酒呢,難道于兄說他也是粗野之人?」
「朝廷命官,總是要面子的,」程英接話道︰「就算他不要臉,朝廷總歸還是要臉的。所以我想蕭侍郎不會這麼糊涂呢?」
「對,程兄說這話我愛听,」薛定大笑道︰「也是啊,他本家佷子還在樞密院大獄里面關押著呢,他這做叔叔的怎麼好意思在這當口辦這種糊涂事呢?」
于成、程英眼皮一跳,知道薛定在指桑罵槐,意在提醒他們兩個不想要靠這頓飯就自己所犯的罪行給抹除點。
「唉,」于成一聲長嘆,滿臉悲戚,道︰「真是世事無常,前幾天蕭大人還好好地在樞密院辦公,沒想到一個晚上之後就被打入大獄。平日里看他老老實實地,居然還會犯糊涂!」
「真是人不可貌相,」程英也難免兔死狐悲起來,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人活在世上,就算再一帆風順,一路走下來,也難免會磕磕絆絆。所以大家都應該互相拉扯一把,得饒人處且饒人才是正理。」
看到于成、程英兩人不知廉恥的唱雙簧,薛定連連冷笑,正欲開口反駁,卻被李金一把打斷。
「于兄,程兄,薛老弟,」李金滿臉笑意,道︰「今晚我們是出來喝酒的,就不要談這些官場之事。你們三人言已至此,理當各罰三杯。」
說著,李金拿起自己的茶壺,給自己沏上一杯菊花茶,那端起茶杯,走到旁邊的窗前,笑著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與其我們在這憑空爭論,還不如打開窗戶看看到底是讓這群男人這麼興奮!」
說完,不待他們說些什麼,直接推開緊閉的木窗,像一看究竟。
隨著窗戶的洞開,一陣輕樂傳入耳中,如清泉般清冽,如蜜汁般甜蜜,直入人心,心底一陣悸動。
「這……」于成一臉震驚,結巴道︰「這是什麼音樂?為何如此悅耳?」
李金仰頭,一杯清菊,一飲而盡,搖晃著身體來到桌邊,端著茶壺邊倒邊說︰「于兄,我看你一定是耽溺與學識,要不是怎麼會不知道堂堂春月閣三絕呢?」
「春月閣三絕?」薛定反問道,他知道李金是春月閣的常客,但從來沒有听過什麼春月閣三絕。
李金笑笑,搖搖手中的茶壺,才發現滿滿一壺茶水已經不知道不覺被他喝完了,順手遞給一旁的侍女,道︰「這春月閣三絕,就是地窖里的就,樂工手中的樂,沐星兒腰上的舞。」
「哦,」于成道︰「這我倒真是第一次听說,」
「這春月閣的就的確挺不錯,甘甜而不燥熱,」程英咂著舌頭到︰「這入耳的聲樂也的確挺不錯,就是不知道這沐星兒是誰?他腰上的舞有什麼奇特之處,何以並列三絕?」
「哈哈,我說于兄耽溺于學識,看來程兄也不例外嘍,」李金滿臉笑意,道︰「你要是真想見識,就自己去窗戶那嘍,現在那個沐星兒正在跳舞呢!」
于成、程英面露喜色,起身向窗前靠近。
來到窗前,郭霜看著外面漸漸冷清下面的街道,又看看對面仍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春月閣,眉頭緊鎖,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極善于察言觀色的于詮看到郭霜這滿臉的疑問,道︰「郭大俠,怎麼了?您由發現什麼貓膩了?」
「嗯,」郭霜頷首,道︰「我本來以為不過是殺幾個狗官罷了。現在看來,這是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于詮驚聲道︰「是不是被人發現了?那我們如何是好?」
「發現?」郭霜笑了笑,道︰「被別人發現倒是沒什麼,關鍵是我又發現了其他的人,這就不好辦了。」
「其他的人?」听了這話,于詮眼瞪得比銅鈴還大,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這……,郭大俠,你是不是感覺……錯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沒有感覺錯,除了對面樓上的一個人,下面大廳還有兩個,至于外面,我就不知道有沒有了?」
看著憂心忡忡的老鴇,空月點了點頭,肯定道。
看著舞台上如仙女一般舞動的沐星兒,老鴇還是有點心神不寧,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去找空月問個清楚。
「這麼多人,今天怎麼都聚集在這里,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老鴇一臉憂愁。她擔心如果真的鬧大了,縱然是熟識京兆尹,也擔待不下來啊。
「我們靜觀其變吧,」空月陪老鴇站在二樓舞台邊,道︰「所有人現在又在干活耐心等待,就看誰先出手了。」
「不過,」空月笑了笑,道︰「這沐星兒舞蹈,跳的的確挺不錯的,真不愧是你們春月閣的頭牌。」
「那是當然,」老鴇一臉驕傲,「我什麼時候看錯過人啊?!當初她沐星兒剛被買到春月閣的時候,我看她走那兩步路,就是不知道她不是一個尋常女子,只是沒想到卻撿了一個大寶貝。」
說到這里,老鴇心中暗叫慶幸,「只是,這個沐星兒,也太……,根本就服從管理,老是讓我當眾難看。我看不是看她實在是炙手可熱,早就讓她離開春月閣了。」
「嘿嘿,」空月笑笑,道︰「做人嘛,就應該大度一點,你還是一個領頭,就應該適應各種各樣的手下,只要不是太過乖張,能包容的還是要包容的。」
「喲喲喲,」老鴇滿目贊許;「沒想到我們親愛的空月大俠居然這麼具有領導才能。要不這樣吧,以後你當著春月閣的男老鴇吧?」說完,一臉戲謔的看著空月。
「別別別,」空月連連擺手,道︰「我寧可在你們這當個龜奴,也不會接你的班的。且先不說這世人會怎麼看我,我要是真的接班了,那個桂月就又該哭鼻子了。」
「空月大叔是個壞人,居然背後說人壞話!」興高采烈地空月听到自背後傳來的聲音,趕忙閉嘴。
「媽媽,空月大叔太壞了,你應該好好管教他一下!」桂月憤憤不平的說道。「呵呵,」老鴇道︰「那就是這樣一個人,嘴里跑風,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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