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花色不聞不問,子環直到中午才出現,為花色備了吃食匆匆又出了院子,思君也是沒再出現。子環與思君二人不在,房里倒是清閑下來。花色頗感無力,對于這樣的日子是不喜歡的,可是也沒有改變的能力。
昨日聖女生辰,寧皇在**擺起宴席,邀請文官武將入宮當眾宣布皇後已有身孕……這自是普天同慶的喜事。
花色卻也說不上來高興還是不高興。想著之前白芷在自己面前回憶她與白君澤二人的往事,分明對白君澤是有情。二人連生死也是經歷過的,怎麼如今到了這步田地?
莫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花色自己都要笑出聲來,說不上是諷刺還是好笑。只是這個想法未免太過勉強,花色自認是成不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障礙。還是那句話,花色知道自己的斤兩。還不到可以在白君澤身邊說上話的程度,這點就是花色自己都知道,白芷又豈能不知?只是借著名義向花色示威罷了。
最後二人如何花色不知,只是再親密又能怎樣?
晚間白君澤進了院子,那時花色已是睡下,匆匆披了一件衣裳起身。白君澤顯然是知道花色已是睡下,絲毫沒有意外的坐在桌邊問花色︰「你是怎麼知道粥里摻了東西?」
花色回道︰「娘親喜歡半年紅的香味,可惜小鎮氣候不適合生長,而且半年紅的香味特殊,娘親還說半年紅有毒性,因此就記住了。」
白君澤點點頭,沒再說話。二人就這麼一個坐在床頭,一個坐在桌邊沉默良久。
許久花色眼楮快要睜不開時又听見白君澤問︰「可願意跟著我學些東西?」
花色雖說困意橫生,卻也記得回白君澤一聲︰「嗯。」
這一覺花色睡得不錯,許久未有一覺至天明的時候,可謂精神氣爽。花色伸個懶腰卻是遇上阻力。抬眼便看見白君澤睡在旁邊,說不震驚是假的。未等花色有吃驚的時間,白君澤已是睜開眼楮,看見花色醒來便坐起身。
里面的動靜自是瞞不過外面的人,門被推開,陸續進來好些人幫著白君澤洗漱。花色伸手接過子環遞上來的帕子,沾了水遞給白君澤。兩人洗漱過後,丫頭遞上早點。二人相對無言的吃過後白君澤抽身離開。
白君澤走後子環滿臉堆笑的湊到花色身邊。花色知道她的意思,好笑的搖搖頭自顧自去做自己的事。花色閑著無事,如今衣服倒是做的得心應手。
白君澤果然說話算話,晚間子環便幫著花色收拾東西進了神司府。
花色進神司府最高興的要屬子環。子環從小在這里長大,神司府來來去去的人子環算是見證人吧。如今神司府的小姑娘們都是要喊子環一聲姐姐的。從進門一路就在小姑娘們姐姐長、姐姐短中過來。子環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後。連著花色看著也是心情不錯。
神司府很大,又不能代步,花色走了一路有些吃不消。子環心思也是靈透,看見亭子便提議休息休息再走。花色頷首,這才有喘口氣的時間。
二人休息片刻,子環有些遺憾的看著花色說︰「姑娘,進了神司府我就不能和您住一起了。」
沒等花色問理由,子環又說︰「姑娘來了肯定是與爺挨著的。我們侍女的屋子在西廂,您在東廂,神司府那麼大,來回跑多累啊?」
花色卻是听懂了子環話里的意思。想是來了這里以後子環就不會跟著自己了。于是拍了拍子環的肩膀道︰「要是閑著無事就過來坐坐。」別的話未提。
子環撅著嘴,不情不願的點頭。
子環送花色到地方後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看著花色也是有些不舍,倒想起思君來,最後還是沒忍住,喚了聲子環,吞吞吐吐的說了不要太過為難思君的話。
子環未應聲,只是看起來應該也是高興的。畢竟朝夕相處那麼長時間,子環又是個念情的。只是各為其主,思君又做的有些過,子環就是想向花色求情也是不知怎麼說。如今花色既然主動開了口,子環心里的石頭自然就放下了一半。
東廂房的建築與整個神司府有些格格不入,花色說不上來,就是感覺突兀。祭天的祭台是白色的建築,一路走來色調俱是相同的。映襯著神司府處處充滿聖潔的光芒,就連走路也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怕是褻瀆了神靈。但是東廂房卻是典型的寧國建築,高牆碧瓦,亭台樓榭,就連門窗也帶著特有的雕花圖案。
子環領花色進的園子名叫「弄色」。圓形拱門上碩大的二字一眼便能看見,這字怕是才瓖嵌上去的,朱紅色的油漆彷佛還未干透。進去院子雜亂不堪,只有中間有一條被籬笆隔開的石子路看著干淨些。兩邊籬笆至圍牆俱是枯死的花草點綴著還未化開的雪水,約莫是許久未有人看管的緣故。
除了院子大的嚇人,其他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靠里面坐北朝南的屋子只有兩間廂房,一間擺滿瓶瓶罐罐,異味撲鼻。另一間才是主臥,一張床,一張桌子,凳子若干,還有半面牆大小的書架,里面琳瑯滿目的書籍也是沾了灰的。
子環說這里原來住的是一個脾氣古怪的大夫,後來說要出去尋衣缽傳承人,這一走就沒再回來。于是便收拾了讓花色住進去。子環還說,一牆之隔就是白君澤的臥室。
花色抬眼看了看這圍牆的高度在心里嘆口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靠近些。
果真是靠近些,還未到晚間花色便看見白君澤。花色屈膝行禮,白君澤便徑直往這邊走過來。他身邊還跟著人,花色只把心思放在白君澤身上,並未看清。
白君澤從袖口拿出一本書來,遞到花色的懷中道︰「這本書,你先看著。書架上的書也可以翻看,若是有不懂的就標注出來。你可以問我,或者等請來老師再問。」
花色抱住書頷首,白君澤便進了隔壁的屋子。
書是一篇草藥雜記,里面記載了不少草藥,名字、圖解、用處、甚至是生產地方全都仔仔細細的記載在里面。這樣的書該是廢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吧?
花色對醫術有很大的興趣,說來好笑,小時不明白道理,總以為大夫是神仙下凡。那時花色見大夫治病除了欽佩便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大夫只是將手搭在病人腕間便知道癥理,然後開方子,找幾劑山頭常見的草木熬成藥喝下去便藥到病除。這樣的方式簡直可以媲美神跡。如今說要學醫,還真是叫花色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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