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腳的是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頭戴方巾,身穿儒衣,旁邊放著竹簍,一看就是典型的讀書人打扮,也不知是要去哪里。男子長得不矮,只是比起旁人顯得稍遜一籌,只是普通人模樣。
被絆倒的人罵罵咧咧爬起來,舉起拳頭就要往書生臉上招呼去。誰知那書生哎哎叫著往後倒去,竟是堪堪避過。
七子拳頭沒有踫到書生惱火起來,一聲長喝,紅了眼的要招呼書生。書生連忙躲閃,避之不及,七子的拳頭到書生門面時嚇得書生往後仰去,摔倒在地,正是這般模樣又躲過去七子的拳頭。
「是個會些手腳的。」子環貼著花色耳旁說。
花色本來是提著一顆心再看的,這般算是松了口氣。那邊熱鬧,這般也不閑著。過來掀桌子的那人看到兄弟幫不上忙,還頻頻失手當下也是惱怒不已。看著花色與子環是女子想著逞能教訓一番。
花色與子環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花色不願意惹事,拉著子環往後退去。
「那個秦方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就在眼前晃。」子環氣不過,嘟囔了一句。隨即扯著嗓子對看熱鬧的食客們喊道︰「你們是不是爺們啊?一群漢子竟是站在旁邊看我們兩名小女子被欺負嗎?」
那些漢子听子環這麼一說那還能坐得住?本來吃飯被打擾心里就不痛快,那還能擔了這麼個見死不救的名聲?隨即紛紛攘攘的聚攏過來要抓住那人。
酒家老板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對著眾人學拱手屈禮道︰「今日讓各位爺受了驚嚇是小子的不是,小子在這向各位爺賠禮了。今日酒水就算小子請了,煩請各位爺受個累,將這二人綁了,小子要請縣老爺主持公道。」
眾人听聞酒水免了自是高興,當下個個摩拳擦掌的要過來抓人。那鬧事的二人本是這地方一霸,經常吃飯不帶錢。因著有些力氣有些店家便吃了這個啞巴虧。今日過來想故技重施,沒想到栽了跟頭。
那七子听了老板的話當下拔腿就要跑,可是被那倒地的書生抱了腿,當即摔了個七暈八素,被眾人拎了起來,店小二也是個機靈的,當即拿了繩子堵了那人的嘴。
花色這邊的那人看到情況不妙,狠了心,惡從膽邊生大步一跨就要抓花色與子環其中一人。子環急忙推開花色,花色順勢就躲了過去。子環可是沒那麼幸運,被這滿身酒臭的人掐住脖子做了人質。
「你們都給老子讓開,不然老子就讓這娘們死在這里。」那人惡狠狠地威脅道。
「二又,你砸店一事我就當未發生,放你與你那弟兄自行離去,你快放了那位姑娘。」酒店老板顯然是個頭腦精明的,知道那二又是狗急跳牆,真要惹惱了他還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當下想小事化了。
那叫二又的冷哼一聲道︰「你當我三歲小兒?我這邊放人,你那邊肯定就將我捉了去,老子又不傻。你們給老子起開,放了老子兄弟。」
老板親自上前解了被綁的七子,那七子解了繩子罵罵咧咧的向二又這邊走來。
「你們可想清楚,如今只不過是醉酒鬧事而已,最多一陣責罵,挨頓板子。若是傷了人,可就不是一頓板子的事了。你們也知道這縣老爺的規矩,惹了他老人家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這二人想來還是有些畏懼的,又不敢做出害怕的樣子來,梗著脖子道︰「你們都給老子讓開,老子要出去。」
這麼一陣鬧騰,小店已是里里外外圍滿了人,本來就不大的店面如今算是水泄不通。酒店老板對著外面的人拱手道︰「各位鄉親給薛某一個面子煩請讓個路,這姑娘來我店里不足一刻卻遇上這樣的事,薛某無論如何也不能叫這姑娘無端失了性命。」鄉親們都是淳樸的,當下讓出一條小道來。
花色得了子環的示意一直縮在角落不動,眼看這場鬧劇就要結束,誰知那書生這時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店家您這話就不對了,這二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如今縱虎歸山以後還不知有多少人遭殃呢。」說這話時分明不似剛才膽小的模樣。
店老板眉頭輕蹙,對那書生道︰「先生這話不對,如今自是這姑娘的性命重要。總不能叫小子眼看著客人在我店里有了閃失吧?」
那書生冷哼一聲道︰「你這店家真是不識好歹,為了保全名聲留了禍害,這二人如今又不是蒙著面前來行凶,這麼一走肯定在這小鎮呆不下去,到時候生了歹意再來燒了你的店你可得不償失啊。」
這書生的話一出不僅花色,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緊了眉頭。
「先生的意思是要小子放著這姑娘的性命不管?」店老板問。
「然也。」那書生點頭道。
那綁人的二位見此怒罵道︰「放你的狗屁,老子雖說不仁義,可也做不出那燒火縱屋、斷子絕孫的丑事來,你這人真是歹毒心腸,真是……」後面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先生是邳國人?小子也是邳國人,知道邳國對于女子向來棄之如履的習俗,也正是看不慣才遠走他鄉做些小本生意。小子雖不知這惱人的習俗從何而來,但是卻清楚沒有這女子哪來的男子?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先生的說法還真是叫薛某不敢苟同。來人送客。」那店老板竟是叫了店小二送客,看來真是被氣著了。
在場的人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好。」隨即眾人拍手稱贊起來。
那書生面紅耳赤,瞪一眼店老板道︰「不識好人心。」而後氣鼓鼓的背起竹簍放下幾文銅錢走了。
那邊眾人被分散了注意力,這邊不知何時趕來的秦方從後面接近二又與子環想劈暈二又解救子環,卻被七子發現,大叫了一聲︰「二哥。」
二又也是個機靈的,當下轉過身來,躲過秦方的攻擊。子環卻因著這一出悶哼一聲,花色心頭一緊,子環怕是受了傷。
這邊二又躲過去,那邊七子立馬上前幫助二又,秦方動作利落的踢暈七子,而後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詭異的出現在二又背後。
二人被綁起來時子環正伏在花色肩上痛得厲害,秦方道了聲罪便探向子環的脖頸。最後得出結論是扭傷了脖子,最近一段時間怕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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