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不懂的只是白君澤為什麼要將自己留在身邊,要說他與白芷之間的情意,沒了自己是最好的。只是白君澤為何百般作態,甚至留替身在這里與花色做出一番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
不清楚便不去想。出來了花色倒是松上一口氣,比起整日里對著窗外發呆,花色還是喜歡對著田埂、青山看炊煙裊裊,人家歡笑。說來也是自己貪心,若是心小些便不會到這個地步。只是哪曾想到當初那個眼光坦然的男子是這麼個身份呢?
花色承認自己沒出息,就算白君澤做的一些事讓自己傷心良久,也是從來不想著討個說法。過去的便是過去了,計較起來又有什麼意思。現下這麼挺好,若是還陷在白君澤給予的漩渦中,最後自己只怕真的會失了自我。
歇夠了花色便起身,只是一時倒是不知道該往哪去。回邳國自己沒有通關文牒不說,就是真的回去了也沒臉見雙親。哥哥那里自是不用考慮了,哥哥在金豐,邳國都城,再說去了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罷了,走哪算哪就是。
花色想的簡單,只是未走上半天便遇見前來找麻煩的人,也不知哪來那麼多游手好閑的閑散人,花色只覺得一陣頭疼。
那些人來來往往也就是**的話,花色听著絲毫沒有新鮮感。只是斜斜一瞟,不怒自威道︰「你們可曾听過,路上的獨身女子不要招惹?」
那三兩個男子俱是一怔,而後笑嘻嘻的湊上前大趣道︰「我不知道,你可能告知我?」說著就要動起手來。
花色自是不懼他們,從袖口里劃出一柄利刃。匕首小巧玲瓏,刀刃是白色的,泛著寒光,花色左手握在胸前道︰「我獨身一人自是不怕死,大不了埋身在這荒野就是,倒是有你們陪葬我也不虧。」
說著舉起匕首上下劃了幾下,利刃劃過半空帶出摩擦的聲音將那幾人三人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花色站在原地,一臉認真,又說︰「可是要試試?」
那些人本就是想佔個便宜,見花色不是好欺負的罵罵咧咧的就走了。花色自然不敢在這里久留,往那幾人反方向疾步走遠。花色怎麼不怕?好在自常道梨那件事過後便向子環討了這把匕首,因著是貼身放的,並沒有人發現。要是被曲千佳收了去,花色不敢想象後果……
花色不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因此填飽肚子並不是艱難的事情。生火花色會,哥哥教的,找些干燥的枯枝,使勁摩擦,不一會就會有火星。冬日有陽光更是方便,鑿一塊薄冰,對著太陽,不一會就會有火苗。這些花色都是親眼見過的,小時候哥哥總是有千奇百怪的事吸引旁人的眼球。
季平送花色出來的地方是一片偏僻的巷子,花色走上一刻鐘便是一片樹林,這樹林倒是比想象中的大,走了好半晌還未見到大路,花色見到水才停下來歇息的,吃的是清澈的水里捉的魚蝦。這許是這里沒有人常來,水里的魚笨拙的很,花色輕輕松松捉了兩條,而後便收拾了填肚子。
因著離了深宅大院,花色倒是活絡不少,哼著小曲月兌了鞋襪將腳浸在水中。以後的日子花色倒是沒有構思,大概是會找個鄉野的漢子嫁了,然後再生上幾個孩子,每日雞鳴起床,太陽落山歇息,與村里的婦人們說些家里長短的事,斤斤計較的活著……
鄉野人家再嫁的**本就不是稀奇事,寧國的**人家守過孝有媒婆上門提親本就大有人在。花色雖說不是喪夫,卻也不是白君澤娶進門的良人,說來也不算一女侍二夫……
花色想著自己笑出聲來,許是在寧國待的時間久了,竟然能想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若是在邳國,這樣的念頭都是不敢有的。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真是半點做不得假。
只是,如今自己沒有戶籍,真是舉步艱難啊。
大樹的林蔭幫著遮擋不少熱意,衣服一路走來已是見不得原來的模樣了,花便干脆躺了下來,腳上的涼意讓花色在這個沉悶的夏日午後沉沉欲睡,最後還是沒抵過困意,打起盹來。
花色這邊睡得香甜,那方曲千佳屋里可是鬧翻了天。荷花是得了曲千佳給的任務的,于是躡手躡腳的在舌戰中退了下來。只是進了密室卻是沒看見人,當下腿腳一陣癱軟。
荷花倒是個聰明的,沒有驚動子環等人,勸著曲千佳說天熱,進來歇歇再說。而後跪在曲千佳腳下告罪。
曲千佳一股怒氣從腳底升上天靈蓋,本想干脆打死腳下的人算了。只是忍住了,好在腦子轉的也快。對外面的人說︰「我說這里沒人你們不信,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子環雖說平日里心直口快,可也不是沒腦子的。見曲千佳這麼一說,當下心里便有幾分了然。只是怕她耍詐,于是順著她的話說︰「什麼賭?」
曲千佳指著曲大虎道︰「若是你們在我這找不到人,明日婚禮取消。」說著又指向子環與她帶來的幾名丫頭道︰「若是你們找不到,便向我磕頭認錯,怎樣?」
曲大虎與曲千佳對峙許久早已沒了耐心,听見曲千佳這麼一說當下怒道︰「做夢!明日就是壓著你也要拜堂。」只是想到曲千佳之前以死相逼,語氣並不是很強硬。
子環咂咂嘴,哪有半點女兒家的儀態?大手一揮道︰「我們走,看來姑娘確實不在這里。」
曲千佳倒是傻了眼,哪里知道子環是在詐她?子環見曲千佳的表情似是不滿,卻強忍著,心里更是篤定了。于是與那丫鬟四五人浩蕩離去。
曲大虎見子環等人離開也是有些信了,也是冷臉吩咐道︰「看緊小姐,明日便是用捆的也得給我拜堂。」
眾人應是。
曲千佳一陣冤枉,怎麼事情就辦成這麼模樣了?于是,怒火重生,惡狠狠的瞪著荷花。荷花對上曲千佳的目光瑟瑟發抖的準備挨打。
其實事情辦成這般也不怪曲千佳,曲千佳平日里被寵的無法無天,一些小事都有人幫著解決,連手也不用沾,哪能從中學到經驗?再者,曲千佳獨身一人怎麼能將事情辦得妥帖?就是荷花因著她的身份不敢有異心,也就區區二人而已。
也怪不得曲千佳野蠻的直接迷暈花色將人拘在密室里。若是藏在其他地方,這轉移就是一個問題。在其他地方將花色迷暈更是不可能,曲千佳連門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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