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戶主回來,二人便向他告辭,戶主也是個熱心腸的,收拾了一點干糧于他二人。花色推月兌不過,謝著收下了。
二人出門,花色硬著頭皮對白君澤說︰「你要去哪?」
白君澤回道︰「卉城。」
花色頷首,對白君澤道︰「看來我們二人不同路了。」
白君澤停下步伐回過身來看花色,花色強笑著道︰「我要去曲鎮,還請您指路。」
說完一陣沉寂,許久白君澤才道︰「曲鎮如今亂的很,你還是不要去為好。」
花色不明所以,白君澤又道︰「曲家一夜之間全滅,喜事變喪事。曲家老爺沒了,曲鎮做生意的都想分一杯羹,有沒有交情的商家全都聚到一起,我勸你還是莫要趟渾水為好。」
白君澤說完,花色自是不信的,可是看到白君澤認真的語氣哪里還能說出話來?只是呆立在原地看著白君澤,思緒亂成一團麻。
好半晌花色才找回聲音問︰「是誰做的?」
白君澤嘆氣道︰「官方說是席家人做的。」
席家?席木?白君澤做的?花色更是糊涂了,忙問︰「理由是什麼?」
「席府女主人被曲家綁了去,曲家不認,于是**。」白君澤說完便沒了再開口的意思。
花色將這個消息咽進肚子里,對白君澤道︰「我與你一起去卉城。」雖說花色對曲家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也是有交情的,如今一夜之間死光,還是這麼荒唐的理由花色怎麼也是不能接受。花色自己沒有本事,只希望白君澤能給個結果。所以才起了要與白君澤一起回卉城的想法。至少要確定子環等人是否無恙。
白君澤沒有回話,挺著脊背往前走去。花色身上沒有銀錢,倒是頭上的簪子是值錢的,只是窮鄉僻壤哪里來的當鋪?況且,這簪子花色也舍不得。二人趕路看到小鎮時花色已是連多余的話也不願意說了。唯一的感覺便是腳疼,怕是已經磨出了水泡。
小鎮名字喚作余先,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甚是熱鬧。花色跟著白君澤七彎八拐的來到一個偏僻的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屋子是空的,灰塵已是積了厚厚一層。白君澤指著右方一口水井道︰「那邊有水,你先去收拾收拾。」
花色听話的打水,白君澤趁著這個功夫已是將所有門開了通風。花色想找可以儲水的容器,只是還未接近門口已是被厚重的霉味燻得退了兩步。白君澤卻是不管不顧直接進了正中間的屋子里。花色抬眼便看見他倚著床榻睡了去。估計是真的撐不住了。
酉時太陽已是西下,等花色好不容易清理了屋子夜空已是掛上圓月。花色搬了凳子吹著夜風,對未來盡是迷惘,伴著陣陣蛙鳴花色靠著牆睡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日白君澤遞給花色一個梳妝盒子,花色打開,里面俱是看著價格不菲的珠寶首飾。
「拿去典賣,再買些衣服與吃食。」白君澤留下這麼一句又回了榻上。
花色一陣無奈,看了看自己身上髒污不堪的衣服想道︰這般捧著東西去典當若還能回得來才叫笑話。而後打了些水收拾一番,挑了一枚銀簪子出門去了。
花色百般折騰才兌了銀子,等回到院子已是近午時。好在如今還會說些寧國話,雖然不甚標準,但是總算旁人能听得懂。廚房的爐灶還未生火,花色折騰了半晌,好不容易將剩余的一些柴點著,熱了飯菜準備叫白君澤起床吃飯。
只是花色不管怎麼敲門,白君澤也不應聲。花色沒了耐心直接推門而入,進了門便听到抑著的咳嗽聲。花色陣陣怒氣便翻涌上來,忍著道︰「諱疾忌醫。」
白君澤不答,花色出來關上房門便出了院子,自是去找大夫。有病不醫落下病根可怎麼好?
只是出門問了一圈都說小鎮沒有大夫,許是花色表情看著太過難過,有好心人告訴花色其實小鎮是有大夫的,只是被財主家綁了去。若是求醫必須先去求財主。說完,那人便匆匆離去。
花色了然,這財主該是這座鎮上的一霸。雖說不想惹事,但是花色還是要去求一求的,白君澤的身子怎麼也是要叫大夫看看才放心。
這財主家在北邊,花色只打听到姓徐,余下的再問就沒人應了。花色到了徐府門前才知道那些鎮上的人說︰「你往北邊走就能看見徐府。」是什麼意思了。
整個北邊就這麼獨門獨戶,花色老遠看去,徐府宅院的圍牆大有將後面整座山圍上去的架勢,前面兩頭石獅子虎虎生威的立在兩側,整個大門高數丈,紅漆涂成,兩扇大門雕刻的花紋花色未見過,只是看上去肅穆、威嚴,絕不是小小財主能用的派頭。
門外並沒有把守的家丁。也是,這麼大的門旁人也打不開啊。倒是右側有一扇小門,約正常尺度,花色定定神,走過去敲門。
里面的人不耐煩的問是誰,花色掛上笑對著緊閉的門道︰「小女花色,听聞府上有大夫,想請大夫救命。」
里面男聲听了將門開了縫隙,和氣道︰「原來是請大夫的,可是家里人生病了?」
因著門縫開的小,花色看不見里面,只是這人的態度轉的突然,叫花色一時不大適應。但是還是老實的回道︰「是的,我家相公病的厲害,還請這位先生行行好,讓我見一見大夫。」
許是花色語氣實在焦急,里面的人將門打開,花色順著打開的門向里面看去,映入眼簾的只有花草山石,當下一陣感嘆,看來這徐財主是真的將整座山都劃為府邸一部分了。
「實不相瞞,請老先生治病,依老先生的性子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只是這老先生的藥一直是府里出的,這山上的草藥都有專人養著的。若是少了肯定要說我偷懶叫賊人偷了藥去,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我看你還是去臨鎮請大夫吧。」說著就要關起門來。
花色伸手抵住門問︰「請先生指點。」都說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這鎮上的人對著財主如此忌憚,想來平日里沒少欺壓百姓。若是這人像出第一聲那般剛才那般滿是不耐煩的態度花色倒覺得毫無違和感。突然間成了和氣的良家子,定是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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