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個客棧鴉雀無聲,也有膽子大的問了句︰「你家老爺是誰?」
那些人听了一愣,而後猖狂的大笑,對著客棧里的人道︰「我家老爺姓徐。」
一時之間眾人倒吸一口氣。花色听了也是吃驚不已,是之前的那個徐家?這徐家的勢力到底延伸到哪里了?竟是連這里有他的爪牙。看眾人的反應,好似也是對這姓徐的忌憚不已。
「今日鬧事的面孔都給我記住了,一個一個都不準放過。」那人解釋完囂張的大叫一聲。
一些人驚叫著逃回屋里,祝四娘也是拉起花色躲起來。花色不明就里,忙問祝四娘道︰「這是做什麼?那姓徐的就如此厲害?」
祝四娘心有余悸的解釋︰「這徐家老爺是為寧皇做事的,掌管天下錢銀。寧皇將這方圓幾百公里的地方作為獎勵賞賜于他,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花色瞠目結舌的道了句︰「寧皇就不怕他反了?」
祝四娘回道︰「就是因為他不敢造反所以寧皇才重用他。徐家與帝王家本就是姻親,而且這徐家祖上也是個識抬舉的,曾經當著天神的面發過誓,世世代代絕不入朝為官。」
花色頷首,對著徐家人生出幾分別樣的心思來。
「這徐家倒是厲害。」花色中肯的給出評價。
祝四娘卻是蹙眉道︰「可不是厲害,如今這地方說到徐家哪個不是如同見了貓的耗子一般?怕是寧皇來了也沒有這徐家人說的話管用。」
花色听罷笑了笑道︰「這話說的過了。」
祝四娘給了個無奈的眼神︰「你別不信我的話,這徐家人一手遮天什麼齷齪事沒有做過?拐賣人口、倒賣私鹽、販賣兵器哪一樣他們又沒經過手?」
花色雖說不太了解律法,卻是知道這三項無論沾手了哪一樣都是死罪的,這徐家人膽子倒是大。
二人正說著,外面更加嘈雜,砰砰 砸門聲、叫罵的聲音,哭喊的聲音、求饒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亂成一團。
「我們趕緊躲起來,被他們抓走可不是好事情。」祝四娘說著打開後窗就要翻窗逃走。好在是一樓,沒什麼危險。
「愣著做什麼,趁他們還沒有想起來堵著後門你還不趕緊出來?」祝四娘翻過窗子後急忙對花色道。
花色倒不是不想走,只是想起來白君澤還在隔壁屋里,又是受了重傷,總不好將他扔下。于是對祝四娘道︰「你先走,我去看看我家爺。」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近,祝四娘急的滿頭是汗,但也找不出勸花色的理由,便對花色道︰「趕緊逃了是正經,要是你也被抓了還怎麼救人?」
花色笑笑,關了窗戶,將祝四娘擋在窗子外面。
對于白君澤,花色狠不下心來。白君澤的本事花色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受了重傷,怕不是很方便,還是在一起放心些。
毫無懸念,二人一道被抓了起來,抓人的彪形大漢先是凶神惡煞的問了二人是否為本地人,得了否定的回答輕蔑一笑,更是毫不顧忌的抓起人來。這些人本地人不抓,其他的無所顧忌,不管是老人、小孩都不放過。抓了人,拿繩子挨個捆起來,就如同被流放的人一般他們在後面拿著鞭子催趕。
四周哭喊聲響成一片,花色頗感無奈,看著白君澤有些發白的臉色問︰「可是傷口裂開了?」
白君澤此時身穿一席靛藍色布料,襯得他本來就慘白的皮膚更是白的嚇人。發絲也是有些微的凌亂,花色還是頭一遭看見這樣的白君澤,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心疼的誰,氣憤的是什麼自然不必多言。
「無礙,倒是沒想到徐家人如此猖狂。」白君澤語氣淡淡地听不出來異樣。
就這麼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方土坡前,帶路的漢子吆喝著停下來。前面有一輛馬車,四匹棗紅色的大馬噴著響嚏,轡頭上瓖嵌著一顆顆寶石。馬車更為奢華,用的是上好的檀木,兩邊的帷裳用珍珠串成。車門緊緊的關著,帷裳倒是掀開一角,露出里面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老頭閉著眼,撫著胡子正在聆听馬車里的琴音。
好半晌,琴音停下來。老頭子才睜開眼,接過一雙雪白柔夷遞過來的杯子,還順手模了一把。對著在外面候命的一眾壯漢道︰「老規矩。」
壯漢們領命道了聲是,而後揮著鞭子說了一些听著就是強詞奪理的話︰「我們家老爺一向是講理的,但是你們不按規矩來。今日我便與眾兄弟與你們說說我家老爺的規矩。希望各位能給個面子,莫要惹我家老爺不高興。」
眾人哪敢說什麼?
那些大漢們見狀很是受用,其中一個身著黑衣的大漢道︰「怕你們記不住,咱們來一個一個說。」說著使了一個眼色,便有兩人上前抓了最前面的人按到先前說話的黑衣大漢腳下。
被抓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戰戰兢兢地低伏在眾大漢的腳下求饒。
黑衣大漢見狀先是安撫一番,無非就是沒有歹意,只是教教規矩而已,最後問那求饒的男子是哪人?成婚了與否?家里做什麼的?
求饒男子一一答了,說是徐州人,早已娶親,家里有一個小作坊,做買賣的。
黑衣大漢又問做什麼買賣?每年大概能賺多少銀子?
求饒的男子道︰「小本生意,只夠養家糊口。」
黑衣大漢听了嘖嘖搖頭,而後惋惜道︰「真是可惜。」
旁人尚不明白,就有兩位大漢上前抓了人拖到馬車後面,緊接著听到一聲慘叫,之後便沒了聲息。
花色與眾人反應一樣,被嚇得臉色發白。腦子里的念頭就那麼幾個︰就這麼將人殺了?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麼?還有沒有王法?
還未等第二個人被抓去審問,坐在馬車里的老頭怒道︰「莫要髒了我的車。」
那黑衣大漢見狀賠笑道︰「徐爺,要不您往前挪挪?這里風大,莫要惹了傷寒。」
老頭子未應聲,黑衣大漢親自上前趕馬車。等馬車挪了位子便露出一個大坑來,上面有些許血跡,想來就是剛才那人的血。
見狀,膽子小的直接哭了出來,其中不乏老人、婦孺、與孩子。花色則是氣憤不已,身旁的白君澤則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來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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