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徐粲然才過來,獄卒識趣的退下。花色便說了自己的疑問。徐粲然面容有些憔悴,扯出一抹笑道︰「我正在派人調查,晚間估計就會有結果了。」
也是,花色能想到的,徐粲然又怎麼想不到?倒是讓他白跑了一趟。花色有些許愧疚,面上自然帶了些許異樣的表情。徐粲然嘆口氣道︰「你是你哥哥唯一的親人,我怎麼能不幫你?」
花色一怔,將徐粲然的話復述了一遍問道︰「我是我哥唯一的親人?」
徐粲然像是想起來什麼,臉色一變而後對花色道︰「是啊,你哥哥不就只有你一個妹妹?」
花色哦一聲,行了一禮對徐粲然道︰「多謝粲然哥哥。」而後感慨︰「哥哥得此知己真是一大幸事。」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之前花色還覺得徐粲然此人有些不著調。但是,如今是真的對他刮目相看,況且若不是徐粲然,自己如今怕是不能安然無恙吧?說來,之前他還替自己探穴針灸,也難怪一臉疲色。
想來這人在哥哥平步青雲的路上沒少出力才是。
徐粲然滿是笑意的對花色道︰「得你哥哥這一知己才是我人生一大幸事。」
花色頷首。徐粲然便急匆匆出去了。
又是在屋里呆了一日,垂柳提著食盒過來探望花色,還未靠近便眼楮含滿淚水。到了花色跟前已是淚眼漣漣。獄卒開了門,垂柳幾乎是飛奔跳入花色懷里。
花色被撞的不輕,看到垂柳驚嚇的樣子也沒有出聲,拍了拍垂柳的腦袋道︰「哭些什麼?可是我不在家有人欺負你了?我家姑娘的脾氣有誰敢招惹?可是嫌活的時間長了?」
垂柳從花色懷里抬起頭來,倒不是平常那般破涕為笑,只是認真的盯著花色,許久才說︰「姐姐可有哪里不舒服?」說著上下打量起花色來︰「姐姐可有哪里受傷了?有沒有挨打?吃的好嗎?」。
花色有些哭笑不得,許是臉上表情太過無奈,垂柳反而松一口氣,將一直拎在手里的食盒提起來對花色道︰「姐姐這幾日怕是沒有吃好吧?我給姐姐做了些吃的,姐姐快來吃吧。」
花色笑著道︰「多謝。」
這間監獄是新建成的,之前那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如今還在原來那邊的監獄,所以這邊相當的安全。
垂柳也是說好在那些瘋婆子沒有過來,若不然還真是鬧心。獄卒似乎對花色特別照顧,一直沒有過來催促垂柳出去。等花色吃過飯垂柳才說︰「蘇卿昨日夜間被縣令大人送回了,如今還是昏迷不醒。」
花色眉頭一皺,問道︰「有沒有看過?」
垂柳道︰「看過了,近日可能都要臥床養傷。我來的時候還未醒呢。」
花色點頭道︰「無生命危險就好。」
垂柳看一眼花色道︰「徐大人與姐姐關系好,定會救你出來,姐姐莫要急。」
垂柳近日長了個子,如今已是到花色的鼻尖,臉上稚氣未褪的姑娘如今這般認真囑咐花色還真是有些好笑。花色點頭,催促著垂柳回去照看蘇卿。
也不知小姑娘是不是沒有安全感,眼眶又紅了一片,依偎到花色懷里撒嬌道︰「我做的菜是不是很難吃?姐姐疼我,不讓我進廚房。今日本來是想請姐姐吃頓好的,只是將飯菜做的沒了樣子……」
剛才的飯菜確實有些難以下咽,只是見垂柳情緒有些低落,花色安撫道︰「我不讓你進廚房是怕你燒了我的屋子。看來以後是得讓你學著些,莫要以後嫁了人吃不上飯。」
垂柳哼一聲,提著食盒跑了。花色心里放下一塊石頭倒是松一口氣,看著垂柳有些賭氣逃走的樣子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又是一陣難堪,也不知近日得罪了哪路瘟神,總是被各種事情煩身……說句良心話,也是好壞參半,至少見著了哥哥。本來是沒有臉再見的……
過了兩日,有衙役來牢里帶花色上堂,花色理了理頭發與衣服,隨著衙役一起往堂上走去。衙門緊閉,堂上已經跪著一名男子,低頭伏著身子。正是之前請花色出診的那位。
見花色來了,徐粲然驚堂木一拍朗聲道︰「堂下之人報上名來。」
花色跪下道︰「民婦花色,見過縣令大人。」
徐粲然如今正襟危坐,面上也絲毫見不到笑意,對著堂下跪著的男子道︰「鄧進你抬起頭來,左邊可是你請的大夫?」
那男子听了慢慢抬起頭,看一眼花色,面上滿是忿恨道︰「回大人的話,是這毒婦。」
徐粲然眉頭一皺,想來對這人說的「毒婦」二字心有不悅,只是不好發泄對著花色道︰「你可認得此人?」
花色自是說認識,將那日就醫一事說的清楚,還有被打暈,後面失了記憶一事。跪在地上的鄧進還以為花色狡辯,怒罵道︰「你這毒婦如今還想狡辯,那日你親口承認的,如今才來說這些話不是太晚了?」
花色也不惱,低頭不語。只是堂上徐粲然問話時才說上一句。
徐粲然不厭其煩的又是問了好幾遍,將大體的事情捋了幾次,最後問堂下的鄧進道︰「本官問你,死去的人到底與你什麼關系?你與花大夫說是自家哥哥病重,據我所知,上一屆縣令可只有一雙兒女!」
鄧進雖說眼光閃爍,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回大人的話,小的東家確實姓鄧,鄧縣令走之前將那兄妹二人托付與我。小人與他們以兄妹相稱是……是怕大夫不願出診。旁邊這人與東家的有些私怨……」
花色頷首,倒有些了解這人的心情。而後又是一陣解釋。徐粲然雖說知道,但也還是耐心的听著。
末了鄧進又說了一句︰「東家與我有恩,如今小人沒有照看好公子,萬死不辭啊!」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徐粲然眉頭緊皺,身份一事雖說輕易就能推斷出來,但自己的目的卻不是要知曉這人的身世。徐粲然要做的是拖延時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越是調查下去越是迷嗚重。徐粲然自己沒有推理論斷的本事,憑著權利壓人更是萬萬不行的,要想讓人心服口服,首先蘇卿得醒過來。其次,希望兮之能及時趕到。
花色雖說不清楚徐粲然的目的,但心里隱隱有些頭緒,所以也老實的跪在一旁,听那鄧進說些夾雜著謾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