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的一出,幾人更是無話。
等翻過山,便有路出現在眾人面前,徐粲然見了道︰「這附近有人家,我們再往前走些,買輛馬車代步。」
其他人自然沒有二話,花色想問徐粲然有沒有銀錢,只是看到徐粲然絲毫不擔憂的樣子又住了嘴。怕是沒有也能想出法子來吧?自己又何必多費口舌?
徐粲然體力不濟,叫上蘇卿一道二人先走一步,蘇卿也沒有拒絕,留花色與莫老爺子歇息,二人相攜走遠。
只剩花色與莫老爺子二人時,莫老爺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是新鮮。這老頭子以往都是火爆的脾氣,對花色打罵時也是絲毫不手軟,如今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著實有趣。
許是出了一身汗的緣故,花色精神好了些。如今靠在樹上歇息,便問老爺子道︰「師父可是有什麼話要問花色?」
莫老爺子問︰「你與徐粲然是怎麼認識的?」
花色應道︰「之前神司大人請師兄替我治病,因此便認識了。」將徐粲然在朝堂之上舌辯群臣之事咽了下去,花色怕自己說了莫老爺子會教訓徐粲然,出發點是好的。
莫老爺子像是松了一口氣。
花色又道︰「我與師兄確實有緣,不僅同出一門,他與我哥哥還是莫逆之交。師兄性子好,與我頗為投緣。」
花色的話說完,老爺子頷首,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最後長嘆了一口氣對花色道︰「小小年紀心思不要太重,心病無藥可醫,還是要自己想開些。」說了這句話後便閉眼養神。
花色扯出一抹苦笑,也是知道自己的病癥。那些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只能慢慢平復了,若是哪一天再受什麼刺激,花色也不知道會不會崩潰……
等歇息夠了,二人慢慢往前走。
徐粲然與蘇卿二人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只是半天功夫,已經備好了兩輛馬車。蘇卿與花色一輛,徐粲然與莫老爺子一輛。車內寬敞的很,蘇秦扶著花色進去後,自己坐上馬車御馬,技術也是相當嫻熟。徐粲然笑著贊了兩句,最後道︰「你又不識路,還是要跟在我後面。」真真是孩子習性。
花色實在是累急,進了車內便闔上眼休息,路上有些顛簸,花色處于半夢半醒之間,雖說睡的不踏實但好過被夢魘纏身。一覺醒來天色已是不早,車外 轆軸轉的聲音一聲聲傳入耳中,花色有些精神不濟的睜著眼發呆。
說發呆,腦子也是停不下來。將所有事情過濾了一遍也沒得出想要的答案後有些許挫敗。最後干脆掀了簾子托著下巴看外面的景色。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除了馬車行走的聲音,便沒了其他。等到了繁華的城鎮後幾人之間的沉悶才算被打破。
馬車停的地方是寧國與拓塢國交界處。真正意義上的交界,一水之隔,各司其主。將兩國界限分開的河流被稱為「金江」。兩國的人對于水都是有些敬畏的,大約是祭奠的神靈皆與水有關。而且喚作「金江」也有取水為財的意思。
拓塢國之前與邳國交好,作為邳國的附屬國年年進貢。幾年前交惡後便將與寧國有了來往。寧皇颯禁自是樂見其成,特意重金修了連接兩國來往的金江橋。
只是金江好歹是國界,兩國的律法多少有些出入,為了不讓兩國之間心存芥蒂,又撥了銀子修建水上貿易中心。在水上的交易不以兩國的律法掣肘,這樣一來想發財的商人都願意來這里賺錢。
凡是都有兩方面,壞處也是顯而易見。有不少黑心商人在這做些不法勾當,以次充好算是小事,買賣人口、謀財害命更是多不勝數。正是因為這般,寧國與拓塢國聯手維持秩序,對于來到這里的人都要嚴格盤查。
這正是花色他們如今止步不前的原因。幾人在離金江橋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好在這里人多,還未靠近盤查點時就有不少店家駐在這里。幾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來後便湊到一起商量著如何混進主鎮區。
主鎮區尚且接近不了,又怎麼去拓塢國?
「變裝倒是容易,只是我們沒有通關文牒。」徐粲然蹙著眉道。
莫老爺子給自己倒了杯水,而後看向徐粲然道︰「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嗎?這點小事你解決不了?」
徐粲然被噎在當場,忿忿不平的哼一聲摔門走了。
等徐粲然走後,莫老爺子才說︰「我們截張通關文牒用用。」
此言一出,花色與蘇卿二人滿是震驚,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花色才開口道︰「師兄定是去想辦法了,我們還是等師兄回來再說吧。」
莫老爺子也不做聲,揮揮手讓二人出去。花色與蘇卿面面相覷,也听話的退了出來。等出了老爺子的屋子蘇卿才開口道︰「徐粲然畢竟能力有限,莫先生的方法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花色自然知道,只是誰去「借」通關文牒這是個問題。
徐粲然出去了兩個時辰左右才回來,回來時臉色不大好,花色自然知道結果如何。便將老爺子的話說與徐粲然听。本以為徐粲然會遲疑些許,誰知道人家根本沒有羞恥心,直接道︰「這老爺子,有這等好主意為何不早說?害我白跑一趟。」說了這話就著手準備「借」通關文牒一事。直至花色回房歇息也未看見他人。
「借」東西本沒有難度,只是要找與四人年歲、性別相符的文牒卻是有些困難的。旁的地方,通關文牒人手一份。但在這里商人聚的較多,為了方便行事,便出台了一行人執一份文牒的規矩。對照人數、性別、年歲清點,無須一一盤問,方便來往的商人……
徐粲然走後花色與蘇卿也回房歇息去了。
天色漸暗也未見徐粲然回來,花色便洗漱躺下。一夜睡得極不踏實,所以徐粲然回來時花色是知道的。那會丑事已過,著實不早了。因此第二日徐粲然出現時就有些精神不佳。即便這樣徐粲然將文牒扔到桌子上也是滿臉寫著「自傲」二字。被莫老爺子無視。花色也只是意思的夸了一句。蘇卿……沒有任何表示。
四人吃了早飯便動身出發,這種事,越早解決越好。若是被人發現……後果很嚴重。
旁的倒沒什麼,不過徐粲然叫花色換了一身衣物,說是黑色太過打眼。而後也不知從哪拿來一套鮮亮顏色的衣裙,花色也沒有矯情的意思,直接拿過來換上,本來穿那身衣服就是為了避嫌……沒必要一直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