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粲然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晚間已經又與花色玩到一起,也沒再說莫名其妙的話。花色心里隱隱有預感,只是不敢確認,若是真的……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那樣的念頭也只是一瞬,花色便不敢去想。晚飯只有花色與徐粲然二人,白君澤被請去赴宴,莫老爺子畢竟年歲大了早早歇了去。二人吃過飯也是各自散去,自始至終花色不敢看徐粲然,倒是讓徐粲然有些許莫名。
第二日一早,拓塢便歡聲笑語一片。整個別館也是喜氣洋洋,就連掃地的僕人也是穿戴一新面上一派喜慶。吃過早飯,有人請花色等人前去觀禮。幾人隨著帶路的僕人到了一片寬大的空地上。說是空地其實不然,中間搭了高台,高台四周已經站了不少人,男男女女,以拓塢國百姓居多。他們見到花色等人穿的寧國服飾,皆是客氣的讓出一條道路請客人上前。到了前方白君澤早已坐落在擺放好的高台上。除了白君澤與一些隨行的官員其他都是站在高台下,隨白君澤一齊來的侍衛皆是一動不動的守在下面。
高台一共有三個,呈三角狀,右邊的已被白君澤佔領,其它皆是空的。花色猜測左邊該是給邳國一行準備的,只是哥哥目前還未出現,也不知能不能趕得及。中間的大高台無疑是主位,將要上來的人怕是舞陽公主——垂柳,以及拓塢國的大臣。
又是等了一會,密林中傳來一陣陣鈴音,清脆悅耳。听到鈴音後,拓塢國百姓皆是伏跪子,念了聲拓塢語。漸漸地密林中見到一頂軟轎,轎頂綴著碩大的寶石,往下是緙繡墜下的簾子,抬轎的八人皆是頭戴翎羽身材壯碩的漢子,轎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垂下的緙繡簾子絲毫不見游動,可見那些漢子都是有真真本事的人。
等漢子們將軟轎抬到中間的高台上時里面才傳來一聲︰「免禮。」聲音是垂柳無疑,只是比起與花色在一起的聲音,如今的垂柳更是穩重些。拓塢國的百姓這才齊身喊了句什麼而後起身。垂柳一直坐在軟轎中不曾出面。等了一會,央金才在人群中出來走到垂柳旁邊,而後小聲的與垂柳說些什麼。
隨著央金一道出現的還有花士良,花色自然滿心激動。不過花士良身旁並未有其他人,像是只身赴約的,竟是隨身侍衛也不曾有。
「邳國的皇帝這是做什麼?」徐粲然不滿的嘀咕一句。
花色也是蹙著眉頭,上下打量起坐在高台上的哥哥,風塵僕僕的樣子一覽無余。
等人到齊後,央金站起身清清嗓子說了一些听不懂的話,拓塢百姓們一陣歡呼。花色等人听不懂。面面相覷。又是說了一會,才到正題上,讓邳國與寧國派人與拓塢國勇士打一場。
白君澤這邊自然不懼,邳國那一方卻只有花士良一人。徐粲然在下面不滿的說︰「這明擺著是欺負人。」
拓塢國招親原本就是替垂柳找個好人家。兩國勢力雖說各有千秋,但央金于垂柳卻是真的疼愛!若不然也不會特意舉文、武試請垂柳出來挑選。只是沒想到邳國這般侮辱人。竟只有一人獨身前來。莫不是真的以為拓塢國無人?
花士良也實在委屈,本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只等拓塢開國門相迎。哪知那郭寧實在是可惡,听說白疏謹此人這番也會前往拓塢國求親便調了花士良的親衛去戰場。那些人只听令于花士良,自然不願!郭寧為了殺雞儆猴竟將花士良不少大將斬于刀下。死去的那些都是營中大將,在戰場上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郭寧這番做派實在是讓在戰場上拼命的戰士們寒心。花士良聞訊後急忙趕回去。郭寧得知還要治他玩忽職守之罪。這般做派實在有違一國之主的德行。
為這事告老退去的老宰相親自趕來軍營安撫眾將士,還老淚縱橫的請花士良不計前嫌,看在他的面子上助邳國拿下拓塢。老宰相畢竟于花士良有知遇之恩,況且老人家中壽之年一路舟車勞頓……想到這花士良嘆一口氣。那朝堂上的人也是老宰相一手教出來的,怎的就這般不濟!
郭寧在金豐听說老宰相來了軍營起先是大怒,後來也不知是誰在他跟前說了什麼也同意花士良前來拓塢國。只是提了幾點,其一︰不得帶一兵一卒。其二,不得拿軍中物資一厘一毫。其三,若是求娶不得便貶為庶民。
老宰相听後急怒攻心當場便倒下去!悠悠轉醒後再次老淚縱橫請花士良不要懷恨在心,國家社稷為重。得了花士良答復就這般撒手而去……因此花士良才獨身前來拓塢國!
花士良已是打探過。寧皇與皇後鶼鰈情深,寧皇沒有求娶舞陽公主的打算。除去寧皇,寧國有不少適婚的男子。之一便是神司大人!寧皇也確實找他談過,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倒不是自大,其他的人還真入不了花士良的眼!只是不知道花士良知道右邊高台上坐的是白君澤其人該有什麼反應。
花士良此番來倒也不是為自己求娶舞陽公主!那個丫頭花士良見過,稚氣未月兌不說,性子不羈!不是良人!而且與花色關系匪淺,若要真的傷她,怕是花色也不能饒過自己。求娶本就是一個由頭,待拔得頭籌後有的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還二人自由。
武試本也是個由頭,目的只是看兩國之人的誠意。若是前來迎娶公主之人手上沒有絲毫的權力,那以後公主在他國又怎能讓人放心?對拓塢百姓也要有個交代不是?央金站在當中高台上的軟轎旁邊對垂柳不知說了些什麼,軟轎里傳來一陣號角聲。聞此,軟轎旁邊的八位大漢齊聲大喝,而後跳下高台來于當中位置站定。
站定後,央金在台上對邳國、寧國兩方人抱拳道︰「武試只有一條規則︰誰打倒的勇士多誰便獲勝。」待兩邊表示了解後,央金干咳一聲,而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比試開始。」
隨著央金話音剛落,花士良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來。所謂先發制人便是這般,靠近左側的勇士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花士良踹翻在地。花士良還想如法炮制,可是其他人已經有了防備。那第一個被踹翻在地的勇士也是爬了起來,好似沒有被花士良傷到一般,此時滿臉惱怒的就要上來捉花士良。
寧國這邊白君澤老神在在的喝著茶,也不提出讓手下的人上場的話。徐粲然見了就差咬碎銀牙,恨恨道︰「想坐收漁翁之力!卑鄙!」花色也是焦急的很,頻頻向白君澤那方探首。白君澤好似感應到這邊二人的動靜一般,向這邊看一眼,而後轉過身去絲毫不為所動。這邊白君澤絲毫沒有表示,那廂花士良卻是雙拳難敵四手險些敗下陣來。
央金見花士良這般眼底劃過一抹得意,本來央金用計取花色性命反被此人倒打一耙時心中就有不快。回來後央金還想著等這件事了了怎樣也要前去出了這口惡氣,千算萬算沒料到此人自投羅網,還這般狼狽!不過花士良的身份央金卻是萬萬沒想到……
花士良這般表現倒是讓央金刮目相看,如今情況怎麼來看也是對花士良不利,先發制人是最好的辦法。可惜了!若對手是其他人可能還輸的不是太慘!拓塢國除了兵器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勇士了。不說以一敵百的大話,在戰場上以一敵十絕對是綽綽有余。況且肩負為公主選婿的重任,不是最好的勇士哪里拿得出手?
這些勇士相當耐打,比起攻擊為主的花士良,這些人好似為挨打而生。即便每次被花士良擊中倒下,最後也還能爬起來。若是不能速戰速決最後只能被他們耗盡氣力敗去,想到這花士良也不再客氣,陣陣掌風向勇士們穴道上刺去。勇士們還以為花士良負隅頑抗,個個絲毫不在意的輕蔑一笑。只是又挨了幾次不痛不癢的攻擊後漸漸地渾身乏力才感到不對勁!只是為時已晚!
「倒是厲害!」莫老爺子由衷的贊了句。花色與徐粲然都是會醫術的,徐粲然接著莫老爺子的話跟著贊嘆了幾句,花色雖然沒有說話,面上的表情也是慢慢的贊賞。蘇卿不懂,面上有些不自然,花色見了笑著與蘇卿解釋道︰「哥哥那幾下看著像是在做無用功,其實皆是點中穴位,雖說不致命卻能讓他們手足無力,用不上氣力。」蘇卿听罷頷首,也是贊嘆道︰「方法不難想,只是百發百中的本事卻是讓人佩服。」
花色點頭道︰「確實,用勁也要巧妙,過了容易傷著人,輕了又沒有效果。」尤其是在非靜態的情況下更是難上加難,花色不好太過夸贊自己哥哥,適可而止的停住。即便如此蘇卿也是欽佩不已。
場中拓塢國的漢子們動作漸漸沒了底氣,又是過了一陣即便拓塢國百姓也看出不妥來。高台上的央金眉頭緊蹙頻頻向白君澤那邊看去,只是白君澤好似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喝茶。直至最後白君澤也未有任何動作,武試結果不言而喻,眾目睽睽下央金不得不宣布花士良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