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了一會話,因此在房間里待的時間長了些,雖然外面並沒有人上前催促,但是焦躁的踱步聲不絕于耳,花色實在想象不出來秋木析與颯禁任何一人煩躁的只能靠踱步來緩解情緒的模樣。
花色見差不多了便對陳伯道︰「勞煩陳伯受累。」陳伯是秋木析信任之人,花色自然也信得過,要不然……還能如何?
陳伯知曉花色的意思,頷首便抬腳向外面走去。只剩一人時候花色才覺得疲累,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陳伯出去一陣,外面的人便迫不及待進門,花色不敢抬眼去看,但是余光見到果然是颯禁,也是,極便秋木析再是擔憂,如今也不是探望的最佳時間。
颯禁進來後只是立在床邊看著白芷,一動不動。花色依舊是恭謹的模樣沒有抬頭去看,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太開心。
花色發現,偶爾自己也能很好的處理起突發事件,譬如腦子很快大反應過來這件事的原委。
這件事與寧皇月兌不了干系,先前有刺客的時寧皇面上絲毫沒有吃驚的表情,只是在白芷為他擋劍的時候面上才一閃而逝吃驚的表情。
當然,這個假設站立不住腳,畢竟花色是听到驚呼聲才轉身的,先前沒有看見寧皇吃驚的表情也是正常。關鍵在那個刺客身上,刺客被捕後面上絲毫沒有害怕,不是自暴自棄的無表情,也不是坦然的接受將要到來的事情。實實在在是無所畏懼。
花色不知曉寧皇最後會怎麼處置他,但是那刺客顯然認為自己是無虞的。
而白芷,為寧皇擋劍……花色實在不想去推測。可能是擔憂寧皇,因此並沒有多加思考。只是,白芷昏迷前撐著一口氣不是問寧皇是否無虞,而是借此保證秋家的安危……
花色不得不想到另一種猜測︰白芷為寧皇擋劍一開始就是為了保護秋木析而做出的判斷……
白芷也好,秋木析也好,颯禁也好,三人這些年都是模爬滾打出來的,尤其是上位者。每一個小動作都是用了心思的。即便花色不去這麼想。颯禁如何不去想?秋木析又怎麼不去想?
唉……
寧皇站了一會,只說了一句︰「好好照看她。」這是對花色說的,花色地應下。寧皇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之後外面一陣嘈雜,听到有內侍喊了一聲起駕。
待寧皇走了。花色才松一口氣。生怕寧皇說出關押秋家的事情來。真正放松下來花色才覺得疲倦的厲害。此時陳伯也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陳伯道︰「夫人將這藥喝了罷!」
花色知曉那藥是自己吩咐熬給白芷的。知曉陳伯是好意,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道︰「還是皇後娘娘要緊。」
陳伯勸道︰「娘娘已經無礙,夫人傷的更為嚴重些。」
花色笑笑端了藥,陳伯見花色不再堅持,心頭一松,可是只是一會便只是嘆一口氣,花色將藥碗端至白芷面前,用湯匙一點點的喂她。
陳伯只能嘆息一聲。
白芷雖說昏過去,好在還能喝藥並沒有費多大的氣力,待一碗藥見底,花色確實松一口氣。
陳伯見狀道︰「爺隨陛下回皇宮了,夫人去歇息一會吧。」
花色實在撐不住了,點頭道好,而後喚了幾名婆子伺候著,新來的實在不敢再用。
這一睡便是直至到了天黑,花色因著心中有事實在臥不住。
秋天熙一直趴在花色床邊,如今見花色醒來魚躍而起,帶了哭音喊道︰「娘親。」
天色暗,花色還真沒有發現他,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反應過來,柔聲道︰「怎麼不點蠟?」
秋天熙小聲道︰「娘親在歇息,天熙不敢打擾。」說完便轉頭去點蠟了。
花色一暖心道︰果然是個乖巧的孩子。怕是已經知曉今日一事,因此才會特意來守著自己吧。
燭光亮起來後,花色覺得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楮道︰「你爹爹可回了?」
天熙道︰「還未。」
花色嘆息一聲,道︰「我們去看看娘娘罷。」雖說是陳伯在那,到底是一介男子,總是有各種不便的。
秋天熙嗯一聲,扶起花色道︰「是。」花色何曾見過他這般乖巧?當下真是哭笑不得。
房門外有人守著,見花色醒來道︰「夫人安好,老夫人讓奴婢這幾日伺候在夫人左右。」
花色沒有見過她,此人看起來不大,倒是一身衣服和頭發打扮的老氣橫秋的,花色只是微微頷首,知曉這人定是信得過的。
三人攜著向院子走去,因著臥室被佔,花色是在客房小憩的。這一路走來,三人都沒有話。走到院子門口時候听見里面有些動靜,好似是丫頭不小心打翻了水。花色見狀嘆息一聲,今日之事實在是讓人心里沒底,小姑娘們沒有見識過有失態之舉也是正常。
三人進去的時候里面燈火通明,有不少人來來去去,秋府大半下人都在這里,不僅是秋府的,花色還見到宮里的侍女,見到花色也只是匆匆行禮,而後疾步離開。
再往里走兩步正好看見迎面而來的陳伯,陳伯見到花色示意跟上,二人走的偏了一些陳伯道︰「太醫方才來過,畢竟是皇後娘娘,茲事體大,也不是我三言兩語就不來的,不過我用了些小小的手段,如今皇後娘娘確實’病重’,太醫們不敢太過掉以輕心,你我知曉便好。」
花色應下,心中暗道︰到底是自己考慮不周。
之後陳伯便匆匆告辭,花色回了院子天熙與那位姑姑還等著,三人一起走向臥室。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小姑娘打翻了水盆的緣故,越是靠近臥室越是清靜,也只有三兩個看起來有些武功底子之人守在外側。見到三人後攔下,說只能進去一人。
這一人自是花色,花色時大夫,里面需要有人侍候著。
花色送走天熙與那位姑姑進了里面,還未進去便听見人聲,聲音有些熟悉,正是秋木析的聲音。也有白芷的聲音,二人在爭辯著。
花色听著大概的意思便是秋木析在責怪白芷太過莽撞,而白芷由開始的沉默到後面的說負起話。
怎麼說呢?花色也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秋木析這般難得一見,許是只有在白芷面前才會如此吧。
花色如今的年歲也不是在幾年前,心中雖說百感交集,但是真正傷心的情緒卻是沒有。想起來他們二人也會感慨一番︰這二人糾纏至今只可惜了有緣無份。
也好似是這一刻,也可能是許久前便想明白的道理︰人這一生要顧慮的事情太多,要顧及的人也是不少。父母、兄弟姐妹、子女、朋友、知己、妻子……這些人不是分割了某人心中的位置,而是彼此並不沖突。
這樣,為何還要耿耿于懷?想的多了反而是自尋其擾。
里面二人好久語氣才緩下來,花色在外面站的有些疲累。也不敢出去,雖說不知道秋木析進來的時候外面那二人有沒有看到,但是如今花色要是出去的話,定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里面沒了動靜好一會花色才推門進去,秋木析果然已經不在了。白芷見到花色進來問道︰「你來多久了?」
花色笑笑,道︰「你們二人的聲音過大了些,以後還是注意些好。」
白芷本事不弱,花色進來的腳步聲她定是能听見,二人顧著吵架沒有注意情有可原,但是秋木析走後,白芷沒有听到動靜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至于花色這般回答,只是提醒一下。但是白芷顯然誤會了,解釋道︰「你莫要多想,換做是他我也會……」
白芷一時又停住在那里,花色知曉她的心思,不過是不甘心承認自己錯了……
花色是真的不在意,因此道︰「娘娘也莫要多想,門口有人守著,若是聲音過大,恐有麻煩纏身,因此花色才多嘴。」
花色說的誠懇,白芷見狀也不再說那話。
方才白芷情緒有些許激動,也不知道傷處有沒有不妥,因此替白芷查看了一番,好在無礙。
看過後,花色道︰「今日之事多些娘娘。」也沒有說多余的話,一切盡在不言中。白芷先是一愣,而後笑笑,頷首算是應下,倒是認證了花色想的那般。
看過後,花色見她無虞便沒有留下來。
花色回了方才小憩的屋子,進去時候沒想到秋木析等在那里,見到花色回來好像要說什麼。
花色沒看見,行了一禮道了句︰「大人可是在這里歇下?」
秋木析被打了岔,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順著花色的話道︰「嗯,今夜便歇在這里。」
花色應下,而後便將床鋪收拾了一番,將丫頭拿來的衣物拿好便要去另一個屋子。
這間屋子的床有些小。
秋木析臉色卻有些不對勁,今日遇刺時候秋木析怎麼會不知道白芷的意思?因為知曉緣由,因此說話語氣不免有些過。
方才是想著道歉來著,如今見花色收拾了衣物要出去,當然千言萬語都被堵在心里。不過,實在是誤會了花色的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