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說話實在風趣,外祖真要怪罪,首當其沖應是素玥,此一件上是你多憂了。」
當日為得到伏火法,林愫音沒有選擇,只能破藏書閣地下的陣法。
事後她也反省過行事魯莽,光是取出的那一冊竹簡里記載的內容,都能夠在東蔚掀起不小的風波,更別說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
眼下她和林紹桓同坐一條船,料想他還沒蠢到四處張揚的地步。
不過未免節外生枝,她道,「這次的修繕是我將功抵過,若堂兄真的忌憚在心,最好當此事不曾發生,往後閉口不提,那處地方經我改造之後,只會成為東蔚被遺忘的角落,誰妄圖窺探,結果只有一個——和那些秘密永遠的沉睡。」
有關東蔚鐘氏皇族的秘辛所有,到此為止。
林紹桓是何其知情識趣的人,輕一頷首,面不改色的轉說道,「素玥的奇巧之術為兄欽佩非常。對了,昨夜我收到父親的書函,他對你親手繪制的礦脈機關同樣贊不絕口。」
贊了,接下來就會讓林家世代私養的精絕工匠破土動工。
總是不能太便宜景彧!
哦,不對,應該改口叫他鳳國的攝政王了。
就在此一時刻,陳國北方的國土上,兩軍正激烈對戰,勝負很快見分曉,東蔚犧牲一個將軍的女兒去聯姻,無非虛張聲勢,緩兵之計。
林愫音笑了笑,垂眸看城樓下那一串兒艷紅喜慶的送嫁隊伍,簡短應對,「大伯父滿意就好。」
林家是她的墊腳石,和她互利互惠,除此以外,血緣親情?真心相待?都是扯談。
林紹桓見她無意多言,識趣打住。
仰起風*流倜儻的俊容,含笑觀賞下面的好戲。
只看柳氏握著女兒的手舍不得放,哭得肝腸寸斷,幾度要昏厥過去,旁的百姓都跟著傷感得濕了眼眶。
不禁,林紹桓暗暗留心身旁女子的表情。
身為林家的嫡長女,聯姻沒有一馬當先,反而縮在皇宮里,近來對她不利的傳言越來越多。
她不是不知。
林愫音從來厭煩愛哭的女人,和女兒分別的柳瑩確是真情流露,然而一想到她的歹毒……
「動容了?」身後的公孫連城負手走上前來,問。
她不屑一顧,諷笑,「出嫁而已,又不是送喪,嫁不嫁得成還是後話,外人看熱鬧,全當林家的女人是海水做的,咸到發苦!」
公孫連城本身是個毒舌的人,收了素玥徒兒後,慢慢發現大家志同道合。
每天不听她諷刺幾句,總覺著少了點什麼。
林愫音不負他厚望,繼續道,「有些人不親自體會疼痛酸楚,怎長得了記性?」
她還沒放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