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挑眉,問道,「那位大公子呢?」
「那位大公子含笑飲茶,連頭都未抬!」
這是故意刁難啊!
阮雲歡冷笑。她不想惹事,可不見得怕事!想了想,點頭道,「那我便去會會!」依舊戴上帷帽下車,吩咐旁人原地等候,她只帶著白芍進店。
淳于信見她只帶著一個隨身丫頭,倒也意外,心里暗贊這小姑娘膽兒肥,卻只抬眼皮瞅了一眼,又接著喝茶。
官道上的驛站,通常比較簡陋,卻很寬大。阮雲歡見淳于信兄弟佔了一張桌子,另有八個隨從竟然一人佔了一張,就是這樣還空著四張。
阮雲歡挑了挑唇角,心里覺得好笑。敢情這兩位皇子早早跑來佔了驛站,就是等她上門啊!徑直在淳于信身邊坐下,見有空著的茶盞,顧自替自己倒上一杯,輕抿一口才道,「聞說二位公子要本小姐親來才肯讓出位置,本小姐既然來了,便請二位公子抬抬手罷!」
听她說的倨傲,淳于信唇角掠過一抹笑意,卻並不抬頭。
淳于堅瞪大了眼,說道,「你這是求人的樣子?」
阮雲歡斜睨他一眼,問道,「不然呢?」
「你……」淳于堅氣結,眨了眨眼,又笑了出來,說道,「不會求人也倒罷了,只要你月兌下帷帽,給我們瞧瞧你的樣子,我們便讓出桌子!」
「喂!」白芍听他說的輕浮,不禁怒喝,「瞅你也算大家公子,不想卻是個登徒子!」
「我登徒子?」堂堂六皇子被一個丫頭喝斥,淳于堅頓時氣沖斗牛,說道,「登徒子便登徒子,六爺今兒非瞧不可!」呼的站起,隔著桌子探手,就向阮雲歡帷帽抓下。
白芍搶前一步,揮手格開,一掌向他反劈,卻被阮雲歡擋住。
「哎!怎麼說動手就動手?」阮雲歡搖頭,「公子身份尊貴,怎麼行事像江湖莽夫?」
淳于信見白芍雖然只是一格,卻出手利索,不由挑了挑眉,又听到「身份尊貴」四字,不由眉心一跳,眸光不禁向阮雲歡一掃。她是看破了兩人的身份,還只是隨口一說?
示意淳于堅收手,淳于信似笑非笑瞧著阮雲歡道,「那依小姐,又當如何?」
阮雲歡向兩人各望一眼,認真問道,「是不是我摘下帷帽,你們便將位置讓出,絕不再為難?」
「不錯!」淳于堅搶著回答,死死盯著阮雲歡擋的嚴嚴實實的臉。
阮雲歡又瞧向淳于信,問道,「這位公子呢?」
淳于信想了想,點頭道,「自然!」
在淳于兄弟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的女人,自然也都是王的女人。堂堂皇子要瞧瞧自己家里女人的長相,當然不算過分。
昨天就是因為淳于堅要看阮雲歡長相引起爭執,淳于堅被阮雲歡扭傷手腕。淳于信雖然不打算將事情鬧大,卻也要在此處替弟弟討回場子。
「二位公子可否重復一次?」阮雲歡瞧著二人,毫不放松。
「只要你除下帷帽,我們便讓出位置!」淳于堅不耐煩的大嚷,「快些罷,難不成爺還會賴賬?快快摘下!」
「這位公子呢?」阮雲歡不依不饒,目光灼灼,盯著淳于信。
「只要你除下帷帽,我們便讓出位置!」淳于信漫不經心的點頭。
「當真?」阮雲歡挑眉。
「當真!」
「果然?」
「果然!」
「好!」阮雲歡點頭,慢慢道,「二位公子可別後悔!」說著話,伸手就解帷帽的帶子。
淳于堅大為興奮,瞪大一雙眼楮死死盯著她,連忙說道,「不後悔!」其實她長的如何,他本來並沒有多少好奇,只是她如此神秘,反而引起他極大興趣。
「小姐!」白芍大急,上前一步就要阻擋。
其實大鄴朝民風還算開化,給人瞧一下臉,也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在白芍眼里,自己家小姐的容貌,樂意給人瞧是一回事,對方非要瞧是另一回事。
「無防!」阮雲歡含笑擺手,將頸下的系帶輕輕拉開,慢慢除下帷帽。
瞧著她的動作,本來並不在意的淳于信也漸漸有了好奇之心,手里端著茶盞,目光灼灼,盯著她的動作。
帷帽除下,阮雲歡笑道,「好了,兩位公子目的達到,這便請讓出位置罷!」順手將帷帽塞到白芍手里,說道,「白芍,你去喚趙承和何媽媽他們進店!」
白芍本來忿忿不平,向她一瞧,不由「嗤」的笑了出來,應了一聲,就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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