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淳于信斜倚在馬車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掀簾向外邊道,「你去傳話,請小姐下車一敘!」
阮雲歡下車,見淳于信也不帶隨從,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便笑道,「公子身子可好了些?」
「多謝小姐關心!」淳于信隨口應,瞧著她戴的緊緊的帷帽,越發好奇她究竟是什麼人,含笑道,「小姐也是去京城嗎?卻不知是哪個府上的?」
阮雲歡淡道,「寒門小戶,說出來公子也未必知道。倒是公子氣度不凡,一定非富即貴!」
寒門小戶?
淳于信眨眼,目光向趙承等人一掃。只是一個小姐出門,就帶著四個丫頭,四個媽媽,十二個隨從,還說是寒門小戶?
但阮雲歡不說,他也沒有辦法硬問,只得道,「我們也不過是尋常商人!」頓了頓,又問,「還不知道小姐府上貴姓?」
阮雲歡笑道,「公子姓于,那我便姓雲吧!」
這是什麼話?
淳于信滿頭黑線。但他自己先說了假姓,現在也只能裝傻,說道,「原來是雲小姐!」
一個不想暴露皇子的身份,一個不願意太早讓他認識自己,每說一句話,都要繞十個八個圈子。
兩個人在這里說話,只有白芍守在近處,其余的丫頭、媽媽都遠遠的去瞧風景。而那十二個隨從,卻腰桿挺的筆直,站在馬車旁邊等候。
淳于信看著,心里起疑,問道,「雲小姐,這是從何處來啊?」
阮雲歡說道,「順城!」現在告訴他,他未必想得到,等回京城見了面,他自然就會知道,也不用隱瞞。
淳于信更是想不通。順城雖然不小,卻也只是江南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怎麼這十二個隨從,看起來竟然有些像軍人?
一路填坑,一路走,等到山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淳于信這才發現,這一路上挖的坑未免多了一點,再見阮雲歡,雖然對方沒說什麼,他自個兒倒有些訕訕的。阮雲歡瞧在眼里,只覺得好笑。
養了一天之後,淳于信又變的生龍活虎,但卻沒有帶著人先行,而是隨在阮雲歡車側,相伴而行。
白芍悄悄說道,「小姐,這位于公子倒是大度,被你那樣捉弄也不惱,那位小公子幾次挑釁,他非但不幫,還替咱們壓了下來,看來是認輸了!」
「嗯!」阮雲歡望著車外的淳于信,不禁笑了笑。大度嗎?也許吧!但是說他就此服輸,卻也未必!
從山城到帝京,快馬揚鞭本來只要三天,可是阮雲歡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足足走了十天還沒走到。
那天,離帝京已經不足三十里,在驛站打尖的時候,阮雲歡向店外瞧了一眼,突然吩咐,「趙承,我們今天扎營!」
「是!」趙承也不多問,即刻命人到前邊查探扎營的地方。
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淳于信聞言,轉過頭來奇道,「今日趕一趕路程,關閉城門前便可以趕入帝京,為何反而扎營?」
阮雲歡淺笑道,「正因為馬上就要入京,這山野外的風光日後不能輕易看到,才要多留一日,公子若是著急,不防先走一步!」
淳于信啞然,搖頭笑道,「小姐說的是!」
听著兩人說話,淳于堅向阮雲歡瞧了幾眼,突然道,「雲小姐,這一路走來,你始終戴著帷帽,是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怕人認出來,還是長了一臉大麻子,怕我們瞧見?」
「老六!」淳于信皺眉低喝,目光向阮雲歡一掃,笑道,「舍弟說話雖然無禮,但同行十幾日,我們竟然不知小姐的模樣,這又豈能算是認識?」言下之意,自然也是想瞧阮雲歡的長相。
阮雲歡也不惱,只是慢條斯理的一邊吃飯一邊道,「該當認識的時候,自然會認識,二位公子何必強求?」
淳于堅撇了撇唇,嘀咕道,「誰想瞧你那一臉大麻子!」
淳于信卻悶笑出聲,悠悠道,「這十幾天來,小姐連吃飯也戴著帷帽,就不嫌氣悶?」
阮雲歡啞然。敢情這幾天不管她用什麼法子,這位四殿下就是死賴著不走,就是為了讓她氣悶?不接他的話岔兒,挑了挑唇,淺笑道,「公子所騎都是快馬,想來今日要趕回帝京了?」
「如小姐所言,這一回帝京,再想出來便沒那麼方便,還是多瞧瞧這野外風光的好!」淳于信笑的一臉無害,眨眼道,「小姐不介意再分一頂帳篷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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