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嫡女腹黑帝 第192章 讓她將那痛苦再重嘗一回

作者 ︰ 閑閑的秋千

阮雲歡查看一周,待天色漸幕,才轉回莊院。在莊院中留住一日,暗中命童安去莊中查問,看蔣發財果然沒有盤剝佃戶,欺壓奴隸,第二日便打道返回濟寧府,又在阮一江處留了一日,便驅車慢慢返回帝京。

這一路不需要急趕,一路游山玩水而回,難得一路上順風順水,竟然沒有絲毫異狀。

白芍詫異,說道,「我們去江州不過二百里路程,不但在葉城受阻,到了田莊更是險些被人所害,不想濟寧這邊倒是安寧!」

青萍「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指她道,「難得見白芍姐姐也糊涂一回!」

白芍揚眉,問道,「怎麼?」

青萍笑道,「我們去江州,分明是秦家人背後搗鬼。如今建安侯世子在邊關,等著糧草救命,如今秦家怕是比我們都盼糧草早一點運到,又怎麼敢背後搗鬼?派人給我們掃清道路才是正經!」

阮雲歡前邊听到,回頭笑道,「正是此理,只是我們出京事先並沒有旁人知曉,又有御賜的良馬,要趕在我們前頭搗鬼,怕也不易!」

一行人說說笑笑,去時行了不足兩日的路程,回時行了五日才到達帝京。剛進城門,淳于信便帶著路寧策馬而來,到馬車前下馬,一把將馬韁甩給路寧,身子一縱躍上馬車,一頭鑽了進去,向白芍、青萍二人說道,「勞二位姑娘讓個地方,我有話和你們主子說!」

白芍、青萍均是抿唇一笑,起身下車。阮雲歡瞠目,說道,「這兩個丫頭忘了誰是主子,怎麼能听旁人指使?」

白芍回頭笑道,「小姐不嫌打眼,我們還嫌擠的慌呢!難不成讓我們一個奴婢去驅趕大鄴皇子?我們可不敢!」說著和青萍躍下車去。

淳于信手臂一伸,將阮雲歡攬入懷中,笑道,「怎麼,這幾日不見,你也不想我?」

阮雲歡橫他一眼,卻由他摟著,問道,「前方可有戰報?」

淳于信笑道,「昨日已接到消息,公孫寧兩日前已到步應關,一入關便立了大功!」

「什麼大功?」阮雲歡揚眉。

淳于信道,「聞說糧隊入關,公孫寧還不曾下馬,關前便有敵軍叫罵,有秦天宇手下一員步將忍不住沖出關去,被敵軍困住,旁的將軍來不及整隊,公孫寧便帶著三千押糧精兵殺出,殺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斬敵先鋒于馬下,直趕出五十里才肯收兵!」

阮雲歡听的眉飛色舞,問道,「皇上怎麼說?」

「父皇降旨斥責了秦天宇治下不嚴,嘉獎了公孫寧!」

「只是嘉獎?」阮雲歡大為失望。

「不然呢?」淳于信揚眉。搖了搖頭,嘆道,「一見面你就問你表哥,怎麼也不問問我?」

阮雲歡側頭向他一睨,說道,「你好端端的,問你做什麼?」

淳于信手臂一緊,將她緊擁入懷,咬牙道,「小沒良心的,那天我趕著來送你,你竟一步不等,如今見了,也不說幾句好話!」

「嗤……」阮雲歡忍不住笑了出來,推他道,「堂堂皇子,怎麼這般婆婆媽媽的?」

四殿下耍賴,「我就婆婆媽媽的,你如今知道,怕是晚了!」說著膩上身來,俯首噙上她的柔唇,溫柔輾轉,傾述刻骨思念。

阮雲歡心底一聲喟嘆,但覺一片柔軟自唇上蔓延,慢慢襲遍全身,連筋骨也變的酥軟,只好倚入他懷中,享受著他的憐惜呵疼。

第二日早朝,阮雲歡隨阮一鳴一同進宮,殿上邀旨。剛剛將糧食交接的文書送上,便聞金殿外軍報傳來,傳訊兵隨著禁宮侍衛奔入金殿,大聲道,「稟皇上,秦將軍率軍迎擊幾木大軍,退敵三百里,公孫都尉連斬幾木三將,奪回一城!」

皇帝大喜,問道,「公孫都尉也上了沙場?」

「是!」傳訊兵大聲回道,「公孫都尉本來要整兵返京,哪知未出關門,便聞前方開戰,前鋒失利,倪將軍補上,卻被敵軍引入埋伏,秦將軍率兵相救,雙方激戰不分勝負。公孫都尉關頭上瞧見,便率兵殺出,痛擊敵軍右翼,將敵軍陣形打亂,秦將軍兵馬趁機反擊,才有此大勝!」

皇帝點頭,向下方公孫明遠笑道,「當真是虎父無犬子,頗有你當年的風範!」

公孫明遠出班跪倒,說道,「皇上謬贊,不過是初生牛犢不畏虎,此戰僥幸!」

皇帝卻不以為然,卻道,「他只帶三千兵馬便有此奇勝,可見有勇有謀!」大聲喚道,「來人,傳朕的旨意,加封公孫寧為上騎都尉!命他也不必急著回京,接任右先鋒,軍前效力!」

「是!」兵部尚書李季平應命,當即行文,公孫寧陣前受封,受封上騎都尉,正四品。

短短十幾日,連升四級,從一個正六品的御林軍護衛躍升為正四品上騎都尉,一時間,公孫寧之名響徹帝京城,傳頌于皇宮官室之中,奪目的光環,早將他庶出的身份壓下,人們記著的,只有他驍勇的戰跡,俊逸的身影,人在邊關,卻已是多少待嫁小姐的香閨夢里人。

在群臣一片交口稱贊中,鎮國大將軍公孫明遠卻心中暗嘆。自己雖有七個兒子,可是奉嘉公主卻只得這一個,本來不願他征戰沙場冒險,可如今看來,這竟是公孫家男兒的宿命。

這里旨意傳下,皇帝又望向殿前下跪的阮雲歡,點頭道,「睿敏縣主,機警聰慧,果然名下無虛,今日若不是你征集糧草,前方將士又如何能有如此氣勢?你又為朕立下一功!」

阮雲歡不驕不躁,聲音朗朗,向上回道,「臣女身為大鄴之人,理當為君分憂!」

皇帝微微一笑,突然問道,「只是朕想知道,你如何知道前方缺糧?如何知道濟寧有糧?如何知道定能集齊糧草?難不成濟寧知府阮一江,竟會與你通報政務?」一番追問,句句機鋒。雖然身為三品縣主,終究是個女子,朝中大事,她無權參予。

又是擅議朝政,更是擅自左右政令。

阮雲歡無奈,只得回道,「回皇上,倪將軍中途失糧,滿帝京傳遍,赴邊將士家人更是日日廟前焚香禱告,臣女只要在街上走一圈,便可听聞。」

「至于濟寧之事,臣女生母在濟寧留有田莊,濟寧府之事,臣女自然也會有所耳聞。臣女不敢相瞞,今年前任知府買賣戶藉一案,臣女治下的奴才也曾參予,刑部行文曾送至臣女手上,臣女著實吃驚。後來雖然此事了結,卻也對濟寧田莊越發多留了幾分心,曾多次派人前往查看,因此知曉濟寧府去歲秋糧未收,更知曉去歲濟寧府收成極好!」

「原來如此!」皇帝點頭,目光向她凝注片刻,緩緩笑了起來,說道,「睿敏縣主,步步思慮周詳,所答所言,可真是滴水不漏啊!」龍顏含笑,語氣中卻帶上一絲譏諷。

阮雲歡頓覺背脊生涼,俯身于地,說道,「皇上英明!」心底卻是暗驚。怎麼忘了,殿上坐的那一位,可是大鄴朝開國以來的一代聖主,自己在他的面前耍花槍,若是被他抓到一星半點錯處,那可是抄家滅族之禍。

皇帝見她恭謹,倒也不再多說,轉向阮一鳴,笑道,「愛卿得女如此,竟是強過得幾個不中用的兒子!」

阮一鳴只得躬身道,「皇上言重!」

皇帝笑了笑,正了正身子,說道,「傳旨!」

滿朝文武盡皆肅立,但聞皇帝和聲說道,「江山被人踐踏,黎民受此危難,睿敏縣主心懷社稷,功在當朝,著,封睿敏縣主為睿敏郡主,欽此!」

御口親封,二品郡主!

滿朝文武轟然跪倒,齊聲領旨。

阮雲歡伏身拜倒,朗聲道,「睿敏叩謝聖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點頭,微一擺手,身畔太監尖聲道,「免禮,平身!」

群臣再次轟然齊應,齊齊站起身來。

皇帝又再望向階前的四皇子淳于信,笑道,「兩個月前,便該是四皇子開府封王的日子,只是這戰亂一起,竟給攪了。傳旨……」兩字一出,群臣再次轟然跪倒,皇帝卻只是微微一頓,便道,「四皇子慧眼識人,知人善用,即日起,封為齊王,統管兵部,擇日正式開府封王!」

「臣等領旨!」群臣齊應。表面上一片泰然,眾人心里,卻早已一片轟然。

一個新封王的皇子,還未開府,就統管兵部,這在大鄴朝,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隨著麻氏一族的崩塌,是不是說明,皇帝的恩*,已移到這位四皇子身上?

而在他的身前身後,太子、端王、寧王、五皇子眼底都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嫉妒。先不說兵部是如何的重權,就是這一道聖旨,又是怎樣的恩*?

「兒臣謝父皇隆恩!」淳于信高聲領旨,俯首拜了下去。

「平身罷!」皇帝抬手。群臣隨著淳于信謝恩起身,各種目光不約而同,盡數鎖在這新封的王爺身上。

隨之,皇帝正頒御旨,丞相阮一鳴教女有方,濟寧知府阮一江集糧有功,各自嘉獎。兩廣總督倪厚押失軍糧,險些令大軍全軍覆沒,本該陣前斬首,看在他往日功勛卓著,此次又是天災,令其留在邊關,將功折罪。

恩威並施,群臣盡皆心服,再次叩拜領旨。等到散朝,皇帝的身影剛一在殿門外消失,金殿上已是一片恭賀之聲,一賀四皇子封王,二賀睿敏郡主受封,三賀阮丞相一門得聖上恩*。

淳于信不驕不躁,神色間仍是一片平和,只是一雙眸子,卻瞬意氣風發,蓄滿了勃然之氣。而阮一鳴卻笑容滿面,一副謙謹姿態,接受同僚恭賀。

穿過滿殿歡騰的人群,阮雲歡望向前方意氣風發的男子,微微含笑,腳步悄悄退後,與幾個迎上恭賀的朝臣稍一周旋,便悄悄退出殿門,翩然而去。

統管兵部。

幾木一戰,她出謀劃策,力挽狂瀾,表面看來,與上一世有了根本的變化。但是,細細推想,大勢的走向,仍然是依著它原來的軌跡。淳于信掌管兵部,只較上一世,早了幾個月而已!而幾個月之後要發現的事情,她也只是防患,卻不能避免。

阮雲歡仰首望天,一時間,心緒有些不穩。

老天讓她重活一次,她不知道,是給她一個改變前世的機會,還根本是一個捉弄,讓她將那痛苦再重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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