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少爺就告訴劉老爺,我文羿宇有父有母,還有兄弟姐妹多位,與劉府毫無瓜葛就行了。」文羿宇沒讓他說完,直接說出對方想听見的話。
這幾日他怎會看不出來劉鴻慶那不情願及防備的眼神,仿佛很擔心他會突然決定「認祖歸宗」,進而影響劉鴻慶在劉家的地位,真是可笑!
「沒錯。」文羿宇諷笑,「這樣劉大少爺是否可以放心了?還是劉大少爺想告訴他,我正是那個因病重難愈,被他丟棄荒野的兒子?」
「你……」劉鴻慶頓時眼神狼狽,臉色愈發難看。
文羿宇冷冷瞥視他,「現下,劉老爺的病我已治好,就請劉大少爺將賞金付了,我們立刻就走。」
出了燕城不久,時已近午,文羿宇和喬月琦兩騎拐進路旁的林子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拿出方才出城前買好的食物和干糧吃了起來。
手抓著一顆夾肉饅頭吃著,喬月琦一邊打量文羿宇那張從劉府離開後便冷冰冰、硬邦邦的臉,好一會兒後終是忍不住出聲。
「真是的,其實可以在劉府用過午膳再離開嘛,又沒人趕我們,干嘛好象急著趕路似的,一個時辰不到就離開劉府,出了燕城了,還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啃饅頭……」
沒有假裝沒听到她所說的話,文羿宇瞥她一眼,「你喜歡住在劉府,享受那種吃佳肴、睡暖床,讓人服侍的生活,就不該和我出來采藥。」
喬月琦瞪大眼,「我哪有說很喜歡讓人服侍,我只是說,就算已經醫好了劉老爺,也不需要這麼急急忙忙,抓了包袱就賺又不是逃難,慢慢來不成嗎?」
文羿宇不以為然地瞪住她,「若非為那人治病,一刻我也不想待在那里!」原本他並不想說這句話的,可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有辦法用三兩句話來逼出他說出心中所想,而這種不由自主的沖動,著實令他感到惱火。
邊嚼著食物邊看著他,喬月琦清楚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厲色,「好嘛!不想待就不待反正我們也已經離開了。不過……」她突然頓住,眼神遲疑地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文羿宇瞥向她。
「呃!文羿宇,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和你爹及兄弟親人相認?」
「不想。」文羿宇的回答來得很快,語氣十分堅決。
「為什麼?」
文羿宇冷含「難道你看不出來,那位劉大少爺就算知道我是他的弟弟也不想相認的心態?」
「我是看得出來劉大少爺對你似乎很……防備。」喬月琦偏著頭仔細回想著,「可為什麼?畢竟是親人,血緣……」
「血緣算什麼?你自己不也曾經對我這麼說過!」文羿宇嗤聲,「難不成你要我去認親,然後再過著提防,怕哪天就這麼被人暗算的日子?」
「不會吧!」喬月琦瞪著眼,如果是這樣,也太可怕了吧!那位劉大少爺看起來的確不是很和善,可他真的會對親兄弟下這種毒手嗎?
文羿宇冷冷看著惡形惡狀的五人,「恐怕此刻我的手並不方便,還是勞煩你們自己上來取吧!」
聞言,帶頭之人漲紅臉,驀地怒吼︰「既然你不想活,大爺我就成全你!」話落,他向前一躍,拿著刀朝文羿宇撲砍過去。
霎時,刀劍交鋒鏘地一聲,夾雜慘呼在林中揚起。
兩人身子交錯又分開,那撲向文羿宇的惡徒已然鮮血淋灕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文羿宇則是手持一把不知從哪里變出的軟劍立在原地。
其他四人見帶頭大哥才發出一招便倒下,頓時大驚,接下來四人不假思索,同時怒吼地撲了過去,殺氣十足以手上的刀對著文羿宇劈了下去。
然後一陣激烈兵器交鋒,鏗鏗鏘鏘響了起來。
結果戰狀一面倒,沒幾下,打斗結束,四個惡徒全倒地不起,無一幸免。
須臾,氣息穩定下來的文羿宇將手上軟劍甩了甩,甩去上頭的血,然後他踏前幾步遠離倒地的五人,斂去殺氣的眼瞥見原本避在遠處的喬月琦走了過來。
「文、文羿宇,你的劍法好厲害,我都不知道你有帶著劍出門。」瞥了地上不動的身體一眼,喬月琦臉色有些發白。
她曾跟著好友計曉佩練了幾年武功,可哪及得上文羿宇那種高明的劍術,快到連看都看不清楚。
文羿宇看了她發白的小臉一眼,沒有吭聲,逕自將軟劍收起,然後拎起一旁的包袱就朝不遠處的馬兒走了過去。
見狀,喬月琦忙跟了過去,口中邊道︰「真想不到劉家大少爺心腸這麼壞,竟然找人來搶回賞金,還打算殺了我們。」
文羿宇停在馬匹旁,回頭看著她,「現在你還會希望我去認親?」
「呃……」喬月琦呆了呆,「嗯,那種壞心的人,根本沒資格當你的兄弟,你還是別去認親了。」
「你終于說了句聰明話了。」文羿宇邊說邊將手上拎著的包袱放進鞍袋,並仔細系好袋口。「只有‘天河山莊’的人才是我的兄弟姐妹,劉家對我來說只是一群不相干的外人,不過這回拜你所賜,正好讓我還清劉老爺對我生養四年的恩情,也算是好事一椿,自此,我和劉家再無瓜葛。」說完,他翻身上馬,「走了。」
喬月琦跟著上馬,拉著韁繩,馭著馬隨著文羿宇離開林子,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久久。
其實他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唉!什麼時候他才肯將心事告訴她,讓她分憂呢?
十天後,文羿宇帶著喬月琦來到巴彥山附近的新化城。
「哈!下人來報我還不敢相信,還真的是你呢!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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