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凝笑站起身走人,某人似乎才想起來正事,立馬收起方才的悲狀,屁顛屁顛的追上去討好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不就是一張皮嘛,盡管拿去玩便是……」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說罷瞅了眼一旁的骨女,「我想骨女肯定也不喜歡了。」
「你不能這樣啊,怎麼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啊∼」
「女人本來就很善變,你不知道嗎?」凝笑瞥了眼被拉住的衣袖,輕輕的抽了回來,笑意盈盈道︰「那麼,就麻煩你自己想辦法逗我開心了。」
「……」難道你這張幸災樂禍的臉還不算開心嗎?!
「嘖嘖。」骨女滿臉同情的看著他搖了搖頭,轉身獨自向屋內走了進去。
林修刀立馬悟了,難怪沒吹笛她就趕過來了,敢情她住在這里了!自己居然連一只鬼都比不過!
又半個月後的一個中午,凝笑晃悠著兩只腳泡在永息湖內,悠哉的坐在湖畔,林修刀則抑郁的蹲在一旁,他原以為一個黃毛丫頭定是很容易對付的,誰想!竟是屢屢遭她「毒手」不說,還變相的成了她的跟班。
「喂,小林子,那橋為何叫做嘆息橋?」
「誰特娘是小林子,老子叫林修刀!大刀的刀!!」
凝笑收回指向嘆息橋的那只手,轉回頭一臉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麼暴躁,可是發情期到了?」
「姬凝笑!!」某人立馬黑了臉,咬牙切齒的狠狠瞪了一臉無辜的凝笑一眼。
「嗯,在呢。」凝笑眨了眨眼平靜的應了一聲,疑惑的瞅著他漸變的臉。
「有時候我真想挖個坑將你埋了。」說罷泄氣的垂下了腦袋。
「你都打不過我∼」凝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露出滿臉的同情之色。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
「你連我都受不了,怎麼在哥哥面前立足∼」凝笑眼中的同情之色又深了幾分,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林修刀微微一怔,便認命的停止了鬼哭狼嚎,那個人,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種不容褻瀆的存在,一張嘴就……可以讓人在一瞬間如墜地獄,連下跪求饒的機會都不給,想到這里又忍不住轉頭幽怨的看了凝笑一眼,自己怎麼會以為和那種人一起長大的凝笑會好應付?
「你還沒回答我,那橋為什麼叫嘆息橋呢∼」
「因為那里死過人,還是一個大美人!!」林修刀正煩極,見她仍一副局外人的姿態關心著一座橋,便憤憤的吼著回答完,接著又轉開了腦袋,不一會就兀自去端詳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果然是因為這張臉長的太沒有震懾力了!!
「喔……」凝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因為有著心事便也不計較他的惡劣態度,應了一聲不見他回話,便又轉回頭去好奇的看著他問︰「你在干嘛?」
「你說……如果我留上胡子會不會更像土匪一些?」
「……」光是想想,凝笑就一陣惡寒,盯著一臉小心翼翼期待著自己肯定的林修刀,終于大發善心道︰「回頭我讓哥哥幫你恢復武功。」
「真的?」林修刀幾乎是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喜不自勝的來回踱了一圈,見凝笑點頭承認,便一個前傾興奮的將她擁了個滿懷,「若我蓄胡子能讓你開心,你就早說啊!」
「……」我就是怕你做出蓄胡子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毀了這張臉才答應幫你的好嗎。
「把手挪開。」陰惻惻的四個字如同魔音般將林修刀定在了原地,尷尬的抬起腦袋,還沒來得及辯解一句,就被夜昀宿一腳踢進了永息湖。
「我這不正在放了嘛,你怎麼就出腳啊……」林修刀被猛的嗆了幾口湖水,奮力的游回了湖畔,趴著岸邊的石頭委屈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宿則不言不語的蹲,一邊無聲的給凝笑穿著鞋襪,一邊漫不經心的斜睨了他一眼,末了幽幽道︰「水里涼快嗎?」
「……涼快涼快!」林修刀看著他那張無暇的笑臉微微一愣,隨即狗腿的猛點頭,凝笑則一臉黑線的伸手扶住了額際別開了腦袋,想自己跟哥哥抗爭了這麼多年,都未曾這般丟人過,他到底是不是男子啊?!
「那就再多泡一會。」拉起已經穿好鞋襪的凝笑,「溫柔」的掃了林修刀一眼,臉上完全一副「敢上來試試」的危險笑容。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熱……」林修刀面上一窘,抱著僥幸的心里又弱弱的開了口。
夜昀宿則立馬回了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笑臉,高深莫測的睨著他。
「我再泡會我再泡會!!」看著夜昀宿眼角加深的笑意,林修刀立馬雙手一放落回了水里。
這一個月他別的沒學會,但夜昀宿對姬凝笑的疼愛他算是看的透透的了,這回他若是敢上岸,怕是沒有再被踢下水這麼簡單了。
「小林子,如果你被淹死了我會來為你收尸的!」凝笑故作一臉悲戚的沖他喊了一聲,以往哥哥只會捉弄自己,現在來了個林修刀替了自己,心中不免樂道︰快哉∼
「一會兒他就尸骨無存了。」夜昀宿淡淡道。
「……」
「小姑女乃女乃您趕緊走吧,別忘了你剛剛答應我的事就好∼」林修刀欲哭無淚的對著凝笑喊了一通,回頭又對夜昀宿諂媚道︰「如果不小心淹死了我一定會自己漂回去的,絕對不勞駕別人,真的,我發誓!」
「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許上岸。」夜昀宿听罷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完便牽起了凝笑的手。
「你們要去哪?」林修刀一臉悲壯的拍了兩下水驚呼,如果走上十天半個月的他也得這麼泡著嗎?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與凝笑走的太近,以至于某人想兵不血刃的除掉自己……
「進城。」瞥了眼林修刀一臉死灰的模樣,夜昀宿又淡淡的問道︰「有問題?」
「沒……您早去早回。」
「嗯。」笑眯眯的頷首,「別企圖溜上岸來,我什麼都知道。」
林修刀一個哆嗦,看著轉身離去的身影頓感淒涼無比,自他第一眼見到夜昀宿便曉得他不似普通凡人,一個多月的相處更是對他又敬又怕,可是,自己明明要比他大上五歲啊!!!
「沒有兩三個時辰他們是不會回來了,要不,我來陪你打發時間吧?」忽然一聲幽幽的呢喃自耳後響起,周身的湖水也瞬間冰涼,透著一絲刺骨的寒意,接著便是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撫上了肩頭……
「啊……鬼啊……」
凝笑身子一顫,回頭同情的望了眼在湖中撲騰的林修刀,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
「怎麼不躲開?」夜昀宿松開了牽著她的那只手,習慣的兜回了自己的廣袖中。
「啊?」凝笑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茫然的抬頭看向身側同行的人,夜昀宿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立馬讓她渾身一顫,膽戰心驚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哥哥,我們去干嘛?」
「學會轉移話題了?」嘴角那一抹忽然揚起的笑意讓凝笑不自覺的就拉開了二人的距離,提防的打量著他,深怕一個不小心也被踹下湖去。
「能不能……將之前的句子補充完整?」某人再次試探。
夜昀宿听罷便微微一笑停下了腳步,凝笑便也識趣的停了下來,夜昀宿目測了下二人間的距離不免有些不悅,便抬腳走近了一步,凝笑卻抱頭大叫道︰「別踢我下水啊!!」
「你又不需要解毒,下水做什麼?」夜昀宿眨了眨眼,很是不解的反問。
「解毒?你是說你讓小林子下水是在幫他解毒?」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讓骨女下水?」
「為什麼?」
「……」夜昀宿靜靜的端詳了她許久,無奈的答道︰「他體內的毒素必須得由至陰至寒的水才能除盡。」
凝笑驚訝的微張嘴,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跳後一步大叫道︰「何方妖孽,快將哥哥還給我!」
夜昀宿笑意盈盈道︰「此話怎講?」
「哥哥從不會輕易救人。」雙生花除外!自己還未對他開口呢,他怎麼就救上了。
「嗯,不錯,相當了解我。」說罷很是溫柔的一笑,伸出手對她招了招,「過來。」
凝笑又防備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陣,看著笑意不減的某人,終于認命的承認這個遇到任何事都能笑而不語的家伙除了夜昀宿再無第二人。
「我們今日進城是要做什麼?」其實初來的那幾日凝笑已經玩的足夠盡興,以至于現在對城內的一切也都不大提得起興趣了,平時夜昀宿進城辦事她都「乖巧」的不跟著,反正有個林修刀陪她打發時間,夜昀宿沒有她在一旁搗亂也樂得清閑,今日偏偏將自己帶上,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話音剛落便率先鑽進了早已備好的馬車,凝笑听罷面上不由一喜急急地跟了上去。
「可以去勾欄院嗎?」凝笑跪坐在車內,傾身上前小心的詢問。
夜昀宿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淡淡的凝視了她一會反問道︰「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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