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莞沖沖梳洗了一番,一襲素衣白袍便前往永和宮!
自隋唐以來,永和宮世代為皇後所居處所。
前方李海年端著白毛拂塵引路,後方四名素衣宮女分與兩側跟隨著。
宮人步伐一致,不疾不徐,足見得宮規的嚴苛。
一襲飄逸白衣的喬沐莞在眾人中顯得淡雅寧靜,每每穿過長廊,便能引來其他宮人注視的目光。向來深閨簡出的她從未在這麼多面前露面,不得已,凝眉低首,靜靜跟上李海年的步子。
到了永和宮,眾人在朱漆大門外候著,喬沐莞一人上前,道︰「勞煩公公通稟,臣女喬秦氏沐莞謁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在午睡,老奴不敢擅自打擾,還請姑娘到偏殿候著!」
永和宮的總管太監林有德一副趾高氣揚的樣,不顧喬沐莞欠身拜謝,便進了朱紅宮門內。
吃了閉門羹的喬沐莞進退不是,只好在永和宮外一直候著。
足足等到申時時分,方才有奴婢前來回話,道皇後娘娘請玉姑娘前往殿中。
得以松口氣的喬沐莞扶著酸麻的腿,險些虛月兌,幸得不是三伏酷暑,不然這兩個時辰豈是常人能忍受的!
穿過青白石磚鋪就的道路,踩過漢白玉石階,入了承歡殿。
頓時碎碎斑駁的金絲,縷縷投進窗欞,已而黃昏時分,承歡殿早已掌上了燈燭。
迷離的幻影映襯得如同白晝,兩側侍女半曲腰身,雙手掀簾,每走過幾步,便覺得身後的帷帳輕落下來。
芙蓉暖帳內,繡金絲芙蕖衾裘上,一女子枕著翠玉鴛鴦鳳枕、著一碧綠色湘錦薄衫。一雙鳳眉杏眼生的十分妖媚,雍容的臉上涂抹著濃厚的脂粉。三千青絲用一根金絲鳳釵綴藍寶石步搖盤挽。
「臣女喬秦氏沐莞拜見皇後娘娘,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見喬沐莞低首,行大禮,皇後李氏甚至欣然。
皇後李氏乃是當朝天子趙光義第三任皇後,前兩任皇後尹氏、苻氏皆已在大宗繼位之前相繼亡故。
「來,抬起頭來,容本宮好生瞧瞧你。」
「是!」喬沐莞應允,將瑩白的臉抬起——
皇後大驚,世間怎會有如此貌美的女子,遂說道︰「果然是個標致的美人兒,不愧太子贊你是‘冰晶雪肌飄清韻,絕世瓊花俏玉容’啊!甚至讓本宮賜你‘玉’字封號。」
「娘娘和殿下謬贊了,臣女不才,不想娘娘和殿下的夸贊如此之高,著實折煞了臣女!」
「本宮贊你,事實如此,何須貶低自己?何況你的喬卿家的嫡長女,就這美貌才情,太子妃之位,你當得!」
嫡長女?自己明明是庶出,難道……
「臣女惶恐!」喬沐莞再次俯首叩拜。
皇後凝眉疑惑,不懂她為何這麼說!
「臣女是喬府二女,並非嫡出!」
「什麼?」皇後大驚,繼而手拍楠木**榻,厲聲道︰「大膽,喬氏女欺君罔上,乃死罪!來人啊!拉這佞臣賊子下去,賜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