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到了市區,此時,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他們所約定的「大爺胃疼面館」坐落于鬧市,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在一個拐彎抹角的地方,司空死神讓神雕落地,四人跳下馬車,放神雕自行離去了。
四人整理好裝扮,再互相瞅瞅,沒有什麼不雅的地方後,郎樂樂昂首闊步,在前面帶路。
她擺擺頭,得瑟地拽出一連串的鳥語︰「let’s/go/go/go……」由于鳥語沒學好,後面的話就只好用她的母語來說了︰「大爺胃疼面館里的龍抄手可好吃了,我要吃三大碗。」
司空死神是南方人,吃米飯吃慣了的,平常很少吃面食,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煮些湯圓、面條或包些餃子、餛飩什麼的,至于「龍抄手」這個稱謂,他今天還是第一次听說。
于是,司空死神拽住郎樂樂,好奇地謙虛地問她:「樂樂,什麼是龍抄手?大爺胃疼的龍抄手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郎樂樂扒拉開了司空死神的咸豬爪,她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有機會當一回教師,望著司空死神的眼楮,「認真」地解釋道︰「龍抄手你都不知道?听清楚了,就是碗里的餛飩像一條龍爪子……」
司空死神听得一愣一愣的,武小七和文老九在旁邊笑……
文老九終是心軟,出其不意,快速打了下郎樂樂的頭,嚴肅地問道︰「老四,你能認真點嗎?」
郎樂樂覺得好委屈,揉著被打的部位,弱弱地回道︰「我還不認真嗎?都告訴他了,是餛飩呀……」
司空死神忙上前幫腔︰「對,樂樂都說了,是蝕餛。我作證。」
「哦。」文老九仔細回憶了下,好像老四是說了「餛飩」二個字,但是,樂樂還說了「像一條龍爪子」。這分明就是按字面意思解釋,誤導听眾嘛。
文老九幫著郎樂樂揉她被打的地方,以懷柔政策再教育道︰「可是,你怎麼說餛飩像龍的爪子呢?應該是像龍的胡須才對嘛。」
「二姐,你,這個……」郎樂樂停止了揉包,指著文老九,會心笑道。
文老九抓起郎樂樂指著自己的手,停止笑鬧,再次一本正經地說道︰「樂樂。別鬧了,大爺胃疼的店到了哦。」
「好哦,我要吃餛飩。」郎樂樂為避免誤會,跳躍著叫著龍抄手的真正意義上的名字。
相信「餛飩」這個名字,不管是南方的。還是北方的,幾乎每個人都听得明白。
站在「大爺胃疼龍抄手館」的牌匾下面,望著這潦草的紅底金字招牌,郎樂樂還真為這個「大爺胃疼」感到心疼。
大爺胃疼是這家店鋪的主人,因為常年胃痛,親身經歷胃痛的痛楚,所以。他希望這座城市里的人們,都安居樂業,快樂生活,不要再與他一樣的受胃痛之苦。
所以,開辦了這家「大爺胃疼龍抄手館」。如果初來乍到,肯定不能理解這個名字的意思。又是「大爺胃疼」又是「龍抄手」的,看得人雲里霧里,想不明白意思。
幸好,這個大爺胃疼的手藝,那是響當當的。打老遠就聞到了那特有的香馨,淡淡的,若在若無,像有一雙無形的柔軟小手,拉扯你的脾胃,將你往飄香的門里面帶……
「大爺,今天我要吃三碗……」郎樂樂進得門來,大嗓門高喊。
大爺胃疼正在櫃台內招呼其他客人,但听到了郎樂樂的聲音,特意轉過身來,微笑著招呼道︰「哦,是樂樂呀,你好幾天沒來了喲。」
「哦,大爺,我這幾天考試。」郎樂樂幾個好姐妹,坐在經常坐的位置上,東張西望。
郎樂樂又問道︰「大爺,剛才有沒有一個男的和二個女的,來訂位置,說的是我的名字?」
「哦?有……」大爺翻出了記事本,念著上面的留言︰「郎樂樂,想起來了,我們要去錄節目,這頓飯就勞煩你結帳了,謝謝。」
啊?
四人同時吃驚不小。
「給我看看……」郎樂樂一把搶過來,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樂樂,是真的嗎?」武小七和文老九湊進了腦袋,三個腦袋擠在一起。
司空死神坐在對面,支著下巴,安靜地看著,沒說話,沒動作。
三個腦袋終于分開了,也沒說話,也沒行動。大家配合得很默契。
只是,郎樂樂手里輕薄的紙張,卻恍惚重物一般,飄搖搖月兌手而飛,翩躚翻滾,幾個起伏,最終落于地面,被送餐的店小二無意中一腳踢飛了,又被一個過路的食客踩于腳下。
司空死神不用問,但看郎樂樂失落的神情,就明白這字條,肯定是酸泡蘿卜的杰作了。
明明說好了是她請客,現在好了,換成了郎樂樂挨宰了。
她真是冤枉,又得給酸泡蘿卜找資料,還得付費請吃飯。
她這是蹙了什麼霉頭,得了哪路神仙,陪了夫人又折兵,換了是誰,當了肥羊,被人放出血,心情都不會很爽的,對不對?
反正,郎樂樂咽不下食物了,本來說好的三大碗餛飩,後來改成了一小碗面湯,括弧,此餐飲的面湯還是免費贈送的,平常時間,郎樂樂都會喝一大碗,這不,受刺激了,餛飩也不吃了,面湯本來也不喝了。還是在武小七和文老九的勸說下,才勉強喝了兩小口。
武小七如是勸說:「樂樂,節哀順變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因為,郎樂樂在湯碗面前,就是不張嘴,只是一個勁地盯著她干癟的錢包,默哀中……
文老九如是勸說:「老四,多少吃點吧,什麼都不吃,錢包也不會再鼓起來了,對不對?」
嗯,還是文老九的勸說有效。
郎樂樂張大嘴巴。狠狠地挖了一勺湯,可是……
湯沒有咽下有多少,嘴角卻流下了滿滿的水。
要知道,她欠下了小泥巴一筆巨債,後來又欠了老專家同樣一筆巨債。現在到好,酸泡蘿卜作為債主,竟然,又狠狠地宰了她一刀。
債權如刀,刀刀見血呀。
你教郎樂樂同學,如何咽得下湯。
既然勸說無效,兩位美女也懶得再勸說了。都低下頭猛吃海塞的,滿嘴流油和滿嘴流水……
反正不是她倆掏錢,能吃多少絕不少吃。
看得郎樂樂肉疼不已。
「老大老二,哪里有收腎的呢?」
郎樂樂不經意的一句話。三人同時噴出了嘴里的食物,還全都噴到了郎樂樂的臉上。
「你們干什麼?」郎樂樂終于發飆了,抓起桌面的餐桌布,胡亂擦了下臉。
「騰」地站了起來,氣憤地大喊大叫︰「至于嘛。是我要賣腎,又不是你們要賣腎……」
「我的姑女乃女乃……」武小七和文老九同時伸手拉她快坐下,小聲地勸說道︰「干嗎說這麼大聲,全飯館的人都看著啦,你不覺得丟人,我們還覺得現眼……」
此時,生意很好,每張座椅上都坐滿了人,全餐飲的人,全都驚奇地往這邊瞧。
「沒事沒事,我們姐妹喝高了頭……」
武小七和文老九訕訕地向大伙兒解釋。
可沒一個人相信呀,這可是面館,又不是酒館,何來的酒醉一說呢?
但既然人家不願意讓他們知道,大伙兒來此是填飽肚子的,也就懶得再管他人的是非了。
大伙兒繼續和諧地吃面喝湯。
兩人繞過桌椅,將郎樂樂同學給按回了座位上。
但不知為何,文老九覺得鼻子發酸,抱著郎樂樂的頭,輕柔地摩挲著,勸阻道:「至于嘛,不就是幾碗面嗎?至于去賣腎了?」
武小七附合道︰「就是,這頓算我的,姐請客了。」
傷心最怕有人憐。
此刻,郎樂樂不爭氣的眼淚水,大雨滂沱。
肩膀抽搐著嗚嗚哀鳴。
司空死神坐在三姐妹對面,看得他也心酸不已。
有著溫濕的霧氣蒙上了眼眸,他站了起來,去到櫃台,把酸泡蘿卜他們吃的,和自己這桌吃的,所有帳單,全結清了。
然後,揮著手里的收據,快步走了過來,拍了下郎樂樂的肩,微笑著說︰「郎樂樂,你的腎是我的了。」
「什麼?」
同時驚醒了武小七、文老九和郎樂樂。
三姐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司空死神不說話,只是揮舞著手里的收據。
武小七︰「喂,這是什麼?」
文老九搶了過來,拍著郎樂樂的肩膀,歡笑道︰「哈哈,這是收據,他全結清帳單了哦。」
「哦。」郎樂樂舒了口氣,但隨即想過味來了。
站起來叫道︰「我有說為一頓飯錢賣腎了嗎?」
嘿嘿,此女學司空死神的招數,開始耍無賴了。
郎樂樂︰「我的腎只值一頓飯錢嗎?」
某男︰「那,那你的腎值多少頓飯錢呢?」
某女︰「最少最少,也得值十頓飯那麼多。」
某男︰「好,你的十頓飯我包了。」
啊?某女後悔了,弱弱地商量道︰「可不可以,直接換成金幣折算呢?」
「不行。」某男斬釘截鐵的答︰「看把你瘦的喲,換成了金幣你就舍不得吃了……」
咦,好惡寒。
武小七和文老九兩人直打哆嗦,雙雙抱頭,抗議道︰「就這傻妞一米五幾的個子,一百二十斤的肉肉,這叫瘦?」
要是她叫瘦,世界上就沒有瘦子了哦。
都是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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