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在驛道上縱馬奔馳。時至中午,太陽懶洋洋的掛在空中。眾人又餓又渴。正在這時,劉輿看到前面路邊站著兩個人,他們牽著馬等在路邊。等著劉輿的是他的二弟劉琨。山路崎嶇,劉琨帶一個人,先行探路。可是他玩性大發,跑得太遠。劉琨看到劉輿,指著不遠處有個旗子,對劉輿喊道︰「大哥,前面應是一個茶鋪,我們去那里休息一會吧。」
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個茶鋪。眾人興高采烈,趕緊下馬,紛紛入坐。
大家給劉輿兄弟留下一個還算比較干淨的桌子,又有人放了一些干糧和干肉。劉輿兄弟一起入座。如佳見沒一個人理她,便對劉輿喊道︰」我坐哪里呀?」。
劉琨沖她一笑,「當然是坐我旁邊了。」又回頭對劉輿問︰「分開還不到兩個時辰,您從哪買了如此漂亮的一個美人。」
如佳可不想招惹這位花美男,但也無法,只好乖乖的坐在劉琨兄弟的桌上。劉輿將偶然救下如佳的經過告訴劉琨。還向如佳介紹︰「這是我家二弟劉越石。」
小二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也不知該和誰打招呼,一時愣在一邊。劉琨看了一眼小二說︰「店家,給我們每桌都上最好的茶,有什麼熱的干糧也端上來。」
小二趕緊端著大鐵壺走過來,翻開茶碗,給劉輿兄弟和如佳都倒上茶。邊說︰「我們這里窮鄉僻壤,只有這一種茶,只是給過路的大爺們止止渴,還請大爺見諒。不過倒有熱的餅子和咸菜。」
劉琨想了想說︰「給每桌上一盤咸菜就行,」看看如佳又說︰「可以給這位小姐上一盤餅子。」
如佳趕緊說︰「不用照顧我,我吃你們自帶的干糧就好,天氣熱,我不怕涼。」如佳心想︰看來這個劉琨還有點紳士風度。其實是路攤的干糧粗糙難咽。
如佳端起大粗碗輕輕地抿了一口。如佳一皺眉,還沒等她說什麼,就听到劉琨喊得這一句︰「哈,這哪里是茶?簡直就是草嘛。」
「大哥,大家都累了,不如我們在這里多休息一下,叫小二沏我們自己的茶吧。」
「好吧,小二,沏我們自己帶的茶吧。」
旁坐的一個侍衛馬上解開桌上的包袱,取出一個小罐,遞給小二。
如佳又抿了一口茶,抬頭看清山綠水,清風習習。如佳想果然是好景致啊,可是現在又在何年何朝?但願是隔世盛世。怎麼問這兄弟倆?唉,反正他們當我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女人,我就直接問吧。
如佳把心一橫,對劉輿說︰「我被踫暈了頭,請問這是在何時何地?」
「這是永康元年,我們是在回洛陽的途中。」劉輿說。
「這是哪個朝代?」如佳不好意思問了。
劉輿兄弟同時一楞,越石笑著說︰「看來你的確被撞的不輕,連身在大晉朝都不記得了嗎?」
如佳一听大驚,長嘆︰「我以為在盛世,不想卻•••••身處末世之中!」
這時小二把新沏的茶給三人端上,越石喝了一大口,譏笑到︰「都不知道是大晉朝,卻瞎說什麼末世,現在是真正的盛世!」
如佳也氣道︰「本姑娘不知秦漢,無論魏晉!山野村婦一名。」
劉輿笑著听他們吵嘴,看了如佳片刻,對越石說︰「兄弟,你還記得咱家劉毅中郎當年說得話嗎?」
「噢,他當年怎麼說得?」越石問。
劉輿說道︰「我也是听父親說得,他說當年武帝問劉毅,自己可比漢時哪一皇帝?劉中郎說,可比桓靈。武帝听後大驚︰‘朕是開國之君,他二人怎可和朕相比。’劉中郎說︰‘桓靈買官入國庫,而陛下您賣官得錢入私庫。甚至不比桓靈。’武帝很尷尬,悠悠的說︰‘朕有你這樣的忠臣,而桓靈沒有,朕還是比他們強。’劉中郎也就不多說了。父親還對我們說,劉中郎的本意是說,時下已是盛世之末,社會亂象叢生,積習難返。」
「噢,我也想起來了,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小,一時忘了。」越石說著,陷入了沉思。
如佳說︰「從曹操平定天下,整個北方基本上安定下來,後面的戰爭大多發生在邊關,整個國家基本上是呈享太平的。其後魏晉均是禪讓,到如今已近百年,恐怕要合久必分了。」
如佳沒敢說得太明白,從劉輿的話里,她已經推斷出時下的時間,應該是晉朝的晉惠帝時期。
如佳是孔子學院的老師,自然是對歷史了如指掌,可是偏偏對這個「晉」不太熟。想起魯迅的一篇文章,諷刺人們對三國故事如數家珍。而對緊接下來的兩晉卻讀不下去。如佳對兩晉也是知之甚少,只知八王之亂,王導、謝安。
不過,她還知道這個晉惠帝。只知道他的一句話:百姓沒飯吃,可以吃肉。這是個著名的白痴皇帝,八王之亂就發生在他執政的後期,所以如佳才敢說「合久必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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