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經趙王、齊王之亂,諸王密探朝廷虛實,看清朝廷外強中干。河間王、成都王已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一有不滿,只想用「示威」一策。
幾日之後,河間王再次召見李含,問西蜀動亂之事,李含知道,推薦其為河南尹的奏章已經送走,此事十有*板上釘釘。怕河間王令他帶兵去西蜀,就對河間王說︰「帝失其鹿,政權在諸王中轉,我們應把主要力量放在潼關,以防天下有變。再說朝廷支不動我們,還會支他王,我們不用管西蜀。」河間王同意。
一己之私,西川不為國家所有了。西川的事,非常復雜,即涉及到游牧與農耕的矛盾,又涉及到朝廷派別斗爭,而且這種勢力起起伏伏,講少了說不清,講多了又影響本文的緊湊性。
其主因還是游牧生產方式,不能養活太多的人口。而當時農耕社會底下的生產力也只能自足,很難給予游牧太多的支持。游牧民族拜服入魏晉,遷入關中數十年,幾十年間沒有戰亂,人口繁盛,游牧民族的人口達到頂峰,牧羊、已無法支持其人口。
當時農耕生產不足,也支持不了多少糧食,社會開始動蕩。
不能簡單的說「漢民」在糧食買賣中欺詐胡人,因為漢人余糧也不多,肯定越賣越貴;也不能簡單的認為就是胡人搶糧。
就像在宋朝之前,人口一到五千萬上下,朝廷就開始走下坡路,兩漢、隋、唐均是。
1944年底,黃炎培問朝廷興敗的周期規律是什麼?筆者認為就是農耕社會的人口問題。
人們一直在嘲笑嘉慶、道光敗光了康乾盛世的老底,豈不知嘉慶、道光在中國歷史上都是極端勤奮的皇帝(只能和其他皇帝比)。但是他們卻面臨著農耕社會模式下的終極問題,一旦出現連年的天災,社會將沸騰。
據估計,順治八年至十八年(公元1651——1661年)人口不過一億左右,到了乾隆五十年,卻增至三億。同一時期,耕地雖有擴大,但遠遠低于人口的增長,平均每人佔地從原來的五畝多,下降為兩畝。
穩定而不流動的農耕社會,可以開墾更多土地,隨著糧食的豐盈,人口也像藤一樣繞著它劇增。當天災降臨時,糧食短期內急劇減少,人口必須隨之快速劇減,這樣最見效的辦法是「殺人」,打內戰。這個結論很冷,一時令我毛骨悚然,但願他是錯的。
帝國初期,並不是沒有天災,而是人少地多,抗天災能力強。
這個周期律只適用農耕社會,不適用商業社會。因為商業社會的「流動性」和「競爭」使人民生育**減小,當然還有更復雜的原因。
但是晉朝的動亂並不是農耕人口見頂,當時全國最多也就二千五百萬人口(數據來自《中國人口史》)。兩漢隋唐人口都達到五千萬以上,才出現人口問題。
可是游牧人口見頂了,有五百多萬人。要知道二十一世紀「外蒙古」人口才六百多萬,口糧早就成問題了。
我說這麼多,就是說明晉朝的五胡之亂,並非只怨朝廷壓迫胡人,也不是胡人天生凶殘。到處是莊稼,遍地是牛羊。這在古代是一個病句。在古代農耕和游牧無法在同一地共生。
直到公元291年,才平定齊萬年「胡亂」,但關中破亂,胡人遷入西川就食,朝廷在無奈之下同意了。但西川也沒那麼多余糧,引起戰亂,最終氐人李雄在304年建國西蜀。雖然李雄所建之「成漢」最早,但並不是影響最大的。動搖了大晉國本的是後來的劉淵,所以西蜀的形勢發展,我就不說了。
就像李含所料,長沙王支不動河間王,就派新野王歆率兵三萬支援西蜀。但新野王治下荊州賦稅太重,本就民怨極大,軍隊主力一出荊州,就有人帶頭起義,殺死新野王。幸好崛起兩位老英雄,才平定了荊州。
一位是五十四歲的劉喬,一位是陶淵明的曾祖父陶侃,當年陶侃四十四歲,後來成為東晉名將。
劉喬參加過公元280年的滅吳戰爭,當年劉喬已是名將。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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