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是你嗎?」張揚失聲喊道。
他很確定,無論是氣息還是聲音,都系冰兒無疑。
「是我。」冰兒淡淡地說道。
月光打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讓張揚微微一愣。
還是昨晚她準備痛下毒手時候的那種表情,雙眸之中喊著淡淡的恨意,他覺得有些心痛。
「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張揚擠出一個笑容。
「哼,你其實巴不得我死了對吧?」冰兒盯著張揚,冷哼地說道。
「哪兒的話?」張揚苦笑一下,解釋道,「只是當時你因為欲鬼胎印突然決定要殺我不說,還準備奪我元魂,我當時那種狀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無奈之下,只好借助欲鬼胎印的力量……」
冰兒嗤笑一聲︰「不過你運氣倒是很好,沒想到因禍得福,實力大增。」
「你不也是?」張揚笑道,「九陰對九陽……看來陰陽調和,合和雙修果然對修行大有裨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妙月仙子冷哼一聲,打斷了二人。
「師父……」冰兒咬了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委屈。
「嘿嘿,老太婆,你羨慕了嗎?」張揚一臉嬉笑地說道。
妙月仙子原本就緊蹙的眉頭鎖得更緊,厲聲道︰「臭小子,伶牙俐齒,可惜任你說破天去,也休想活過今晚。」
「哈哈,我倒是在想,到時候你這位自稱仙子的老妖婆是不是也要親自下場。只是,你也不知道多少歲了,想到你美麗的身體其實只是一個假象,就算不被嚇死,也欲火全消了。如果這樣破了你的九陰天魔陣,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張揚說著,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你……」
「我什麼我?!」張揚打斷了妙月仙子,「我看呀,你其實巴不得第一個上。是不是很久都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兒了?」
「你胡說八道!」妙月仙子氣得全身發抖。
大概是因為氣到了極點,她渾身的氣勢猛地散發出來。
立即,房間里陰風呼嘯,如同卷起了一場風暴。
雖然有九陽真氣護體,但張揚首當其沖,絲絲寒氣竟然穿透靈力壁壘,啃噬著他的肌膚,竄入他的身體,在奇經八脈中橫沖直撞,如同無數冰凍的鋼針一下下刺透他的身體。
沒有絲毫遲疑,張揚凝神聚氣、導氣歸墟,默運九陽真訣,將體內的九陽真氣運轉到極致。
立即,金色的靈力從丹田之中蜂擁而出,在靈脈之中快速運轉,迅速吞噬著侵入身體的九陰寒氣。
他不露痕跡,口里依舊是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發怒了?嘿嘿,別告訴我,仙姑你還是處女一個,火氣這麼大。只是這麼老的處女,也太彌足珍貴,我這樣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看來是無福消受了。」
「臭小子,就讓你逞下口舌之利又如何!現在子時將至,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冰兒,你看好他,我出去透透氣,省得看著這小子來氣!」
丟下這話,妙月仙子身形一閃,便消失無蹤了。
「遵命!」冰兒朝著她剛才佔領的方向躬身說道。
「冰兒……」
張揚剛一開口,就被冰兒冷冷的打斷了。
「有話快說。」
她顯得極不耐煩。
「你難道不擔心你也像其他的同門那樣,最後被你師父吞掉?看得出來,她其實如此大費周章,其實是為了得到我體內的欲鬼胎印對吧!」
「哼,你想挑撥離間?」冰兒冷哼道。
「我在陳述一個事實。」張揚淡淡地說道。
「你別說了!」冰兒厲聲道,「師父如果要我的白虎命魂,我給她就是。反正我從小就被她收養,也算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那為什麼她又叫你遇到九陰命魂的人,必須格殺?」
「我不知道。」冰兒茫然的看了眼張揚,輕聲道。
張揚一看,知道冰兒其實也有疑慮,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至少還不是無藥可救。
「嘿嘿,你真笨啊,虧你還知道飼喂天蠶蠱呢!」
「你知道下蠱的人是我?」冰兒一臉驚異。
「當然,你身上的氣息雖然被你故意隱藏,但昨夜之後,卻深深鐫刻在我的腦海里了。」
「胡說!」冰兒冷哼一聲,一臉傲氣地說道,「我的氣息沒有人能夠捕捉。就是師父,也不能!」
「你不信?」張揚笑道。
「不信!」
張揚眼珠一轉︰「要不咱們打個賭。」
冰兒搖搖頭︰「哼,你休想騙我,我不會跟你賭。」
「好吧!隨便你。」張揚無所謂地聳聳肩,閉口不言。
突然冰兒抬起頭來,皺著眉頭說道︰「那個,你真的能捕捉我的氣息?!」
「為什麼要告訴你?」張揚反問。
「你!」
「哎,真懷念昨晚啊!」張揚突然嘆息地說道。
「哼,你還好意思說。」原本怒氣沖沖的冰兒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溫柔,旋即又被冰霜替代。
「冰兒,今晚你會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嗎?」張揚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溫柔地問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冰兒冷冷地說道。
張揚慘然一笑︰「她們兩個,恩,還有隔壁的那位雖然都是使女,但畢竟只是普通人,肯定無法抽空我的元陽。而你師父雖然漂亮,但對我而言卻如同畫皮的骷髏,絲毫生不起興趣。恐怕最後殺掉我的還是你。」
「死在我手上不好嗎?」冰兒擠出一絲笑容。
「可你是自願的嗎?就像昨晚一開始那樣?」張揚問道。
「我不知道。」冰兒皺了下眉頭,然後搖搖頭,有些茫然地說道。
很快,她又猛地抬起頭來,一臉寒霜地說道︰「誰讓你奪走了師父的欲鬼胎印,否則……」
冰兒欲言又止,最終咬著嘴唇沒有說下去。
可是張揚借助月光,看到她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張揚冷哼一聲︰「不就是一個欲鬼胎印嗎?大不了還給她便是!」
冰兒苦笑著搖搖頭︰「可惜它被你的九陽真氣污染過了,她拿去沒用,只能在你死了之後與你的元魂一起煉化才能淨化。」
「那看來今晚我是死定了。」張揚嘆息一聲。
冰兒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張揚突然竄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要不,趁著現在,咱們先試驗一次,算是舊夢重圓。」
冰兒的身體僵了一下,旋即便依靠在張揚的懷里。
她附在他耳畔,吐氣如蘭地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要從我這里找到突破口對吧?告訴你,沒有用,陣眼在我師父那里,除非你已經練到九陽真訣第九重,又或者天賦異稟,能堅持到九陰噬體的最後一刻,否則根本沒有可能或者離開!」
「看來你其實還是挺在乎我的死活的。」張揚突然笑了起來。
「你胡……」
可惜,她還未說完,已經被張揚堵住了嘴巴。
短暫地掙扎之後,她就徹底妥協了。
二人身上的氣息一陰一陽,是兩種極致,立即如同磁鐵一般吸引在一起,水乳交融起來。
可是,就當二人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張揚體內的欲鬼胎印因為冰兒體內白虎命魂的存在,突然蘇醒。
立即,一股磅礡的玄陰之氣沖破丹田的金色靈力,從張揚的體內宣泄而出,直奔冰兒。
「你……」
冰兒迷離的雙目突然爆睜,一把推開張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張揚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原本環住她身子的手臂微微發力,鎖住了她的命門。
「反正都沒有機會,不如搏一搏!」
張揚因為陰氣撕裂身體的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另一只蓄滿滿靈力的手直接按在冰兒的額頭。
「住手!」
是妙月仙子的聲音。
聲音響起的同時,張揚只感覺背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擊中,立即喉頭一甜,血氣翻涌之間,體內的九陽真氣一陣渙散。
「嘿嘿,太遲了!」
伴隨著一陣慘笑,張揚手上發力,硬生生扯出了冰兒體內的白虎命魂。
吼!
白虎幻象出現的剎那,屋子里風暴肆虐。
處在正中的張揚和冰兒,以及將手掌抵在他背心的妙月仙子立即被卷入了風暴之中,三人在這股漩渦的包裹下,雙腳月兌離地面,緩緩飛到了半空。
緊接著,無數哭哭狼嚎的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間或伴隨著女人的嬌笑和申吟,一個巨大的玫瑰色骷髏也在一瞬間從張揚的頭頂竄了出來。
同為九陰玄氣,白虎命魂雖然排在欲鬼胎印之後,但後者因為已經被九陽真氣部分煉化,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二者踫在一起,立即斗了個旗鼓相當。
妙月仙子神色驟變,她顯然沒想到張揚竟然如此悍不畏死,故技重施,選擇利用玄陰之氣同性相斥的原理,讓二者自由爭斗。
原本這個加強版的九陰天魔陣就是利用九陰玄氣布陣,既然以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陣,那就干脆來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妙月仙子料定他投鼠忌器,她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
再說,就算這兩敗俱傷的法子最終無法成功,但若是能夠借助白虎命魂的力量重傷甚至毀掉欲鬼胎印,讓妙月仙子這個野心家無法齊聚九陰也不錯。
雖然不清楚九陽真訣的修煉法門,但是用九陽真訣類比,想必一旦九陰齊聚,肯定不同凡響。
其實張揚一開始就猜到,怒氣沖沖的妙月仙子說離開片刻,讓冰兒看著自己無非是個托詞,她其實一直就藏在暗處窺視著。
剛才張揚故意對冰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打感情牌,其實也是為了麻痹這個聰明絕頂的九陰派掌門。
唯有在妙月仙子以為張揚色心大起,準備跟冰兒陰陽**的時候,突然出手,他才有機會引出兩股九陰玄氣的力量。
一切都在張揚的預料中,兩股可怕的九陰玄氣不斷消耗,讓妙月仙子根本無法招架。
因為包括她本身的九陰命格,她體內其實有五種九陰玄氣存在,在九陰之力沒有全部聚集之前,她肯定無法煉化它們,只能暫時讓它們存在體內。
一旦被其它九陰之氣打破這種平衡,對她來說傷害反倒更大。
這些其實都是張揚根據九陽真訣的推論,每一種九陽之力絕對不會同時出現,頗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所幸,他賭對了。
感受到妙月仙子按在自己背後的手掌不斷顫抖,以及她紊亂的氣息,張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現在就看誰堅持得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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