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生病期間,每天早上都能吃到香滑的米粥,一直到病好。
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個星期,竟然沒有一個老師知道秦朗沒有上課。
秦朗這才明白小黃他們為什麼能夠如此肆無忌憚地逃課了,原來是根本沒人理這事嘛。
秦朗病的那天正好是周末,躺了半個星期,覺得半個身子都酸了,就想活動活動體,可還沒等秦朗考慮好是打籃球還是打乒乓球的時候,一個電話把秦朗叫了出去。
走在上雲龍山的台階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綠意蔥郁的樹木,秦朗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一掃生病期間的那種頹廢和壓抑,感激地對董瀾冰說︰「謝謝董師姐叫我出來爬山,為了報答師姐你,還是讓我來背背包吧,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虐待師姐呢,為了師弟的名聲,師姐你就讓我背背包吧。」
這是秦朗第n次向董瀾冰要求幫她背背包了,可是董瀾冰還是那句話︰「你管別人怎麼說,你病剛好,又要爬山又要背東西的話對你身體不好,你現在不宜太累。」
秦朗無奈地看著董瀾冰背著裝著水和食物的背包,卻一臉關切地注視著自己的行動,生怕自己給累著了,內心里只覺得一陣陣暖流撫慰著病後尚虛的身體,一時之間無比的感動。
秦朗看著前面漫長得仿佛無限延伸的台階,拖著有些虛弱的身子,抹了把汗,重重地吸了口氣,準備鼓足干勁征服這條天梯,卻沒想到董瀾冰一臉關切地遞過一瓶水,輕聲問道︰「是不是累了?我們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反正我們只是來舒舒筋骨,並不一定要爬到最上面去。」
秦朗接過董瀾冰已經為他擰開蓋子的礦泉水灌了一口,清洌甘甜的水順著嘴流進肚里,頓時讓他仿佛又充滿了力量一般,剛想說「沒事,我們繼續爬吧」,一回過頭卻發現董瀾冰關切的臉上正有一行細密的汗珠,在路邊陰涼的樹蔭下聖潔得仿佛女神一般,趕緊轉口道︰「好的,我听師姐的。」
董瀾冰嘻嘻一笑,趕緊從包里模出紙巾墊在台階上,然後才讓秦朗坐下。等秦朗坐好了,又從包里拿出一包薯條讓秦朗拿著,看到秦朗津津有味地吃著薯條後,這才又墊了張紙巾,在秦朗身邊坐好,身子有意無意地與秦朗靠在一起。
秦朗把手中的水遞給董瀾冰,她想也沒想就接過來喝了一口。
看董瀾冰喝完了水,秦朗又拿出一條薯條遞過她,她臉上微紅地接過來,默默地吃著。
在人來人往的路旁,兩人簡單卻又默契的動作,引得經過的路人都紛紛向他們投以羨慕的眼神——兩人竟然默契地視路人為無物,完全沉浸在兩人的世界里,雖然簡單平淡,卻讓人發現,原來平平?平平淡淡也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幸福。
就這樣,兩人爬一陣就休息一陣,終于登上了最頂峰,雖然雲龍山,只有幾百米高,攀山的台階也只有幾千米長,但卻在兩人的心里都埋下了一顆種子,只要時機一到,這顆種子遲早會發芽。
「師弟,寫幾篇文章給師姐,校刊的文章沒人寫。」在文學社里,董瀾冰對秦朗說道。
「哦,好吧。」秦朗其實並不喜歡為報刊雜志這些地方寫東西,他覺得那些地方的東西太商業化了,已經月兌離了文字本身的本質,而變成媚俗的工具。
雖然他的文筆很好,從小學到高中的作文都是班上前幾名的,老師也曾經鼓勵過他,以他的文筆,應該多往報刊上發表文章,這樣既可以提高自己,還可以出名。
但秦朗從未配合過老師,寧願在日記本上寫武俠小說,然後給自己看著偷偷地樂,也不願違背了自己的意志而去媚俗。
于是秦朗便把初中時寫的武俠小說拿出來,整理了一下,以連載的形式登載了董瀾冰負責的校刊上。
沒想到秦朗的小說連載後,帶動了越來越多喜歡寫東西的學生參加到校刊的投稿中來,這讓秦朗和董瀾冰都為此歡喜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小黃這個懶鬼玩了那麼多游戲後,也忍不住開始寫起了游戲評論,而他的游戲評論又不同于一般人那種只是單純地一個游戲進行評述,從而對這個游戲作出好與壞的評價。
小黃的游戲評論只是針對游戲中的人物或情節進行描述,或干脆借用游戲的人物,而寫新的故事。小黃的這一創新,讓平時喜歡玩游戲的學生也參加進來,使得校刊內容一時百花齊放,爭相斗艷。
並使得校刊的發行量供不應求,一印再印。這讓本來反對校刊發表武俠小說和游戲評論這些內容的學校領導,也為之刮目相看起來,當然這與小黃的一篇文章有莫大的關系。
這是一篇叫做仙劍奇俠傳酒劍仙,與學校飯堂小胖師傅傳奇的文章。
當許多人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的時候,仿佛只是一轉眼間,卻就已經到了放寒假的時候了。
在秦朗買好了票準備回家的前一晚,他收到了一件禮物,只是,像以前秦朗生病期間送粥的人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秦朗把疑問存在心里,把「妹妹」漠輕寒送上回家的火車後,也拖著自己的拖箱回家,準備過年。
回到家,秦母劉桂枝為求學歸來的兒子忙這忙那地張羅好吃的飯菜,秦父則拉著秦朗在客廳里問這問那,他也有問必答,秦母也時不時地從廚房里過來,听兒子跟他父親聊天。
「好兒子,有女朋友了嗎?我兒子這麼優秀,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秦父秦海山突然問秦朗。
秦朗一愣,繼而紅著臉搖了搖頭,正要說沒有的時候,電話響了,「喂,是秦朗同學家嗎?」
「還說沒有女朋友,你看,你剛到家,人家女孩子的電話就跟過來了。」秦父掩著話筒,一臉高興地對秦朗說道。
「喂,你好,我是秦朗,請問哪位找我?」秦朗紅著臉,疑惑地接過父親手中的電話問道。
「秦師弟啊,我是你思潮師姐,大事不好了,你瀾冰師姐今天去火車站的時候,錢包被人偷了,錢和火車票都沒了,現在正在宿舍里哭呢。宿舍里的人都回去了,我也剛到家,我想了想,就你離學校比較近,你快回去一趟……」
宋思潮師姐是董瀾冰同宿的同學,也是上次一起參加「新絲綢之路」的一員,同時也是文學社的一員,是個快言快語的女孩,口里從來都存不了秘密,後來因董瀾冰常常與秦朗在一起,所以跟他比較熟。
听著宋思潮師姐快言快語的話,秦朗急得想插話都插不上,好不容易趁宋思潮師姐換氣的時候,秦朗趕緊問道︰「人有沒有傷著啊,我馬上就趕回去,現在就先麻煩思潮師姐你先安慰一下瀾冰師姐了……」
「秦師弟果然對我們瀾冰妹妹夠關心啊,我就知道瀾冰妹妹不會看錯人的……」
「要……回學校去……陪女朋友?」等秦朗放下電話,秦父在一旁突然問道,把心里急得一團糟的秦朗嚇了一跳。
「爸,哪兒的事呢,是一位師姐在火車站丟了錢包和火車票回不了家了,要我回去處理一下……」秦朗有些覺得好笑,老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了啊?
「是不是你小姨常常提的那個董瀾冰啊?老媽支持你回去陪她。」秦朗的老媽的腦袋突然從客廳門口伸了進來,一臉詢問地看著秦朗。
「這小姨,這都哪跟哪啊,根本不是她說的那回事。」秦朗有些氣憤小姨竟然亂嚼舌根,糾正道。
「那人家為什麼不找她同班的男同學,偏偏要找你啊?」秦父唯恐天下不亂,趁火打劫燒了一把火。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朗吃著母親熟悉的手藝,以往在家時覺得是這世上最美味的飯菜,但總覺得似乎跟以前的味道有所不同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生病時吃過的那些粥,只覺得天下間最美味的東西也莫過于此吧。
看到兒子有些神不守舍地在吃飯,秦母嘆了口氣道︰「真是男大不中留啊,好兒子你放心好了,你老爸已經為你聯系好回學校的車了,正好有位支援家鄉教育的著名教授要回城里過年,他的車等下就走,你吃完飯就坐他的車回去,同時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小姨,叫她幫你女朋友訂好回家的票了,她明天早上會在學校門口等你。」
「媽,都說不是我女朋友了,人家是清白人家,不要污了人家名聲嘛。」秦朗頭痛地糾正老媽的話。
「我兒子也是清白人家啊,而且我兒子配誰家姑娘會配不上啊,真是的,還沒過門就不要老媽,替她說起好話了,我好傷心啊。」只是秦母的臉上又何嘗有半點傷心的樣子。
在回城里的路上,那位回家鄉支援家鄉文化建設的教授很健談,知識也非常淵博,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按句古話來說就是天上的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部知道。
只是秦朗心里記掛董瀾冰,哪里有心情听那位教授東拉西扯啊。
不過這位朱教授倒是很隨和,絲毫不介意秦朗的態度,半夜到了城里,還熱情地招待秦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還開車把秦朗送到了學校。
「小姨,你這麼早就來了?」秦朗一眼就看到了在校門口車邊站著的時尚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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