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嬈斷然不能留!
主位上,傅音遙望晉仙閣,一張略顯蒼老的臉,肅如槁木,且不說將來她會如何,如今單是宿陌塵的態度,就極為蹊蹺;他這個向來波瀾不驚的師弟,在短短幾日里,居然已經氣息不定了好幾次,長華殿前,天山掌教心事頓生,傅音的臉都板了起來,半分喜慶之色都看不出。
「丫頭,你的小手好滑……」
晉仙閣內,鏡妖嬈一不留神,又被穆亦笙佔了便宜,穆亦笙一臉不正經,二人斗得猶如嬉戲,一旁的段吟卻正應接不暇,就連莫白心都坐直了身子在看,她的對手自開場之初便是招招直逼,帶著倒勾的長鞭,短短幾個回合,段吟的衣袂已然翻卷,狼狽不堪。
鏡妖嬈小臉一皺,余光看見段吟已經躲得氣喘吁吁,那人的鞭子上似乎隱隱掛著血色,只是段吟依舊堅持著,不願意放棄。
再這樣下去她估計比段吟還慘,段吟輸的是修為,她輸的可是青巒和師父的面子!
這個穆亦笙,哪里是要和她試煉?!她不拿出點本事,他還當真以為她好欺負了?!
「看樣子我還真是對你太客氣了!」
鏡妖嬈小臉一鼓,一個後翻就從穆亦笙的魔爪中掙月兌了出來,她和雲小白還真是搭檔默契,就連生氣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鏡妖嬈一個騰空,雲小白也跟著她瞬移了過去,圍觀的眾人又要看一旁打得難舍難分的段吟,又要看如今認真起來的鏡妖嬈,居然有種目不暇接之感。
「呀,丫頭生氣了……」
穆亦笙的墨扇「唰」地一下合上了,晶瑩透白的一張臉,無比慵懶地扯出一抹笑意,他的唇角似是亮了星光,微微勾起笑到了人的心里,只見鏡妖嬈自袖中抽出一物,銀色短小精致,居然是一把匕首!
四下皆詫,唯有宿陌塵與熟悉鏡妖嬈的元寧朗清神色依舊,匕首在許多人看來都擅偷襲,是人界一些殺手刺客的行凶利器,卻沒想到居然會成為一個修仙者的法器,而且還是仙尊徒弟的法器!
「丫頭,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選匕首。」
穆亦笙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鏡妖嬈已經將匕首橫在胸前,不過一尺來長的短匕,拿在她的手中卻再合適不過,不似長刀那般粗獷,也不似銀劍那般累贅。
「什麼匕首匕首的,真是難听!」
「它有名字,叫惜守!」
音只差了一個字,惜守這個名字卻真真正正給了手中法器靈魂,鏡妖嬈緩緩褪下惜守的銀色刀鞘,但見柔光一閃,銀色的匕身上居然有一層暖色柔光,不想這匕首竟已與她心意合一,靈力相融!
「惜守,今天我們的任務是畫畫!」
「給這個妖孽臉上刻一朵花,就算贏了!」
鏡妖嬈一鼓作氣主動出擊,老虎不發威他還以為眼前的是病貓了,佔了她的便宜,她可不會這麼輕易地饒了他!
「丫頭……你太傷人家心了……」
鏡妖嬈的認真在場所有人都看了出來,偏偏穆亦笙還自我陶醉,把一干人等看得也是醉了,青巒座下以退為進,少有攻招,鏡妖嬈便自創招式,招招強硬,說什麼也要把公道討回來!
「妖兒,點到即止便可。」
鏡妖嬈這廂還沒有得手,已然听見了宿陌塵的密語傳音,居然是師父怕她太過氣氛,出手太重,會真的傷了穆亦笙。
「是,徒兒知道!」
嘿嘿,徒兒一定不畫太美麗的花……
徒兒畫朵喇叭花就夠了……
鏡妖嬈狡黠一笑,勾手便上穆亦笙的臉!
「丫頭,別這樣,你劃我手吧!」
「不要!就要畫你臉!」
「丫頭,說好了不能畫臉的……」
「誰和你說好的?!」
「丫頭,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破相了怎麼辦……」
「反正破的也不是我的相!」
「丫頭,人家不想傷害你的嘛……」
「這是比試,麻煩你有些職業操守好不好?!」
鏡妖嬈手腕一轉,反手便向穆亦笙的臉頰劃去,新剝雞蛋般的肌膚吹彈可破,擦著惜守的鋒芒險些開了花!
「討厭……你居然來真的!」
穆亦笙身子斜斜一側,貼著惜守的暖光避了開去,但惜守上吞吐的靈氣卻依舊刺斷了他的幾縷墨發,綢緞般的斷發落到地上,圍觀弟子的心也碎了一地。
「早和你說了!」
鏡妖嬈見穆亦笙滿臉委屈,心中一喜,這家伙終于還是被她逼急了,怕是馬上就要忍不住了,再看身後白川弟子那一組,雖然沒有段吟來得吃力,但也不甚好受,那終南弟子一個掌風,那白川弟子沒有接下,徑直便從場里飛了出來!
「妖精!」
「丫頭!」
雲小白與穆亦笙同時提醒,鏡妖嬈也是早已看到,那白川弟子受了那一掌之力直直往她的方向飛來,鏡妖嬈回身一轉,那弟子便擦著她的肩膀飛了過去,摔到了地上。
「誒?」
穆亦笙偏袒鏡妖嬈,這一事實經過先前他極度不認真的態度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表彰,眾人的這一聲驚呼是為了鏡妖嬈腳下的雲小白,一朵雲居然會開口說話,對在場的許多人來說都極為新鮮。
「轉世雲?」
長華殿前,傅音也是第一次知道,鏡妖嬈與他隔閡頗深,因此鏡妖嬈的事情他也極少關心。
「也只有天山座下的弟子才能有如此天分啊!」
「天山千年之內一連出了兩朵轉世雲,這果然是掌教帶教嚴謹,仙尊教導有方啊!」
遙想到另一朵轉世雲的主人,傅音的臉色不禁舒緩了些,宿陌塵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在鏡妖嬈側身避開時,眼底掠過一絲贊許。
「不過這話說回來,敬兒似乎已經閉關許久了,仙尊,即便是有再大的錯誤,敬兒也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有仙長不知為何開始勸慰宿陌塵,宿陌塵卻只雙眸望著晉仙閣,不作答應,傅音搖頭,他這師弟真是鐵石心腸,分明都是自己的徒兒,怎麼就能如此區別地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