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嬈這才知道穆亦笙為什麼急著找她,穆亦笙說,如果她還沒醒,他哭也要把她哭醒,冰湖底下的妖靈已經確認過了,除了風凌夜,其它護法的妖靈都在,仙界迫不得已,只能派遣一部分人去妖界確認湮湖的封印。
因此穆亦笙被邱啟禹勒令,一日之內趕回終南,邱啟禹的意思應當是讓他坐鎮終南,在邱老去妖界的時候,終南也好有個照應。
「妖孽,你今年多大了?」
送走穆亦笙的時候,鏡妖嬈有些不舍,又有些愧疚,他的手臂好了不少,卻還沒有結痂,這麼回去也不知道他自己會不會處理。
「你覺得我多大了?」
鏡妖嬈猛然發現,自己都不知道穆亦笙幾歲,她一直以為穆亦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是他都修成仙身了。
「一百歲?兩百歲?!」
按照穆亦笙的脾氣長相性格,怎麼著也是剛成仙沒多久吧,一百多歲修成仙身已經很厲害了,鏡妖嬈只知道穆亦笙肯定是邱啟禹的晚輩,是宿陌塵的晚輩。
「嘿嘿,不告訴你!」
穆亦笙一搖扇子,臉上依舊是淡了桃花的燦爛。
「啊?」
鏡妖嬈哀嘆一聲,略略有些失望,卻見穆亦笙以扇掩口,傾身湊了過來。
「仙界可沒多少人知道我的年紀,美人的年紀,一定要保密!」
「如果你想知道,以後再告訴你,哪天你成了我的小娘子,我就告訴你我幾歲。」
「哎呀!」
鏡妖嬈的小臉刷地一下又紅了,都說好了,他們不再說這個問題的!
「我說的是我們暫時不訂親嘛,又沒說你不是我的小娘子!」
某妖孽無賴道,鏡妖嬈鼓起小臉,捏起拳頭就要打他。
「我都為你哭得快破相了,你居然還要打我……」
她的小拳頭被穆亦笙捏住,動彈不得,鏡妖嬈一臉鄙視,這個穆亦笙,果然是給他點好臉色他就能糊牆。
「妖兒,醒了麼?」
鏡妖嬈與穆亦笙正說著,殿外傳來了宿陌塵的聲音,鏡妖嬈起身應門,宿陌塵進屋,略略掃了眼案邊的穆亦笙。
「笙兒也該回終南了,為師去次妖界,你在殿里自己修煉,切莫搗蛋。」
「是!」
穆亦笙回終南了,宿陌塵也去妖界了,宿陌塵說他可能要去些時日,因為封印的情況究竟如何誰都不知道,莫白心也去了,白川和青巒的弟子都成了沒師父的主,不同的是白川的弟子還能抱團取暖,可憐她青巒一只獨苗,真的就只能夜半狼嚎了。
「啊——!」
狼倒是沒有,鏡妖嬈先嚎了,夜半夢回從床榻上醒來,鏡妖嬈第一次濕了衣裳。
「妖精,怎麼了?」
雲小白從仙案上醒了過來,在殿里歪歪扭扭飛了一圈,好容易才找到床榻的位置,它的眼楮算是開了,入眼的事物還有些模糊。
床榻之上,鏡妖嬈的臉色蠟黃,她的脊背濕了一片,還有涔涔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雲小白落到她的腿上,心念著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問出去的話沒有收到回答,鏡妖嬈卻掀開了被子,起身便要走。
「妖精?!」
雲小白又叫了一聲,鏡妖嬈依舊沒有半分反應,她的眼楮分明睜著,卻好像什麼都看不見,月光透過窗欞,照進殿里,雲小白隱隱看見那眼眸之上有層淺淺紫色,像是蒙了一層膜。
王後,我們很久沒見了……
黑暗之中,鏡妖嬈听見有聲音在呼喚她,像是穿越亙古的召喚,充斥了她的整個天靈蓋,她的四肢有些麻木,但又好像在動,她感覺自己似乎在夢里行走,她的腳步輕盈,每踩一步都像是落在羽毛上。
你是誰?為什麼要叫我王後?
這個聲音仿佛在哪兒听過,腦海中存著印象,只是她卻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那個聲音就在她的周圍,似乎正在漸行漸遠。
你知道我是誰,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們是朋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朋友?
鏡妖嬈側頭冥想,但是她好像從未認識過這麼一個盆友,她感覺自己的手仿佛被人牽著了,微微抬了起來,雲小白在一旁只見鏡妖嬈的右手高高舉著,與肩齊平,似乎要去抓什麼東西,伸得挺直。
「妖精!你入魘了妖精!」
「妖精!快醒醒!」
雲小白一看不好,鏡妖嬈這樣子分明是被操縱了,如今的鏡妖嬈意識全無,卻像是听誰話似得在殿里亂走,這定是魔魘迷了她的元神,這樣下去,怕是要闖出大禍!
「妖精!」
「妖精!」
雲小白叫得歇斯底里,無奈它只是一朵雲,嗓門到底是不比人的響,鏡妖嬈還在漫無目的地走著,雙眼無神,伸著一只手臂,活像是從墳墓中剛走出來的。
此刻,鏡妖嬈的腦中只有那個召喚她的聲音,那聲音說是她的朋友,她想了一會,便也信了,鏡妖嬈點了點頭,潛意識里她覺得自己要幫她,只听那個聲音讓她往門外走,鏡妖嬈放下抬著的右手,模了模仙案,仙案正對著的便是門,鏡妖嬈伸直了手臂,又要往門外走去!
「該死!」
雲小白發現自己的話完全起不了作用,妖精甚至好像已經有了行走的目標,鏡妖嬈的手一直抬在哪里,像是被誰牽著,轉世的靈雲腦子里一團亂麻,飄起來就攔在門口,卻發現根本攔不住!
「祖師殿!」
鏡妖嬈的步子不快,走走卻也出了殿門,往左一拐便要去祖師殿,前兩日祖師殿剛剛被竊,雲小白知道,萬萬不能再讓她進去。
「該死!我怎麼就沒問問雲祖宗萬一夢游了該怎麼辦?!」
雲小白只懊惱自己當初沒有問清楚,眼看著鏡妖嬈的一只手已經要搭上祖師殿的門!
手?!
雲小白靈光一閃,妖孽這樣子著實像是被人牽著,如果說造魘人是以手為媒介,那麼……
棉花般的雲朵飄然而上,先鏡妖嬈一步便擋在了祖師殿的門前,雲小白提了近一半的靈力,凝起一道閃電,電花火花在白白軟軟的身體里打得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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