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秋是被指派來代替元寧照顧鏡妖嬈的,就算鏡妖嬈不問她,她也必須跟著一起去,鞭刑之後的鏡妖嬈清瘦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蒼白,但偏偏是這抹蒼白居然讓她多了分純淨的可愛,阮清秋只看著,心中又生不平。
「鏡妖嬈,听說那****差點就被打死?北冥的刑罰滋味如何,可惜我在天山這麼久都沒見過呢,不如你和我說說?」
兩人一雲正晃蕩在鳳凰林間,鏡妖嬈最最喜歡鳳凰林的風景,師父便是在此送了她第一件禮物,每每想想,便能讓她開心好久;這些日子新葉長了不少,鏡妖嬈四處轉悠,卻還是沒能找到將要開花的鳳凰樹,師父說花開之前會有花苞,因此每次在林子里她都會繞著樹下一通好找。
「師姐如此想知道,和我一樣去長生殿前叫上幾聲不就好了?」
鏡妖嬈本不想和阮清秋多話,那日掌教罰她的時候阮清秋的煽風點火她也不是沒有听見,只是師父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阮清秋又是代替寧兒照顧她的,她要讓寧兒和師父放心,但是一直的好臉色顯然不怎麼中用,阮清秋還是沒忍住,說出來的就是些不甚中听的話。
「我哪有師妹這樣的魄力啊……」
阮清秋譏諷道,話中有話,她抱胸跟在鏡妖嬈的身後,鏡妖嬈一直看著頭頂的樹。
「听說師妹從小便流浪在外,開始我還不信呢……」
提起鏡妖嬈的流浪生涯,無非就是暗指她沒有教養,但是該懂的道理鏡妖嬈都懂,若不是那日急了,她也斷然不會這樣。
「你到底想說妖精什麼?」
雲小白飄到阮清秋的面前,阮清秋不說那天的事還好,一說到,就讓它想到了元寧說的話,傅音原本可能只是嚇嚇妖精,是被阮清秋一說才事成定局,現在這個多事的女人又開始多話了,這口才好得,就連它這朵雲都看不下去了。
「不想說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人沒學好規矩。」
阮清秋冷笑,看看周圍的漫山清脆,莫不是她被鞭子打瘋了,這淨是樹的,有什麼好看的?!
「妖精沒學好,你學好點不就行了。」
「仙尊不講究規矩,而且妖精也不會整日往長華跑,自己的師父不要,去討好掌教。」
「你……」
雲小白一句話把阮清秋的話塞了回去,天山上下都知道,這些日子阮清秋在白川的關注程度遠沒有之前高了,相比之下莫白心好像更喜歡鏡妖嬈,鏡妖嬈受傷後她不但拿了所有的三味清心丹,前些日子還時常來看她,阮清秋便就是因為這個,這段時間都不怎麼和莫白心說話,整天往天華跑,白川都不怎麼待。
「好了,小白,既然師姐不想和我們好好散步,我們就自己走會吧。」
鏡妖嬈無所謂道,其實她的身體最近好了很多,還真沒到那種時刻需要有人陪的地步。
「師姐如果看妖兒嫌棄,也可以直接回白川,藥的問題我可以自己解決。」
雲小白對著阮清秋做了個鬼臉,一人一雲頭也不回便離開了,鏡妖嬈今日是真沒心思和阮清秋吵,昨晚上的夢到現在都困擾著她,現在她發現她可是情願噩夢,至少一覺起來什麼都不記得,她也不用一直去想。
「小白,你說為什麼就沒有開花的樹呢?都這麼久了。」
鏡妖嬈的手撫過棵棵粗壯的樹干,這些樹少說也有好幾千年的歷史了,雲小白白白一朵,也飄在半空給她找,花倒是沒見到一朵,護峰鈴被它搞得叮當作響。
「那就是還沒到時間唄。」
鳳凰樹可以活很久,有些甚至可以上萬年,鏡妖嬈突然有些想房里那朵鳳凰花了,那樣的紅色,也真是好看。
「妖精,你還在想那個夢麼?」
雲小白敏感地發現了鏡妖嬈的悶悶不樂,確切點說,自從她起來之後,眉頭便沒舒展過,這樣的風格實在是太不符合鏡妖嬈了,雲小白都受不了,今天的鏡妖嬈怎麼能這麼安靜。
「好不容易記得一個夢,我想搞清楚嘛……」
鏡妖嬈一**坐在地上,抬頭看那碧綠的枝葉在風里飄蕩地像海一樣,小小的人兒終于也有了自己的愁思,雲小白坐到她身旁,開始繼續給她分析。
涼風拂過,綠草如茵,在雲小白將之前的論述統統推翻,又是一番頭頭是道的分析後,鏡妖嬈覺得——
如果自己的師父是雲小白的話,那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其實鏡妖嬈只是有些被那紅衣人的悲切震撼到了,雲小白卻不知怎麼的發現了昨晚上它給鏡妖嬈的分析其實是有所偏頗的,于是又從盤古開天地和她一路重新說起,說到最後,雲小白說,一定是鏡妖嬈想要嫁人了,所以才會夢到這麼可憐的等老婆的男人!
「啪!」
鏡妖嬈又是一巴掌,雲小白被拍到了樹上,不過也多虧了雲小白的無厘頭分析,鏡妖嬈又重新舒心了起來。
「妖精,該回去了。」
雲小白見日落西沉,也不知道阮清秋有沒有回白川,沒回去的話,等等又要見到讓人頭大的人了。
一人一雲悠哉悠哉走出鳳凰林,絲毫沒意識到阮清秋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狡黠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紅衣人……鏡妖嬈的夢還真是特別!
鏡妖嬈倒是沒想到回去的時候阮清秋已經在了,藥也熬好了,溫得剛剛好,雖然對阮清秋不甚好感,鏡妖嬈依舊非常有規矩地謝了人家,雖然她小時候是散養的,但是好歹也有巷子里三姑六婆的管教。
「剛才掌教送信來,說仙尊快要回來了,要我和你說一聲。」
阮清秋瞥了眼正在看書的鏡妖嬈,被她這麼一說鏡妖嬈立即放下了書。
「那掌教有說什麼時候到麼?」
「應該就在今晚,所以等下我就走了,我也知道有些人不怎麼想看見我。」
鏡妖嬈欣喜地快要從仙案邊跳起來,師父大人終于快要回來了,阮清秋看著那一人一雲抱得不亦樂乎,鏡妖嬈,上次掌教沒有打死你,我倒是要看看,這寒毒能不能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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