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佔星,鏡妖嬈不禁想起魔神出關前她見到的異象;生平唯有那一次佔卜,卻一佔一個準,把老大一坨都叫了出來。
鏡妖嬈有些擔憂,這次佔星會不會又佔出什麼;只是擔心之余又難免手癢,千載難逢的時機,她又怎能錯過?!
于是第二日一早,勤勤懇懇的鏡妖嬈還是帶著雲小白去靈機殿報道了;因為有外人在,莫白心顯得正規很多。
自穆亦笙和謝千靈在白川住下後,注重保養的金仙大人便一個懶覺都沒睡過,課還沒開始,鏡妖嬈已經被莫白心拉了過去。
滿月復牢騷的護教拉著她,語氣里盡是抱怨,鏡妖嬈只能頂著冷汗,等她老人家的新鮮勁過去。
「丫頭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靈機殿前,眾弟子已經做好了準備。
姍姍來遲的穆亦笙還揉著惺忪的睡眼,當著眾人的面就毫不客氣地摟了她。
「穆亦笙!再不收回你的豬爪我就切了炖了,晚上給小白補身體!」
鏡妖嬈的惜守已在她掌心,這兩日練劍習慣了她總喜歡把惜守揣手里。
「丫頭你越來越凶了……」
穆亦笙喃喃抱怨,嘟著嘴巴滿心不甘地收回了手。
你家徒兒才凶!
我還怕你家徒兒剁我脖子呢!
穆亦笙的手剛伸出來,鏡妖嬈就看見了謝千靈無比委屈的目光。
為了她家雲和她自身的安全,上次白川回來後,鏡妖嬈就下定決心,要和穆亦笙劃清界限!
「笙兒又睡美容覺呢,來來來,快坐下。」
莫白心臉上燦若桃花,不過鏡妖嬈想,她應該是想假裝自己是桃花,好把另一朵折了!
「謝掌教!」
奪人美夢的穆亦笙絲毫沒覺得自己正被人嫌棄,鏡妖嬈見他優哉游哉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
百年不棄的破扇子,平白搖出一股風韻。
穆亦笙選的是唯一一個緊挨著鏡妖嬈的位置,他的身旁卻再也沒了空位。
鏡妖嬈剛想提醒他他家還有個沒斷女乃的徒弟,謝千靈果然是叫開了。
「師父……我要和師父坐一起!」
于是穆亦笙周圍的人都陷入了尷尬,誰都不想離美人太遠卻又怕謝千靈不開心,畢竟人家是客人。
「你坐後面去。」
「……」
穆亦笙隨手一指,眾人便黑了腦門。
謝千靈遙望師父欽點的位子,哭都哭不出了。
看來傳聞是真的,穆大美人不怎麼喜歡自家徒兒——
穆亦笙所指的後面,是離他四排開外,後方到已經最後排的寶座……
「是……」
煩人的丫頭被趕走了,穆亦笙當真是一賤傾心了。
鏡妖嬈幽幽地轉過臉去,那廝的騷氣果真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
「都有位子了吧?我們要開始了。」
「今日辰星與盛日相合,千載難逢的機會!」
莫白心抬手擊掌,便有兩名弟子端著兩盤東西自靈機殿里走出來。
托盤中的東西被逐一分派到了每個人的面前,這次是佔卜用具不是琉璃盞,而是一片極為通透的玉石。
巴掌大的玉石,似乎經過特殊的處理,四四方方的樣子,有一面並不平整。
緊密排列的細微頁紋像是一道道齒子,凹凸不平,拿在手中還有些尖銳,卻似乎恰好可以遮住眼楮。
那玉石是半透明的,呈墨色,反面光可鑒人。
鏡妖嬈拿起來對著天看,原本奪目刺眼的日光竟然變得格外溫和,透著碧色光芒。
「觀星帖——這可是我們白川的寶貝!」
「當年開山護教好不容易打磨出了這些,就是為了讓後人在白天也能窺測星象。」
「很多時候我們喜歡夜觀星象,但那是不對的!」
「白日的星象中會有許多被我們遺忘的東西,那是在夜里所不能看到的。」
莫白心似乎一說到有關靈機的事情就渾身都充滿了能量,一片觀星帖被她捏在手中,像是捏了片緞帶糕似得。
眾人皆是擔心那開山護教留下來的寶貝會不會被她捏斷,總覺得金仙姑娘目前的狀況有些失常……
鏡妖嬈又拿起那玉帖對著朗空看了看,除了變弱的日光,帖子上空無一物。
護教大人確定不是在給她那準確的生物鐘找理由麼?!
為什麼那句「那是不對的」,听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好了!話不多說!」
「現在就讓我們一起探詢佔星的奧秘,遨游在這茫茫的夜色中!」
事實證明,今天的護教的確有些異樣。
且不說現在大白天的哪來的夜色,她說話間帶著的那股小亢奮勁兒,幾個意思?!
「我白川引以為傲的盛景,各位姑娘小伙睜大眼楮啊!」
「本金仙賠了我大半年修為才能讓你們見這麼一次,你們可都給我豎起耳朵听好了!」
「誰要是敢開小差,今天晚上就罰他給我端茶倒水洗衣服!」
「不管是不是我天山的,現在起,我都一視同仁!」
「……」
莫白心一句一視同仁,把正盯著鏡妖嬈發花痴的穆亦笙嚇了回去。
後排的謝千靈忍不住抬頭,看著她那海北天南的師父。
穆亦笙惱怒地瞪她一眼,暗道師叔對他不好。
鏡妖嬈忍不住偷笑,心知護教這是故意的,卻也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如芒刺背。
「師父……可以開始了麼?」
首排的位置,阮清秋終于還是沒有忍住,鏡妖嬈看向謝千靈的視線收了回來,莫白心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清了清嗓子,並指念咒——
天,沉了下來;方才還是碧朗晴空,此刻卻綿雲萬里!
那雲像是從地上升騰起來的,緩緩變厚,一直一直積聚到天頂!
蒼茫雲天,日頭被厚重的白雲覆蓋,如今卻連日光都沒有了。
正當弟子們驚疑如此視野怎能算得上「佔星的最佳時機」時,莫白心卻指尖一揮——
流雲隨風而動,次第而退,護教的一指輕巧,竟然將那層層濃雲如同水上浮沫一般,緩緩地推了開去!
「誒?」
眾人皆是驚住了,滿臉不可信地望著蒼穹之頂。
鏡妖嬈不禁感嘆,護教這一招簡直就神了,這天怎麼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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