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三國 第41章 心情無奈

作者 ︰ 江南一士

季石仰頭看天空,天空正有幾朵桃紅色的雲在緩緩上升,將一副天空染得十分的美麗,可是現在季石卻沒有一點兒心情去欣賞這副美景。心里沉痛,他無言,眾人也無言。才從死亡堆里逃出來,每一個人都心有戚戚。

季石來到一棵枝葉十分茂盛的大樹前,那樹周身樹皮又老又厚,季石手里寶刀一揮,那樹從中竟然被完全的砍斷,然後「怦」然倒于地上,季石需要這樣的發泄。第一只算是自己的小軍隊就這麼覆滅,季石心情實在是糟糕。

看來要在三國混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之前自己已經決定要開創自己的事業,而現在呂妙在身邊,她就是自己的女人,更讓季石急于擁有自己地位,他知道在這大亂世里,如果自己不夠強大的話,就算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保不住的。

所以隊伍完了,實在不好受。季石正在郁悶之際。臧勇卻說話了。

「好歹將那姓路的狗官給宰了,老大你那一刀宰得痛快!」雖然還心有余悸,但是臧勇說起季石殺路將軍那一刀還是眉飛色舞的。

「的確痛快!」眾人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著。

季石將臧勇疤子小五還有那一個叫陳角的精壯漢子喚到自己的面前。

陳角是之前分成五個組于夜里突圍時,季石這一組的,陳角幾乎算得是那幾名精勇之士里面最強悍一人,大概這也是他現在還活著,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了的原因吧——人能夠在殘酷而激烈的廝殺里活下來,光憑有運氣顯然是不夠的,運氣總有會失去的時候,正所謂人出來混總會還帳的。所以實力總比運氣更重要。

季石伸出手去,分別拍拍四人的肩膀,季石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跟著我,你們受苦了!」

季石臉色由嚴峻變得有些痛苦的道︰「那些兄弟,他們都死了,全怪我沒有帶好他們啊!」

季石的心里沉重,目光里一絲黯然的光芒閃動著。

臧勇忙道︰「老大,你不必這麼說,咱們既然跟定你,那哪兒還有這麼多話說的。」

季石听了更是感動。唉,臧勇等人對自己倒是鐵心追隨,只是以現在自己的實力什麼都不能做,還得去投奔別人。

就比如現在,仍然得去投奔呂妙的遠房親戚。

其他人听臧勇這麼說都紛紛表態道︰「對啊,老大啊,都是狗官兵害其他兄弟,跟你沒關的。」

天空中的五朵桃紅雲已經完全形成,就像是美麗的五朵花,是的,天空里沒有飄下五個字來,「那都不是事」,但是季石也從這大自然的絢麗美景里感覺到一種力量。

雖然跟曹操陳宮結拜之後,並沒有按照自己想像的樣子走,可是,活下去就有機會,身邊有兄弟有女人,比自己一個人強許多!

季石此時絕望的心情一掃而光,胸膛里亮堂了許多。

呂妙一直安靜站在旁邊,因為在馬匹上近似于奪命的奔逃,她雖然還不至于摔下馬來,可是她的白色衣衫畢竟有些凌亂了。呂妙一雙妙目直看著季石,目光里有柔情也有感動,她覺得季石被眾人這麼擁護著,她也對那種男人之間特殊的情誼所打動。

季石道︰「咱們還是去渤海吧!」

小五道︰「如果再遇到官兵咱們可不好對付。」

季石卻道︰「那倒不一定。」

「為什麼呢?」

「因為之前咱們人多,所以目標實在是太大了,現在這種情形雖然是很糟糕的一種,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只是利多弊多的問題,咱們現在小小之利便是目標沒有那麼大了。」

臧勇疤子等人原本听了那小五表示擔心的話,他們臉上都不約而同流露出來憂慮的表情,最啊,想到渤海離這兒距離十分的遙遠,如果再于途中遇到官兵的話,豈不是很輕易的就會被官兵包了餃子麼?

而且這麼點兒人,官軍吃在肚子里,還會覺得沒嚼勁兒,想吐一些渣渣都吐不出來吧!

後來听了季石的話,各人才臉上的表情輕松了許多,季石的話有道理。

季石又道︰「但是咱們得將兵刃好生藏好,不要外露,反正一路要小心,不可讓人家生疑。」

眾人都點頭應允。

季石的分析是對的,這一路直到進入了渤海郡所轄範圍之內,季石他們都十分的順利。

只是季石一路之上,感慨良多。

離開了中牟縣,他才發覺中牟縣真算是好地方。

中牟縣城周圍的方圓範圍,越遠情況越糟,這情形季石是早就知曉的,可是如今遠離中牟縣,進入了中牟所屬司州東北面的冀州,沿途所見季石更是覺得觸目驚心。

不時可遇見那些逃難的悲慘的流民,他們個個面黃而肌瘦,季石睹之不忍,他會讓臧勇他們拿些錢給流民們。接過錢的人目光里都流露出感激的眼神。

當然了,作為一個穿越者,季石是知道董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梟雄,手段又極為殘暴,他治下的大漢帝國可謂是亂相叢生,可是如果你沒有親身站在這兒,你也是很難想像出來究竟會慘到一個什麼地步。

到最後,季石自己帶的錢都不多了,他終于只能是狠下心,就當是沒看見那些悲慘的流民,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錢只能救濟很小的一部分,他沒有能力救濟更多的人,這是一個很無奈的事實。

呂妙對季石道︰「季大哥,他們真的很可憐。」季石知道呂妙嘴里的他們就是那些各地逃難的流民們,他們不知道從哪兒來,也不知道究竟要到哪兒去,他們以為逃離的地方是危險的,可是他們要去的目的地,難道就沒有危險麼?

或許在這個亂世里,只能像一只只無頭的蒼蠅一般,亂撞亂闖罷了。

進入渤海郡所轄的範圍內前,都沒有什麼大的麻煩。只是進入渤海郡範圍內後,遇到了一件小麻煩,就是在蔣縣時,一些不知道哪兒打仗潰敗下來的官兵看到呂妙的美色,想劫色,被季石他們出手教訓了一番。季石見吉現了身手,他終究擔心惹麻煩,所以還是當天離開了蔣縣,到了景縣休息。不過,事後證明並沒有什麼大的麻煩接踵而至。

季石心里只是想,這沿途所見也有不少官兵,都應該是從戰場上流出來的,官兵,土匪,真的有時讓人分辨不清啊!

這一日,已經來到了東光,東光縣城比中牟城還要大。

季石此前一直沒有去想這坐鎮渤海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到了東光縣城,他問了臧勇,臧勇說出一個名字來,季石心里一震。

原來臧勇說的是袁紹,袁紹?

季石听這個名字只比听到曹操時的震動少了那麼一點點,那是因為曹操比袁紹的名頭當然要強了許多。

不過,按現在的實力來看,袁紹應該比曹操要強了許多。

如果有可能,投到袁紹的麾下好像也是一個辦法,反正曹操那邊因為呂妙的關系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不會去了——甚至季石覺得自己都看不到什麼時候可以跟曹操再合作,實現當時三結義的願望。可惜啊,季石一想到這兒,心里就很失落,二哥陳宮跟大哥曹操翻了臉,他們還有結義之情在麼?

而自己呢?如果夾在兩人之間,自己又能夠作何抉擇呢?還不是處于一種左右為難的尷尬境地里。

唉,算了,這些令人頭痛的事不去多想了。

以後如果真陷入這樣的麻煩事,再說吧!

季石他們在陳光,一路疲憊,好好休息了一下,季石的意思是去呂妙家親戚處,大伙兒都得收拾一下,長途行來,已經混得跟流民一樣,往大街上一坐,外表跟乞丐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季石將余下的錢一半都去買了衣服,給呂妙買新衣服時,是他親自陪同呂妙去的。

那一家綢衣店店面很大,足有五個開間,里面的衣服也是高中低檔各色盡有。

季石對呂妙道︰「呂姑娘,你且去挑一件吧。」

呂妙道︰「好的,你等會兒替我看看哪一件衣服好看啊。」

季石點頭。

他的心里很高興,因為他看見呂妙滿臉的高興勁兒。

呂妙心里真是愉快得很。女兒家,對自己的衣著當然比男人更加的看注重了,她一路上條件所限,衣服只能穿那一件,她想換,可是自己身上沒有錢,總不能張口向季石借錢吧,再說了季石許多的錢都救接濟給了那些悲慘的流民們,那種錢的用法,總是比自己花了去買衣服好吧。

現在終于能夠穿上新衣服,她的心里高興,而且又是季石陪著她來買新衣服,所以她當然更更加的高興了。其實,後者更重要,因為無論干什麼事情,一個心愛的人陪著,那才是所有事情一下都變得如染上了五彩繽紛的外殼般眩目而令人愉悅的了。

呂妙選了一會兒,終于挑選了一件天青色的長衣,穿在身上,亭亭玉立的站在季石的面前,季石含笑看著她,呂妙轉了一個身,道︰「季大哥,你喜歡這一身麼?」

可是,讓呂妙吃驚的是,當她轉過身來時,卻看到了季石的臉上有幾滴眼淚。

那一時呂妙呆住了,她跟季石也算是經過了許多的生死場面,她知道季石,她心底里愛著的這一位其實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的大哥,他的心是多麼的堅強,就算是受了傷也不會滴下哪怕半點眼淚的,可是現在他這是怎麼了,看到自己的樣子,他會流淚。

呂妙畢竟是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子,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哦,一定是那個原因,除了那個原因之外,呂妙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原因了。

而那個原因就是為另一人,一個同樣的女子,不是自己,而是姜妙!

季石之前,頭一回遇到自己的情景,一直在呂妙的腦海里印了極為深刻的烙印,她想她是終生都不會忘記的了。

而現在呢,這種情形,這種季石有些發呆失神的模樣,跟頭一回于小溪相見時,是多麼的神似。

一定是姜妙,別無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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