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季石已經將粗布一層層的完全打開來,寶刀完全現了出來,光芒刺人眼目,王龍見了只覺得眼楮一花,呀,這刀好晃人眼!
那胡子軍官臉上也露出了贊嘆之色,道︰「這刀一定是寶刀,對不對?」
季石答道︰「是的,極為鋒利。」
軍官小心接過來,仔細看看,也無異樣。
于是又還給季石,又對季石道︰「我雖然同同意你帶刀上來,可是人家願意不願意跟你用兵刃比,得問問人家的意思。」
說罷胡子軍官看著王龍。王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季石,這個人沒自己身材壯,但是王龍想想那把刀,也真是看著有些人,王龍決定還是空拳來斗,于是他道︰「我使慣了拳頭,咱們還是拳頭上見高下吧!」
季石听了微微一笑,他並沒有覺得失望,反正這寶刀拿上來,並不是為了對付王龍的,對方真要提出來比兵刃,那才叫作殺雞用牛刀呢!
季石將寶刀又重新的包裹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然後放在擂台一角。目光輕輕掃過人群,特別是自己一眾人所呆的方位,看到了呂妙的眼楮,充滿了希望的眼楮,季石心里對呂妙道︰「我一定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你等著瞧吧。」
呂妙其實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眼神跟季石有所交流而已,但是她雖然一個字無言,那眼神卻是勝過了千言萬語。
季石跟王龍面對面站著。王龍大吼一聲,向季石撲了過來,季石身子一閃,腳下一掃,王龍急跳,季石卻是連環三腿,將王龍逼得不斷跳躍,一上來,王龍就像個小丑一般的連蹦帶跳,被季石逼得十分的狼狽。季石連環腿掃完收回,再使個旗鼓,亮出門戶,直對王龍。王龍此時已經听到了擂台之下似乎有人在哄笑,他的臉色有些微微漲紅了,娘的,給我來個下馬威麼?
老子跟你沒完!
王龍大吼一聲,雙拳掄起,向季石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不愧是渤海某地一霸,這拳頭使開來,還是頗有威勢的。
季石連連後退,疤子見得心急,大聲喊一聲︰「老大加油!」
見疤子一人喊加油,擂台下的更多人也跟著喊出來加油。他們倒不是支持弱者,只是這個王龍一向橫慣了的,大家伙兒平時里都是敢怒不敢言——怒也是在心里怒,不敢怒形于色,現在見季石敢挑戰這一霸,已經覺得不錯了,當然都為季石助威,希望來一個逆襲。
季石快退到擂台邊沿時,他身體好像一腳下去踩滑了,身體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王龍大喜,心里話,我這一拳轟出去,看你小子還能夠如何的躲閃!
想到這兒,王龍拳頭上加勁,他是打定了主意,這一拳下去,一定要將季石的臉打得開花。
季石敗得越慘,對自己越有利,因為那對後來者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威懾之力。
王龍想到這兒,咬牙一拳轟出去,拳頭帶著勁風,他雙眼也彌漫了殺氣,季石忽然身子一扭,以一個王龍絕對想不到的方位從王龍的肋下穿了過去,而那動作之快,當王龍驚覺過來時,季石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季石輕輕一推,不過是王龍自己的勁兒為主,身體的重心立即失去,被季石一下就推出了擂台!
眾人都大聲叫好了。
那王龍栽倒擂台之下,他的那幾個跟班連忙過來攙扶他,王龍急于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站起身來,結果太急了,腳下一滑又一下子摔倒了,眾人看了,不由得又是一陣訕笑。
王龍這臉上可掛不住了,他翻身站起來後,一提氣,又縱身上了擂台。氣咻咻的對季石道︰「不算,咱們再來過!」
季石心想這是耍賴麼?就憑你那幾手,再來一回,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只會讓你更出丑而已!
季石見王龍這麼說,既然對方想之多挨一拳,再多于眾人面前摔一下出個丑,那季石也不能表示什麼反對意見。可是胡軍官不同意,胡軍官幾大步走了過來,大聲對那王龍道︰「你這是干什麼?都被人家打下了擂台,你還上來,這可破壞了規矩,快快退下!」
王龍臉上還明顯寫著不服氣,真想跟季石再干一回,可是他再是渤海某地一霸,再平時都像螃蟹一樣橫著走,在軍爺面前那還是不敢太猖狂的,只見王龍伸手模模自己摔痛的腳,又吞了一下口水,默默轉過身去,跳下擂台,然後帶著他那幾個手下走了。那幾個手下看情形不對,回去時都垂頭喪氣的,完全沒有了之前那亂揮鞭子的威風矣!
眾人都很興奮,這是暴出了一匹黑馬啊,之前誰會看好季石呢?
沒有。
或者真有極少的人,也是完全抱著僥幸的心理。
臧勇疤子呂妙等人當然為季石而喝彩。
季石打下去王龍,正等下一個對手出現。遠處忽然有一陣馬蹄聲響,數騎自南向北疾馳,引得眾人回頭看,季石也遠遠瞧著,這數騎好像都是官騎吧,他們趕什麼趕這麼急呢?
季石正思忖著,此時胡軍官卻說道︰「快到晌午了,咱們就先到這兒,吃了午飯再接著干!」
胡軍官看著季石,挺有好感的,這年輕人身手不錯啊,他這也算是幫季石一把,本來離臨晌午還有一段時間的,可是胡軍官提前說到了,也是讓季石好生休息一下。
雖然季石不知胡軍官這番好意,但他也能看出來胡軍官自己有好感。
所謂好感一定是相互的,難以想像一個人對另一個有好感,而另一個人反過來卻有惡感,反之亦然。
季石對胡軍官一抱拳道︰「能不能讓我幾個兄弟也一塊用飯?」
胡軍官听了倒一愣,還有幾個兄弟要來吃飯?
這是怎麼回事?
季石手一指台下道︰「他們就在那邊了。」
「你的兄弟們人多麼?」胡軍官這話也問得極有意思,那是說太多了可不成,上來幾十號人,在比武的擂台一側吃得唏哩嘩啦的那算怎麼一回事啊!成了飯館了麼!
季石道︰「就有五人而已。」
「五人?嗯,可以。」胡軍官同意了。再加五人,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于是季石跳下擂台,去找臧勇呂妙他們。眾人為季石打了勝仗都覺得高興,呂妙輕輕握了季石的手道︰「季大哥,你好棒!」
季石也輕輕用力回握呂妙的手,兩人情不自禁的相視一笑。
眾人于是在一個兵卒的帶領下去擂台旁邊所搭的一個小木棚里吃東西,畢竟是官方的標準伙食,吃得還算不錯,比三菜一湯還要強。
而擂台下那些看熱鬧的人呢,自動的分作了兩撥人,一撥人也散了各自去找地方解決中午吃飯問題,而剩下的一撥人呢,則留在當場,或者拿點兒干糧出來,或者就忍著餓吧——看熱鬧有時候也是會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的。
休息夠了,那邊胡軍官大步走了過來,拍拍季石的肩膀,目光掃了一下呂妙,心想這小子不但帶兄弟來吃飯,還帶老婆,一個長得跟仙女似的老婆來吃飯,真是有點兒意思啊!
胡軍官蒲扇般的大手使勁拍拍季石,道︰「好小子,你休息好了麼?」
季石道︰「好了。」
「那咱們再去擂台!」
「好的!」季石爽快的答道。
然後不忘取他那一把已經用粗布所緊緊包裹,暫時藏匿了鋒刃的寶刀,對胡軍官道︰「我可得帶上這件兵刃。」
胡軍官道︰「好的,這刀真不賴,如果你有機會使使,我也是大開眼界了!」
季石微微一笑,究竟使不使寶刀呢,那還得看具體情況了。
于是胡軍官跟季石復上了擂台。胡軍官大體交待了幾句,算是對上午的情況作了小結,然後一指季石道︰「這位兄弟叫季石,如果有不服的,可以接著來。但是,我可告訴你們,這位季兄弟可真厲害,沒那個實力就別上來了,被人一腳踹下去,傷了什麼的可自己完全負責!」
胡軍官這一句話純屬多余,不過季石也听出來了,這話飽含了好意,那是在恫嚇其他人別輕易上來,胡軍官是告訴那些人到時受傷了醫療費自負——那時當然沒有醫藥費的概念,但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如果這話能起效,上的人少一些,至少可以節約季石的力氣。
因為現在季石是出頭鳥,他接下來如果想成為整個一天最終的勝利者,那得迎接未知人數的車輪戰!
季石想明白這一層,不由得對胡軍官投以感激的眼神,胡軍官也沒多說,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一擺手,身體退開,意思是就將整個擂台的大舞台交與季石了。
胡軍官再對季石有好感,他也只能夠幫季石到這個地步。
一切還是得按程序來進行,胡軍官不可以現在就宣布結束吧。
最主要的還得靠季石的真本領!
但是胡軍官帶著恫嚇的話似乎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為很快就上了一個人,光頭,兩個胳臂特別粗大,對方上來的這人沒有用兵刃,季石當然也不可能用兵刃,所以他也是空手對來人,季石為了立威,盡全力,不過三招就打對方下了擂台。
這一招比胡軍官的話有效,人們一看,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這什麼人啊,這什麼速度啊,人們都挑大拇指,一時沒有人再敢輕易上來了。
這一下隔了半個時辰,但是離結束的時刻還尚早呢。
季石安靜的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