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听了都轟然叫好。
葉柳也叫好,只有呂妙她似乎覺得稍有不妥,但是,眾人意見既然都高度一致她也就不好再多說一些什麼了。
一眾人急舞馬鞭,向胖子所說的方向疾追了下去。
行得不一會兒,果然前面已經可以看到一伙人了,那伙人,走得慢悠悠的,搶了別人的馬匹還一副極為心安理得的模樣啊,土匪搶了東西還會擔心有官軍來追剿,可是這一伙人呢?卻這麼猖狂。季石心里暗自想著︰在某個方面來說,還真的像胖子所想的那樣,官軍比土匪更「土匪」呢!
季石對眾人道︰「咱們從另一側繞過去,以便好攔截住他們。」
臧勇等都點頭稱好。
于是他們從一個小山坡,也就在右首,繞了去前面。
那一群人正行著,忽然前面來了一隊人,不多,只有不到十騎。
只是那數騎卻是一字兒排開,向前以「一字長蛇陣」般的形式緩行。
當頭一個橫臉軍官看了心想︰這幾騎行路有毛病麼?你一行人要排著走,那這官道寬度也甚為有限,你們這麼個行法,我們官老爺還如何行得呢?
那橫臉軍官一拍馬,沖到季石他們面前,手里的馬鞭一揮,在空中打了一個響,然後戟指了季石道︰「喂,有你們這麼行路的麼?這條道上難道只有你們在走,不讓別人過啊!」
軍官大聲喝斥著。
季石卻不為所動,冷冷的道︰「我們沒這種走路的樣子,可是你們就能有這種搶馬的法子麼?要講道理,我們的確無理,可是你們在無理方面,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咦?」橫臉軍官完全沒有想到季石突然會這麼講。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季石,道︰「好小子,你是沖著這一群馬來的。」
「正是。」明人不做暗事,季石也不必要隱瞞什麼——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橫臉軍官道︰「你是馬家莊的人麼?」
軍官看他們裝束也不是官軍打扮,既然為馬家莊的馬而來,大概是為馬家莊出頭,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季石道︰「你也別管我是從哪兒來的,你也別問我是什麼人。我只問你一句,你們這馬是不是搶一來的,是不是沒有花一點兒錢!」
那橫臉軍官瞅了季石一眼,雖然他不明白季石究竟是什麼人,可是在這渤海的地盤之內,他們這一行人,敢惹的還真不多。所以橫臉軍官渾沒有將季石放在眼里。
橫臉軍官瞅了季石一眼,鼻孔出氣道︰「唔,就是,咱們搶了馬匹,這幾十匹好馬都是搶的,而且我告訴你,還真沒有花一個錢,你說咱們這馬匹來得很爽吧!」
說到這兒,橫臉軍官臉上忽然又流露出來一絲得意之色,道︰「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給,我還是給馬家莊的人一些鞭子了的,他們欠揍,居然向咱們要錢。」
這話太不講理了,季石看著那一個半紅的酒槽鼻子趴在那橫臉上面,他有一種沖過去一拳揍得更紅而且還要變腫的沖動!
季石道︰「那你們將馬留下,我們就讓一條路你們走。」
季石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本來他是想教訓一番對方的,可是路上呂妙忍不住提醒了季石,她說︰「對方也是官軍,可能就像我們執行文丑將軍所布置下的任務一般,他們也是奉上面的命令來找馬的。如果兩方起了沖突,都是渤海的人馬,怕不太好。」
季石覺得有道理,所以他只想讓對方留下馬,最好不打架。
那橫臉軍官道︰「我原以為你們只是不會走路,這麼走法,全無人樣。我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是送上門來找死的。」
臧勇暴喝一聲道︰「你說什麼屁話!」
正說話間,因為前面被阻住,走不了了,後面一騎飛奔上來,對橫臉軍官道︰「怎麼不走了?」
說罷看到季石他們一字兒排開,不由得皺起眉頭,卻未問季石他們是干什麼的,反扭過頭來問那橫臉軍官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橫臉軍官好好像在說一件很奇怪的事一般,他笑道︰「他們居然想搶咱們的馬。」
季石大聲道︰「什麼叫搶你們的馬呢,你們這馬可沒花錢,這馬不算你們的!」
季石還是要將話說在前頭,先說定,後不亂,真後面沖突後要在文丑或者袁紹抑或是其他人面前論理,自己也始終是能夠站在有理的那方。
來騎青臉人這才又看了季石他們一眼,道︰「真是大膽!」
然後道︰「教訓一下!」
橫臉軍官點頭,一聲令下,身後數騎奔出來,其中兩騎向季石沖過來,季石迎上去,手里的刀閃著寒光,左騎來得更快,季石不等對方兵刃出手,他反搶上去,刀速極快,那人急忙一提馬韁向右閃去,季石左手忽然捏成了一個拳頭,拳訣捏的是「攢」字訣,一下打中那人肩膀,那人身體一晃,被季石擊下馬去。
右首騎兵已經挺槊刺來,季石身子一拉,已經閃在他身後,季石現在對馬上作戰畢竟已經有了一些心得,所以運用起來還算得心應手,連人帶馬來到對方後面,那騎再反身要變槊招,已經來不及,季石如法炮制,左手捏了一個拳訣,這一次擊中的是來騎的後背,只听那騎「呀」的一聲,頓時栽倒于馬下矣。
季石亮了這十分漂亮的兩手,橫臉軍官一怔,他可沒敢出手,因為季石這兩下太厲害了,橫臉軍官自忖自己絕對沒有這麼漂亮的手法。而自後面上來的那一騎馬上青臉軍官也是一怔,季石的表現大大出乎于他們兩人的意料。
俊的身手總是能夠震懾住人的。
青臉軍官拍馬過來,喝道︰「你們先退下。」
那兩騎都是滿臉羞慚的從地上爬起來,各自翻身上馬,又退了下去。
青臉軍官對季石道︰「身手很好,可是我勸你還是不要打這些馬的主意。」
正因為季石他露了這一手,青臉軍官不再可能將其當空氣了,之前那種完全不把季石放在眼里的態度,那種要教訓人的語氣已經收起來了。
但是說得還是很強硬,讓季石乖乖閃開。
季石道︰「你們如果這些馬是給了錢的,那我什麼話都不說,可是你們搶人家的馬,總是不對,所以偏兒這馬我要定了。」
季石一點兒不讓步。青臉軍官皺皺眉頭,此時後面又來了數騎。
季石展眼看處,數騎簇擁著一個錦衣公子,那人一臉的傲氣,似乎天下人在他面前都要低他一等人似的。
季石不喜歡這種太傲慢的人,不知道誰是他的靠山,他可以傲然到這個地步!
那錦衣青年公子拍馬上來,看了季石他們一眼,問道︰「怎麼回事兒?怎麼在這兒不走了。」
那青臉軍官連忙拍馬過來,對那錦衣公子道︰「公子,這些人說是要搶咱們的馬。」
「什麼?你說什麼?」那錦衣公子滿臉的詫色,對季石一眾人道︰「頭兒出來說話。」
季石當仁不讓出了馬。
那錦衣公子馬鞭一指季石道︰「你就是頭兒?」
「是的。」
季石極為冷靜的道。
那公子嘴角一翹,也冷冷的道︰「你要搶咱們的馬?」
「說不上搶,不過是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公子橫了一眼,「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回這群馬,然後我會給馬家莊他們該要的銀兩。」季石平淡的道。
「哦,你要做好人麼?」
「談不上。」
「可是好人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那可以試試。」
「試試?你憑什麼要這群馬,難道你嘴巴比我大一些麼?」公子滿臉鄙夷的道。
這傲勁,也就是季石了換了現在在一旁氣得大眼瞪小眼的臧勇,就以臧勇那暴脾氣,他早就朝公子臉上揮拳過去了。
說實話,看到錦衣公子那副模樣,季石也心里有氣,不比臧勇肚里的氣小,可是呂妙就在之前,又拉拉自己的衣衫——就在自己打翻兩個官騎之後,那自然是提醒自己注意分寸,季石當然剛才也只是小小教訓一下兩騎,並沒有重創對方。這錦衣公子,拋開他的傲慢不提,看那樣子,好像出身名門,季石不想惹麻煩,覺得從道理上能講通最好。
季石道︰「如果你們硬搶人家馬匹,就算得手了,你們上司恐怕也不會贊同這種做法的。」
既然對方是官方的人,季石希望抬起出上層來,能夠壓服對方,季石言下之意是如果上面的人知道他們肆意胡搶,會責罰他們的。
那錦衣公子听了卻仰天長笑起來︰「上面,什麼上面?我就是上面!」
口實在是太大了。
季石怔在那兒,都不知道跟這種人如何再交流下去了。
臧勇此時臉已經憋得更紅。疤子也在後面叫起來︰「季老大,既然對方不要臉,咱們就不必再給他臉了。」
青臉軍官卻又拍馬來到錦衣公子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此人身手甚好,打翻咱們兩個兄弟。」
錦衣公子听了目光掃向左首兩個滿身灰塵的家伙,那兩人都紅了臉點頭。
錦衣公子道︰「就憑點兒三腳貓的功夫來逞強麼?」
青臉軍官還是皺了一下眉頭,小聲道︰「公子,咱們是不是表明一份,這樣對方就不會敢動你的腦子了?」
「不必,對這種小小兔崽子,還需要表明我的身份麼?」
那公子似乎就覺得自己的身份給這種人講,都會髒了自己的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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