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軍開撥的日子。
袁紹在大軍離開渤海前,召開了一個極為盛大的行軍儀式。
上面袁紹當然是免不了要十分慷慨的發表一番演說的。
在整齊的隊列前,季石就站在本列最前面的一人,也就是文丑將軍的身後。
文丑的高大身材就在季石不遠處,文丑的身子腰板挺得筆直筆直,好像是一相棵高大的松樹一般。季石能夠感覺到文丑那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氣場。
季石心里不由得生出來了一番感慨。
像文丑這麼樣的一個人,的確是天生的軍人,因為在這種十分肅穆的氣氛里,文丑身上就有一種天然的殺氣,這殺氣不知道別人能否感覺到,正就在文丑身數尺距離的季石,他能夠十分清楚的感知到這一點兒。
然後呢,季石的目光高高的抬了起來,他目光投注到早幾日已經搭好的大台子上。
袁紹就站在那兒。
袁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演說家一般站在那兒。袁紹一說話,全場就變得更安靜了,之前就很是安靜肅穆的,現在是更加的安靜跟肅穆了。
袁紹說的話,引經據典,有些季石听得懂,有些季石也不太懂。
反正大概意思听下來,季石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听個**不離十的。
袁紹大致講了這幾個意思,先是將董卓的壞處列舉了一番,一句話簡括之就是︰董卓從頭一直壞到了尾也。
列數完董卓之壞後,袁紹又就自然提到此次出兵的意義,誅董卓,這在袁紹強烈的語氣渲染下,給季石,也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一種十分強烈的信號,那就是︰此番討董卓,是絕對的正義之師,這一點絕對不容置疑。
而再接下來,袁紹又講到了本次英雄聯盟的規模。這一點也很重要。
袁紹的目的是要告訴大家,並不是他們一家在跟董卓作戰斗。
董卓勢力龐大,在天下是最強的軍事力量存在,這個普通的軍士,或者是老百姓都知道此點。所以袁紹反復去強調有多少路諸侯要參戰,並一一列舉了出來,一家都不漏,十八家,袁紹列舉了這些,季石也立即替袁紹看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那就是在場的士兵們都個個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雖然現在必須保持安靜,但是季石從那些離自己最近的士兵臉上,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來,士兵們會在心里多麼的激動。
十八路諸侯啊,每一路都有數目不一但足夠規模的量,這加在一塊兒,肯定碾壓董卓無疑了!
季石見袁紹說到激動之處,甚至眼里都泛起了淚花,說實話,就像季石這種听懂大半沒听全的都感動了。
他偷眼去看呂妙,她眼里也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袁紹說完,旁邊轉過來一個鐵甲軍士,那軍士生得人高馬大,滿臉大胡子,扛了一面紅旗上來,紅旗在他手里緊握著,來到袁紹身邊先是一手握旗不放,另一手向袁紹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紅色的大旗給展開只見大旗上面繡了一個大大的「袁」字,此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此時更有一陣風吹將過來,將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袁紹接過大旗,在手里用力一舞,袁紹大聲立誓道︰「不斬董賊,誓不為人!」
眾軍士見狀也分紛應和了大聲道︰「不斬董賊,誓不為人!」
人多,發出的聲音也就如雷聲響動一般,聲勢十分的驚人,在這種氣氛下,季石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發自肺腑的感覺到一種必勝的信念也!
然後,一個巫師模樣的男子上了台來,他手里端著一個金光閃閃的盤子,盤子上面有一個龜殼,那是佔卜用的器物。
男巫走到袁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將盤子遞于袁紹的身前。
此時的袁紹神色莊重,威儀凜凜。
他點點頭非常鄭重的接過了男巫手里的盤子。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個盤子上,更準確的說,是聚集在那一個小小的烏龜殼上。
袁紹一手端了盤子,另一手取出盤中之物來,在手里高舉了。
然後大聲問︰「此物主何兆?」
那男巫立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此物主大吉之兆,將軍你當出師大利,破賊如破竹也!」
袁紹目光十分莊嚴的掃了登全場一眼,然後振聲而道︰「天助我正義之師,今日出師,天定大吉也!」
這一番行軍之前的儀式弄完,大軍就要開拔了。
于大軍開拔之前,自然是先鋒軍先行了。
整個先鋒軍大概有五千人,騎軍五百,步兵四千五左右。
臨行之前,袁紹親自送別了文丑,他倒沒有多說什麼叮囑的話,因為一來文丑本來就是一位作戰經驗十分豐富的將領,而且,這一去,首要的並不是要作戰的,先只是去跟曹操等各路諸侯匯合而已,主要任務是接洽,而非打仗也。
季石等人隨了文丑的先鋒大軍,自渤海而向陳留進發。
季石心里涌動著激動之情。
當然了,他的那些小伙伴們也是同樣的興奮。
這一次袁氏軍事集團可算是傾巢出動了,所以聲勢也顯得十分浩大,再想想還有其他十幾好路的諸侯呢,這真當都匯合在一起時,那聲勢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的壯大,是不是有一種已經集齊了天下之兵的感覺呢?
季石忽然想到了葉柳,如果她還沒有死的話,那該有多麼的好啊,因為她一向都是那樣一個對刺激挺喜歡的人。
所以一想到這兒,季石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的黯然之色來。呂妙就在季石的最身邊,她看到了季石的臉色變化,輕輕拍馬過來,對季石道︰「季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了葉柳姑娘呢?」
季石輕輕點頭道︰「是啊,你說得對。」
季石心里暗自相想著,呂妙真是自己的紅顏知己呢,一點點細微的變化呂妙她那一顆十分敏感的心靈都可以完全的察覺到矣。
季石長嘆了一口氣道︰「如果葉柳姑娘她還活著的話,現在行軍打仗,她一定會很興奮的。」
說著話,似季石似乎可以看到葉柳的那一對眼楮正自瞪得大大的瞧著自己,季石又想到葉柳最後的眼神,當她眼楮最終閉上時,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季石心里又好似被什尖銳的東西深深的扎了一下似的。
季石看了呂妙一眼,呂妙不會因為自己對葉柳戀戀不忘而嗔怪自己吧,呂妙當然不會,她只覺得季石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
當下呂妙也跟季石一般嘆了一口氣道︰「是啊,季大哥,葉柳姑娘她如果現在還在就好了。唉——」
忽然呂妙的的語氣顯得有些發澀道︰「季大哥,這事應該怪我的,當初你不讓你她參加,是葉柳她來法求我,我才勸你讓她參加的,這樣說來,豈不是我間接的害了她麼?」
說罷呂妙臉色有些淒然。
季石忙道︰「妙兒,你不可這麼想,那時你也是覺得她不去會很難過的,才幫他說話。至于後面的事呢,誰又能想得到呢!所以,你千萬不可以自責的。」
呂妙听季石說得對,她便點一下頭,不再多說什麼了。
大軍南下,終于這一日已經快到陳留了。
季石問了手下的小校,此處去陳留不過只有二十里路矣。
文丑季石他們領了先鋒軍走得並不急,反正第一目的也不是去打仗,文丑也不想讓軍隊急行軍搞得疲憊了,而且他也要顧著後面的大軍,不想兩方面的距離拉得太大了些。
所以文丑對季石道︰「季將軍,咱們就以中速行軍,不必趕路。」
現在季石既然被任命為了先鋒官,雖然還是身為校尉,袁紹並沒有因為季石先鋒官的副將身份而另外給予季石更高的武將職位,但文丑稱呼上卻變了,變成了將軍。
最初季石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後來也就慢慢的適應了——人的適應能力還真的是強大啊!
當下文丑這麼以一種商量的口吻對季石說話,季石當然道︰「一切都听文將軍你的。」
季石這麼說,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季石跟文丑是一正一副有職位高低的區別,更重要的是季石自己沒駟經驗,文丑呢則經驗豐富,就算文丑不是每一個意見都正確,至少文丑也能佔個百分之**十的準確度吧!
只是離那陳留越近,季石越加的覺得內心有些激動。
而像季石這種性格沉毅之人,本來是不會輕易激動的。
季石激動自有其原因的。
畢竟跟大哥曹操還有二哥陳宮自呂家村分別之後,又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自己也當上了袁氏軍事集團的先鋒官,一時之間,還真的令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呢!
季石正想著,忽然前面一陣馬蹄之聲急促的響了起來,一匹黑色馬遠遠的沖過來。
馬上是派出去的一名斥候。
那一騎斥候來到文丑的面前,也不下馬,只身子端坐于馬上,對文丑一拱手道︰「文將軍,前面有一彪人馬向我們方向走來。」
文丑聞言點頭道︰「嗯,來人有多少?」
那斥候又于馬上恭恭敬敬的答道︰「文將軍,來的一軍約有百余人。」
文丑听罷回頭對季石道︰「季將軍,看來是接咱們來的。」
原來離陳留還有五十里時,文丑就派了人去通報曹操方面。
現在應該是陳留曹操方面派人來接應他們了。
季石點頭應道︰「應該是的。」
文丑讓斥候再去察探,那斥候馬上唱了一個諾,很快撥轉馬頭又飛馬而去。
這一邊文丑還是傳下令去,讓前軍提升戒備狀態。
雖然判斷是友軍,但是文丑還是很謹慎。
季石心里又對文丑暗挑大拇指︰頗有大將風度,警惕性也是極高的。
自己又學了一手,即便是先入為主判斷是友軍,但是只要有軍隊向本方靠近,無論如何警惕都是很必要的。
有些東西並不需要文丑手把手,再加語言的教導季石吧,只要季石用心去觀察去學就好了。
大軍又向前行了數里,又有一飛騎來報,說前面是曹軍前來迎接。
文丑點頭對季石道︰」咱們且去瞧瞧吧!「
季石答道︰「好的!」
于是文丑帶了季石還有數名隨騎,飛馬趕到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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