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捉弄
找柳明熙費了些時間,我有好些天沒有見到他了,上次他受的傷都只是輕傷,傷口應都已只剩下傷痕,只是不知道他心里的那道傷是否已經愈合?
在他公寓門口等到他的時候,有些心痛——短短幾天,他瘦了好多,不見絲毫往日的風彩。
他怔忡的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我,手里的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踫撞聲,他也沒回過神來。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說︰「我回到柳家了,可一直沒有見到你,好幾天沒有你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好不好?」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那天,對不起,你的傷可好些了嗎?。」
他終于別開頭︰「你不用說抱歉,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不怪你。」
「話雖如此,可是還是對不起。」
他笑容有些苦,轉移話題,聲音掩不住澀然︰「在柳家過得慣吧?」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說︰「事情已然走到這一步,我們都沒辦法。」我頓了頓︰「有人曾以告訴我‘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這樣會過得比較輕松比較快樂’,我想把這句話送給你。」
他哼了聲,嗤笑︰「接受嗎?我會的,你放心。」
我說︰「不管怎樣,我曾經是真的很喜歡你,現在依然很喜歡你。」
他怔怔的盯著我,表情復雜起來。
「放開些吧,已經發生了的就是過去式了,未來還在繼續,何必把命運的惡作劇再背著,這些沉重的擔子,難道沒有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嗎?還是,明熙哥,從今往後,你都打算再也不要面對我,要跟我生分下去,不想再眼我有任何關聯了?」
他不說話,我知道——如果我不找他,他根本不會見我,一面都不會,他大度的放開了我,卻囚禁了自己。
我搖搖頭,咬唇︰「我們不應該這樣,我們明明有這麼深的淵源,為什麼要陌路?我們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我們好好的相親相愛不好嗎?有什麼比血緣更親密?這樣的牽絆是你想斬斷就斬得斷的嗎?」
他深深蹙起眉頭——是不喜歡我的說辭嗎?我承認我說得太激烈了些。
我重重的捂住嘴︰我怎麼可以對他說這麼嚴重的話?明明是想好好和他談談的,明明知道他心里傷痕累累,我居然控制不住自己來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對不起!
我朝他飛快鞠了一躬,轉身就跑。我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來說得這些話,不是為了我們彼此能釋懷,能坦然嗎?為什麼我會弄得更糟糕?我不說很會處理事情嗎?我不是很擅長勸慰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心被苦澀堵堵得滿滿的,我不想回酒店,怕父母看出端倪而擔心我。對于柳明熙和我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柳爸爸自然也不會再多說,這畢竟不是件好事,確切的說,這是一件丑聞。
老天給我們開了這麼大個玩笑,卻不能笑笑就算了,我們為什麼不能笑笑就算了?
打了個電話給父母,交待了我的去處,就前往韓子君那兒。
再見到韓子君,仿佛已經過了萬年,其實也不過才幾天的事。
他見我終于回來了,松了口氣︰「回來了啊。」
我望著他︰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和你又回到了最初,我追尋著你,而你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樣了?」他問。
我望著他——一開始真不該騙你,對你說了很多謊,到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明,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再發生任何事情,我已無力面對。于是只能露出淡笑︰「沒事了。」
「沒事了就好。」韓子君笑,「快去廚房給我做飯,我這幾天東一頓西一頓的,都快營養不良了,快去快去,弄頓豐盛的,讓我補補。」他說完就攤在沙發上,閉目假寐。
我柔情的看著他有些憔悴的容顏——這個人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我都快忘了,他亦是一個剛剛失戀的男人,心里痛苦不比我少吧,我還有家人在身邊,他卻要獨自承擔,我曾信誓旦旦的決定要為這個男人造一個天地,陪他一起快樂一起痛苦,結果這次卻唯獨沒有顧到他。
我幽幽的嘆息。他不解的睜開眼楮︰「你又怎麼了,還不快去做飯啊,我要餓死了,你有沒有听進耳朵里。」
「謝謝你。」我上前抱住他,「謝謝你這些天記掛著我。」我閉目︰謝謝你和樸真宇在這幾天里每天都給了我不同的鼓勵與支持,我的勇氣有你們一份。
他飛快的推開我,抖了抖身子,模了模立起的雞皮疙瘩︰「你別在這里煽情了,還不去做飯,你真讓我餓死啊,還有衛生間里那只狗也快要餓死了,沒精打彩的,你去看看。」
我趕緊過去把‘關押’在衛生間的‘小可憐’韓小君放出來,它一獲自由,朝我搖了尾巴,用盡所剩不多的力氣跳進我懷里,我模著它的小腦袋安慰——指望韓子君照顧你,那是不可能的,看他把你弄成了個什麼慘樣。
爾後我帶著笑進入廚房,心平氣和的準備韓子君和可憐小狗料理,重新拾起荒廢了許久的女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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