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德國造,雖然車子被撞的不成樣子,但從那麼陡峭布滿石頭植被的斜坡上沖下來,卻保住了兩人的性命。佟宇恆看著車子被拉走,眉頭微蹙,若有所思。他輕輕一嘆轉身回了別墅。
「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李烈看著近在咫尺正為她上藥的佟宇恆,「雖然她是被嚇的,但…」
「好了,烈媽!你能不能別亂動!毀容別怪我不關心你啊!」佟宇恆笑道,桃花眼故意媚笑,令李烈不禁身心麻。「你以當打女了,要不我當你經紀人吧!」
「靠!」李烈白了他一眼。
「一個女孩子,怎麼老是這麼些個髒字?看看我,多麼帥氣,多麼優雅。」
「切,臭小子。」李烈厭惡地推開已幫她上好藥的佟宇恆,「你能不能別說那麼惡心的話!也不怕人作嘔,真不知道你那些粉絲知道真相後還會不會愛你愛的死去活來。」
佟宇恆朝作了個鬼臉,意思是我就是帥氣無敵你能怎麼著?
李烈沒理他,徑直走到關雨桐床前。撩開了她臉上的頭,半張清秀的臉襯著半張丑陋驚懼的臉,如此鮮明的對比令人不禁為昏迷中的她感到難過。
「那些人來頭應該不小,他們肯定會去醫院查找。」難得佟宇恆一本正經的說話。「那樣的話,她會更危險。」
「宇恆,你打算繼續插手下去嗎?」背對著佟宇恆,李烈問道。
「嗯。」
「為什麼?你根本就不認識她!」佟宇恆像早就想好了似的那麼快速作出回答,這令李烈十分不滿。
「不為什麼,你不覺得她很憐嗎?」沒有理會李烈的不滿,佟宇恆向前坐到關雨桐床邊。
「不,宇恆,我認識你這麼久,你從未認真對待過一個女人,對于薪酬,對于炒作,你從來都是權衡利弊的,是關雨桐能給你什麼你這麼關心她?」
「她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
「李烈,你知道的,所有的緋聞我都是點到即止,所有的女人我都是若即若離,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是啊,我知道那些全是假像,你從來都不是浪蕩的人,」說到這里,李烈像想到什麼似的怔了怔,說道,「難道,難道你愛上了她?」
「愛上了她嗎?」佟宇恆回身走向窗邊,腦海中久遠的影子有些捉模不定,這令他有些迷茫,他淡淡說道,「我不知道。」
……
看到一向輕浮的臉上出現難得的嚴肅,李烈的心猛地抽痛,轉身向門外走去。
「李烈!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的現狀?」平淡如水的聲音充滿了責備。已走到門邊的李烈停了下來。「明天帶她去整容,如果要活下去,關雨桐就只能‘死’。」
「宇恆!」
「放心,你盡管帶她去,明天我會按時到片場拍廣告的。我請的韓國醫生已經起程了。」
又是關雨桐!這麼多年,李烈見到的都是佟宇恆那放蕩不羈的笑,外人更是只看到他浪蕩多情的新聞,她多想深入他的內心,去了解真實的他,去了解他不願提及的過去,卻始終找不到他心中的那道門,如果日子一直這樣下去也好,畢竟從一開始她只是想呆在她的身邊,就這樣望著他,想著他,這就夠了,是自從生活中闖入這個陌生的女人,原本平靜的一切似乎就變了,變了,難道,連她內心那點小小的夢想都要破滅嗎?
佟宇恆,到底為什麼?
「好帥!你看那英挺的劍眉,好勾人啊!」
「那是男人的睫毛嗎?好長好密,嘴唇也好性感啊!」
「是啊是啊,是每次來都不叫我們。」
「就是,奇怪的男人,男人到這來不都是尋開心的麼?他每次來只一個人在包間喝悶酒。」
「是啊,上次我主動出擊還被優雅的拒絕了。」
「真是奇怪的人啊。」
夜總會的小姐們聚集在尹慕冬不遠處竊竊私語著,已喝了整瓶洋酒的尹慕冬此時白日的嚴肅干練退去,剩下的是對自己矛盾的厭惡,頂著昏脹的腦袋他歪斜著向舞池走去,隨著勁爆的音,他的腰身舞的非常有節奏感,正閉著眼楮的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周圍已圍了幾圈的女人,女人們望著他尖叫,眼神花痴掃描著他的身材,由于跳的用力,領帶已被松至胸前,此時的尹慕冬那縴塵不染的白襯衫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那由于熱被扭開的三顆紐扣透著若隱若無的誘惑,幾個膽大的女人試圖上前貼面跳舞卻被猛然拒絕,這更令尖叫聲疊起。
他在舞池中瘋狂地跳著,汗水順著已打綹的頭往下滴,腦中滿是與關雨桐的往昔……
輕輕的春風吹著,兩人並排坐在河岸的草地上,河水時而泛起輕微的波瀾,初春的溫暖促使鳥兒們開始不住的唱歌,關雨桐正吹著一串串泡泡,開心地看著那片片斑斕。他側身望著近在咫尺的她,心不覺一動,那是怎樣輕松歡快的場景啊,就那樣,一句早已計劃好的話語卻在這種沒有計劃好的時刻不由自主地說出︰「雨桐,嫁給我好嗎?」
語畢,他自己都怔了又怔,為什麼?這不是計劃的時候啊?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候說了出來?
只見關雨桐轉頭望著怔住的他上去就在額頭輕輕一吻,「真的嗎?那我要戒指噢,」她望著他,鑽進他的懷里,「草編的也行啊!」
不受控制似的,他挑了兩根翠綠細長的青草編好戒指,輕輕套進她伸來的無名指上。她咯咯地笑著,站起來在初春的微風中輕輕起舞,周圍是陽光下色彩絢麗的泡泡,她是那麼美,那麼純,那麼真,他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圈外,望著她如仙子般的身姿和那無憂的快……
這一切似乎偏離了軌道,他的計劃,他的蟄伏,他的圈套……
閉上眼,只有那草戒指的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突然,一雙大手用力把他往外一拉,險些使他跌倒,睜開眼楮,是夜店昏暗的燈光,耳邊響著勁爆的音,他的大腦瞬間就回到了現實。
洗手音的門關上了,隔開了嘈雜的音,他的助理兼好友張緒把他推到洗手池的鏡子前,「慕冬,你看看你的樣子!以前你是從不喝酒的!你看看現在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一張憔悴而有些恍惚的臉無神地注視著自己,衣服緊緊粘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身材的曲線,此刻,這具身體卻有些站立不住。
「張,張緒,你,你怎麼找來的?」尹慕冬已醉的有些咬舌頭。
「自從關雨桐出事你就這樣,為什麼?你不是說你不愛她嗎?為什麼還能喝成這樣?」張緒焦躁地望著他,「你知不知道,杜萌萌她……」
「什麼杜,杜萌萌,我,關,關雨桐,她,她……」
「她死了啊,」順著聲音,張緒有些意外地望著走進來的杜萌萌。
「杜小姐。」張緒有些尷尬地站著。
「張秘書,你去準備開車,我來扶他。」杜萌萌說著就上前扶起尹慕冬,卻不想被尹慕冬一把推開,細細的高跟鞋哪穩得住這力道,杜萌萌一下倒在地上。張緒見狀上前扶她,杜萌萌抓住他的胳膊起來後,示意他出去,又上前扶起尹慕冬。張緒只好離去。
「慕冬哥,你喝多了。」杜萌萌嬌聲軟語地勸道,與她的司機一同架起他向外走去,一路上夜店的女人們不時指指點點,還有想上前挽扶的。被杜萌萌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什麼人啊你,我們扶帥哥關你什麼事。」語音未落,啪啪就是兩掌,杜萌萌扇完,眾人都愣住了。
「你什麼人呀你,想動手嗎?你試試看,看是你的人多還是我們人多!」被打的女人氣急了,周圍幾個人也是欲上前去。
「我是他未婚妻!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我的男人我作主,你們都離他遠點!」杜萌萌叫囂道。
「未婚妻了不起呀,人家還未必娶你呢!」
「就是,這麼囂張,真不知男人看上她什麼。」
…………
周圍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因為杜萌萌的保鏢已把她與尹慕冬護了起來。杜萌萌煩躁地向外走去。心里默念,關雨桐,又是你!死了也不讓我好過!
剛把他拖進車後座,杜萌萌卻被用力拉進他的懷里,深深一吻,撬開了她的紅唇,車廂里滿是酒味,她卻覺得是那樣甘甜,不禁深深陷入這迷人的唇齒纏綿中……
「雨桐,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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