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明白了她的眼色,白玉麒麟冷哼了一聲,轉身往東面奔去,洛玉也沒管它,只沖元牧歉意一笑︰「元公子不要見怪,白雲的性子執拗了些。」
元牧搖搖頭,示意他不在意此事,一步邁出,落在小島上,沖她微笑道︰「洛玉的運氣很好,它的體內蘊含一絲神獸的血脈,不是誰都能與之相交的。」
運氣好的是還在昏迷不醒的某人,跟她可沒關系!洛玉心中月復誹,面上卻淺笑著,沒有反駁,一邊領著他往西而去,一邊問道︰「其他人的下落,元公子可知道?」
「不知。」元牧搖頭,目光微凝,「那日傳送陣出故障後,我受到重創,之後便一直昏迷,直到剛剛才醒來。」
醒來的方式可真夠獨特的,洛玉心中月復誹。
「洛玉可知此地是哪?」元牧環視四周一圈後,望著她問道。
「不知,我也是剛醒來,而後被困在這片海域中,找不到出路。」洛玉淡笑著回應。
「嗯,那我們一塊尋找出路。」元牧揚眉笑了起來。
杏眸微微一眨,洛玉搖頭︰「我目前有點不方便,元公子還請先行。」
「不方便?」元牧上下打量她一眼,眉頭蹙起,「你的修為」
「嗯。」洛玉順勢點了點頭,「傳送中受到重創,需要重修,只不知能否恢復到原有修為?所以我暫時不會離開此島。」
「能讓我給你看一下嗎?」。琉璃一般的雙眸中露出擔憂之色。
「不用,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元公子不必費心了。」洛玉堅定的搖頭,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小島最西端,「元公子就在此處安頓吧,我先走了。」
說罷,干脆利落的轉身,往東面而去,所以她沒有看見身後的元牧眸光一凝,直直望向小島東面某處。
似有所覺,白玉麒麟猛然揚起了頭,目光似電。望向西面。而後它低下頭,對著岩石上依舊昏迷的楚揚噴了一道鼻息︰「臭小子,你若是再不醒來,當心你的情.人被那鬼東西拐走。」
洛玉剛剛回到東面就听見白玉麒麟這番話。眉頭一皺。張口道︰「白雲。莫要瞎說。」
白玉麒麟不滿的噴了一道鼻息,扭頭側臥在一旁,洛玉走過去。伸手查探楚揚的脈搏,脈搏居然強勁了許多,臉上露出喜色,他這是快醒了麼?
「白雲,注意四周的變化。」洛玉低聲囑咐一句,而後盤腿坐下,調息修煉。
注意四周變化?是要注意西邊那人吧?白玉麒麟望著被靈氣籠罩的二人,心中暗忖,原來這臭丫頭也不是蠢到家,還好。
一夜無話,洛玉在晨曦中緩緩睜開雙眸,突然覺得四周的氣息有了變化,低頭往左側一望,正好對上一雙清亮的眼眸。
「你醒了。」洛玉一愣之後,驚喜地說道。
「嗯。」楚揚扯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用手撐地,緩緩地坐了起來,至于指著某人來扶似乎
一旁,洛玉看他行動艱難,扭頭對側臥在岩石旁剛剛睡醒的白玉麒麟道︰「白雲,你主人醒了,你來給扶一下。」
果然不能指望麼?他的唇角抽搐了一下,趕在白玉麒麟過來前坐直了身體,很是虛弱的說道︰「不用了。」
「既然你醒了,便自行調養身體,我去砍些灌木搭建房屋。」說著,洛玉起身跳下岩石。
「等等。」楚揚張口喚住了她。
「怎麼?」洛玉頓足,扭頭回望。
無奈的搖搖頭,楚揚一抹玉扳指,取出一柄錚亮的法劍,遞向她,道︰「拿著。」
「多謝。」接過劍,洛玉沖他笑了笑,而後轉身進了灌木叢。
听著遠處不時傳來的砍伐聲,楚揚眸光閃動了一下,沖白玉麒麟道︰「昨日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玉麒麟甩頭,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原來你昨日就醒了!」
昨日只是恢復了部分意識而已,但一直睜不開眼,直到今日早上才有了行動能力,不過這些沒有必要跟它說。
鳳眸一挑,瞥了它一眼︰「說吧,昨日什麼人上了此島,又干了什麼?」
「是一個渾身冒著陰氣的男人,跟那臭丫頭還很熟稔」
就在白玉麒麟跟楚揚說話之時,洛玉一邊挑選粗壯些的灌木,一邊砍伐,不知不覺中往西邊行進。
陽光灑落,一朵艷麗的彼岸花在一片蒼翠中搖曳著,向東而來。
「早。」清風拂過灌木,傳入她的耳中。
抬頭看見那迎著陽光微笑而立的墨衣男子,眸光閃了閃,洛玉利落地收劍入鞘,站在原地打了聲招呼︰「元公子,早。」
元牧微笑,笑容如同這清晨的陽光一樣溫煦,環視一周道︰「這島上的環境不錯,我想在此閉關一段時日,等你什麼時候想離開了,我們一道離開可好?」
一道離開?峨眉不自禁地顰起,洛玉在心中快速分析同意與拒絕的利弊,這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元公子,一道離開就不必了,我們不同路。」嗓音清醇又帶了點低沉,拒絕之意溢于言表。
洛玉轉頭看著楚揚騎在白玉麒麟的背上,身形挺直,神采奕奕,與一刻鐘前截然不同。
他這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好得這麼快?眸光一轉,洛玉張口欲言,卻听得元牧輕笑一聲,搶先問道︰「洛玉,這位道友是?」
楚揚驅使白玉麒麟踱步至洛玉的右側,與她並肩,聞得元牧的問話。視線從元牧的身上轉移到洛玉的臉上,微笑著望著她。
而元牧也同樣微笑,琉璃般的雙眸望向她,似有深意。洛玉微微一愣,眸光在他倆臉上掃了一圈,心中疑惑,怎麼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她一向喜歡一槍挑破,所以抬手指著楚揚道︰「這是我同門師兄。姓楚。」
只是同門師兄麼?坐在白玉麒麟身上。居高臨下的那位眉頭蹙起;另外一位的眉眼間卻露出笑意,如春風拂面,拱手打了聲招呼︰「楚道友,幸會。」
「幸會。」楚揚淡淡回禮。而白玉麒麟猛一甩尾。沖著對面那滿臉笑意之人噴出一道鼻息。似對其極為不爽。
在這詭異氣氛中,洛玉手指地面砍好的灌木,沖白玉麒麟道︰「建造房屋的木材已經砍好了。你幫忙拾撿一下。」
又使喚它!白玉麒麟怒目一張,隨即被人用腳踹了一下肚子,扭頭對上背上那人的臭臉,低頭噴了一道鼻息,慢騰騰抬起前蹄劃出一道靈光,卷向腳下的灌木。
「洛玉,我來幫你。」對面那一臉笑意實則渾身陰森森的男人也彈出一道紅光,卷向同一根灌木,而且後發先至。
白玉麒麟頓時惱了,沖他咆哮︰「誰讓你多事?陰森森的東西,沒得讓這灌木沾染上陰氣,不要也罷。」說著,抬蹄又是一道靈光,迅若雷電,轟然一聲,那被紅光卷住的灌木化作滿地碎片。
一旁的洛玉被驚了一下,狠狠瞪了白玉麒麟一眼,而後轉頭欲向元牧道歉,可是又被人搶了先。
「我這坐騎向來心直口快,又行事魯莽,還請元道友不要與它一般見識。」楚揚面帶微笑,一臉誠懇的道歉。
元牧瞥了眼那一地的木屑,袖袍垂下,抬頭沖那白玉麒麟背上的楚揚笑了笑︰「我自然不用與它一般見識。」說完,他轉向洛玉道,「我在西面閉關,你離開時可去喚我。」
說罷,元牧飄然離去。
洛玉呆在原地,眨了眨眼楮,怎麼都是些自說自話的人?不過,她可什麼都沒答應。
輕笑一聲,她彎腰撿起一根灌木,拖著往東走。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楚揚便軟到在白玉麒麟的背上,臉色蒼白,鳳眸緩緩閉上。白玉麒麟暗罵了聲「臭小子」,又不得升起靈力罩,將他牢牢固定在後背上,免得一會將他顛了下去。
等洛玉發現楚揚狀態不對之時,他們已經回到了小島東面的那一塊岩石旁,不過此時他已經能睜開眼了,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
拿眼瞅著他,洛玉皺眉︰「沒事不要亂逛。」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彎腰抓起一根灌木,手起劍落,枝斷葉落,只留下主干。不過一刻鐘,地面上多出一堆斷枝落葉。
楚揚倚靠著白玉麒麟身上,閉眼假寐,只那睫毛不時發顫,似有余光從中瀉出
春去秋來,時光流逝,再睜眼時,島上的灌木已經兩度落葉,而她的丹田依然沒有一絲要打開的跡象。
嘆了口氣,洛玉走出了小木屋,看見屋前篝火明艷,上面架著一水盆,盆中溫著一敞口酒壺,酒香四溢,一人白衣墨發,倚在玉塌上,舉杯獨飲,姿態慵懶。
不過,看到篝火邊上那將頭埋進玉盆中,伸出舌頭舌忝酒的白玉麒麟,洛玉頓時啼笑皆非。
看見他的右側放著一張藤椅,洛玉就勢躺下,心中猜測,他應該是听見自己起身的動靜,所以加了一把藤椅。
「你已經好了?」洛玉側過臉望著他。
「嗯,好多了。」抿了一口酒,楚揚面向她,揚唇笑道。
是火光太炙熱嗎?她居然從那雙鳳眸中看出一絲柔光!
垂眸看向火焰上那汩汩冒泡的水盆,她突然一笑︰「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三個從未一起喝過酒。」玉簡中是這麼記錄的,他們好像最多在一起喝茶。
順著她的視線一道望著那酒壺,眼底閃過當日在青雲城里他與宋寧的一番對話
「你記得沒錯,我們三個從未一起喝過酒,因為我以前從不喝酒。」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清冽的靈酒順喉而下,口腔殘留苦澀,慢慢化作甘甜
洛玉沒有問他為何現在又喝酒了,畢竟三十多年過去,有所改變也很正常。她剛剛也不過隨口提起這個話題,如今望著這酒,她不禁懷念起母親釀制的桃花酒,有三十多年沒喝到了。
看著她目光灼熱地盯著那酒壺,楚揚笑了起來,將手中白色玉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而後取出一只緋色酒杯,正要起身之時,突然心中一動,懶懶倚回玉塌,右手轉著緋色玉杯,斜了一眼從西面走來的人影。
這時,洛玉也發現了動靜,起身轉頭望過去,那朵赤色彼岸花在月光下透出絲絲陰寒之氣,眸光不禁閃動了一下。
「遠遠的,我聞到酒香,便不請自來,洛玉可會不歡迎?」元牧步伐緩慢,但轉瞬行至眼前,笑著對她說道。
元牧一靠近,白玉麒麟噌的起身,鬃毛直立,目露凶光。洛玉伸手撫了撫它的頭,卻被它甩了一臉靈酒,她也不在意,轉頭對元牧道︰「酒不是我的,你問錯人了。」
元牧聞言,轉頭望向玉塌上一臉慵懶的白衣男子,微笑著沖他拱手︰「楚道友」
「元道友雖是不請自來,但我們好歹做了兩年的鄰居,一點薄酒而已,你喜歡便自取吧。」
‘薄酒’?元牧唇角抽搐了一下,只聞一下便讓體內靈力微微起伏的薄酒,便是元家都可能沒有,而那人居然溫了整整一酒盅,嗯,那白玉麒麟舌忝食的玉盆中裝的是同樣的‘薄酒’。
當然,他來此不是為了喝酒,轉頭看向那在火光中眸光閃動的白衣女子,她身上白衣分明與那玉塌的男子是同一款,他們真的只是同門師兄妹的關系嗎?
元牧的目光她沒有理會,而是轉頭望向楚揚,盯著他手中的緋色玉杯。收到她的目光,楚揚笑了,揚手將玉杯丟向她,道︰「接著。」
果然是給她準備的,洛玉笑彎了眼,抬手接住玉杯,從水盆中取出酒壺到了一杯酒,而後順手將酒壺遞給元牧。
望著那碧綠酒壺上芊芊玉指,隱隱透出淡淡熒光,是月華之光?元牧有些發愣。
「元公子不是要喝酒嗎?」。洛玉皺眉,握在酒壺上的手指緊了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