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請入座」,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青玉園。
「傳膳,舞樂起。」一聲令下,一時之間園內擺膳的宮女和舞女走動菜香味和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夾雜在一起,燻得羽青日不止一次皺了眉頭,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喜靜的人,這一瞬間管弦歐啞,吵得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羽王爺不滿意凌帝的招待?」對面的燕國使臣終于找到機會可以為難羽青日了。
「該死!」他在心里暗罵道,眼楮狠狠地剜了一眼看好戲的公子硯,斂下了眼底的神色,抬頭時唇角勾起溫和的笑意,輕輕淺淺的卻不達眼底,「這位大人貴姓?」他瞥了公子硯一眼,既然他不知好歹就不怪他羽青日不留情面了。
「免貴姓陳。」
「原來是陳大人。」他的聲音刻意拉長了,告訴公子硯他要開始反擊了。「請問陳大人哪只眼楮看到了青日對凌帝的招待不滿意了?」他忽然委屈的看著公子硯,「硯太子,你看到了?」
「孤只喜歡女子,對男子哪怕是羽王爺這般豐神俊宇的男子也無法吸引硯的眼神,羽王爺見諒。」
「見諒,哪會不見諒?」他一愣,「異性相吸,青日自然明白。」
「想不到羽王爺也懂得異性相吸,下官還以為羽王爺的話應該是同性相吸呢!」一聲嗤笑從安平國使臣的座位中傳了出來。
「嗯?」羽青日的目光在安平國的位置轉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忍不住惱怒的說道,「然太子,你的人也太沒有禮貌了,誰和本王說話倒是報上名來,沒看到本網在找人嗎?真是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李大人,羽王爺似乎想找你聊聊天。」安然的聲音溫溫吞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是,太子殿下。」
「李大人是吧?」
「回羽王爺,在下確實姓李。」
「嗯,姓李好啊,姓李最好。」
「在下不明白羽王爺的意思。」李大人被他說得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麼,剛才是你說本王有龍陽之好?」羽青日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卻並沒有給李大人回話的機會,直接開口說道「不知本王這等隱秘的事情,李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難不成李大人哪日化身梁上君子,偷窺本王?」
「自然不會。本官行的正坐得端,怎麼會做如此下作之事?縱然羽王爺身份尊貴,也不該如此誣陷于下官。」
「李大人莫惱,本官也只是猜測,本王也覺得李大人必定是為官清正之人,如何會做這等下作之事,妄加猜測,辱了李大人的名聲,還請李大人見諒。」他清朗有禮的說,隨後小聲嘀咕,「難道是道听途說的,可是不應該啊,那不是長舌婦才會做得事情嗎?」他的聲音雖小,可是在場的眾人哪個是心思簡單的人,自然把這話听了個清楚明白,一時之間,這個李大人只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不由得懊惱,卻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坐下來,畢竟他不知道該如何堵住羽青日這話,雖然他有龍陽之好這件事情已經盡人皆知,但是畢竟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
「羽王爺果然牙尖嘴利,伶牙俐齒。」
「靠,這又是誰呀!」羽青日心底都要惱死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一個個的槍啊炮啊的都往他身上招呼呢,不由得在眾人看不到的位置對天比了一下中指。
「又是誰和本王說話呢,報上名來?」
「在下燕國謀士,敝姓汪。」
「姓什麼?」
「汪。」
「什麼?」
「汪。」
「什麼,沒听清,你大點聲,沒吃飯啊!」羽青日似是來了火氣,聲音大了一倍不止。
「汪!」謀士的聲音也有些大了。羽青日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受驚了一般。他旁邊的風笑凡連忙站起身攬住他的腰,旁若無人的擔心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擠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你坐下吧,別讓這麼多人看熱鬧。」他安撫似的拍了拍風笑凡的胸口,自然知道此時眾人看他們的眼神有多怪異,不過,他沒放在心上,這世上,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人實在不多。轉過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安靜飲酒的公子硯,並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直到公子硯被他看得不自然,抬起頭來回了他一眼,他才開口說道,「硯,你的狗咬我。」一句話說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眾人的眼神一變再變。
「嗯?」收到羽青日的控訴,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汪姓的謀士,點了點頭,盡然贊賞道「咬得好,賞!」
「硯,你竟討厭我到這種地步?」他似乎是不敢相信,狠勁的揉了揉眼楮。
「羽青日,注意你的身份!」風笑凡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卻听到公子硯的怒喝。
「你吼我?」他又問,只是聲音里卻沒有了情義,充滿了冷厲絕然。
「孤不喜歡男人!」他溫聲說道,似是在勸慰,又似是無奈。
「好,你我的情義今日起如流水東逝。」他說了句狠話,卻頹廢的坐下,險些摔倒,還是風笑凡扶了他一把,才免于丟人現眼。
「早听聞羽王爺重情重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四個字在凌子齊的口中竟說出了另一層意味。風笑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收到對方挑釁的一笑。
「本王確實重情重義,此時就不用凌太子提醒了。」羽青日冷冷的瞪過去,靠,明知道爺心情不好還自找苦吃,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王爺,凌太子想來也是好心,畢竟不是誰人都能像王爺這般重情重義。」他身後的使者也開口勸慰,「王爺身世不幸,不久前才被相爺尋回,這中間流落民間十六年,吃得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了得,今日竟被無知之人如此侮辱,心中自然悲苦,態度不好,還請凌太子見諒。」一番話說來但讓羽青日暗暗打量了一下這個使臣,這明褒暗貶的他都听出來了,就不信凌子齊听不出來,不就是說他自小就一個人孤苦無依,不像凌子齊,還沒出生就有人把路給鋪好了,一出生就是貴不可言,太子之尊,日後的一國之君,帝後寵著,群臣敬著,百姓愛戴著,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給他都準備好,就連這皇位都是給他準備的。
凌子齊自然听出了這話中的深意,只是不好發作,「這位大人說笑了,本太子和羽兄交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
「太子殿下慎言,我家王爺曾經教誨不和不是朋友的人開玩笑,太子的好意臣下心領了,但是太子之尊,在下實在不敢高攀,還請太子收回心意。」
「你!」凌子齊的臉面多少有些掛不住了,這人曲解他的意思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什麼不敢高攀,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但是,在他看來,就是自己被人嫌棄了,想來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他一國太子的威嚴威名也就不用要了。「羽青日,你家的狗要咬人,看好了!」心中實在是憋悶,不知為何剛才羽青日對公子硯說過的話,他稍加改動就扔給羽青日了。
「你要咬人?」羽青日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回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剛才開口的謀士,很天真,很單純,風笑凡都不忍心看凌子齊了,跟羽青日在一起的人都不純潔,可以想見,凌子齊一定會被修理得很慘。
「回王爺,下官從來不咬人。」
「哦,不咬人啊。」他似乎是悟到了什麼,拉長音說道,只是在眾人意料之外,這個「人」字他似乎咬得重了點,「本王想,太子殿下可能誤會了,本王從來不養狗,太子殿下若是想咬狗的話還是和硯太子商量一下吧,硯太子仁慈,估計會滿足凌太子的要求,和凌太子咬一次。」
「羽青日,你什麼意思?」公子硯咬牙切齒的問道。
「就是硯太子听到的意思,剛才硯太子的狗要咬本王的時候,硯太子不是還夸你的狗咬的好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就不承認養了條好狗了,還是在硯太子眼里,凌太子還不配被你的狗咬一口?」羽青日的話絲毫不留情面,他承認他是在公報私仇,誰讓這小子那天打傷了他,雖然他也算因禍得福了,但是他和風祁凡那一番苦可不是白受的,雖然他也很感激他了,但是這件事情也算因他而起,所以找他算這筆賬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其實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想搭理這個愚昧無知的廢物凌國太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禍水東引,而他公子硯是最好的人選,第一,他們暗里結成聯盟,這凌國可是交給他了,他羽青日要的可是安平國,這打擊凌國的事情,他小小的幫一下還可以,若是讓他出全力,他可沒有這個興趣,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坐山觀虎斗。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前提下,以他和風祁凡之才要收拾掉一個安平國,並不會傷太大的元氣,入冬之時就是一個好機會,但是今年怕是來不及了,最晚也不出兩年四國鼎立之勢必破,屆時或三國,或兩國,不過,羽青日認為還是兩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公子硯並不是無能之輩,雖說凌國也並不是軟柿子,但是公子硯也準備了不少時間,區區一個凌國,應該不在話下。但是,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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