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四班的同學們好,我是你們這次的導游……」
大巴上,蕭慕紫在最後一排倚窗而坐,玻璃窗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布上了一層白霧,完全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安樂就坐在前者的身邊,她身子探前,心情甚好地輕哼著她最喜愛的歌手l的歌曲,手指忙活地在窗上畫這畫那的。
今天是省一中高一組全體同學社會實踐活動的日子,早上八點,一輛輛空調大巴就有秩序地駛離省一中。
「呀!下雪了!」忽地,安樂驚喜地叫出聲,用手抹掉了窗上的白氣。
蕭慕紫聞言,扭頭看向窗外,向來無波的雙眸如今漾起瀲灩波光,熠熠生輝,不薄不厚的紅唇輕輕化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弧線。
她緊緊地盯著從天際緩緩飄落的小雪花,神情投入。
真遠大陸永遠四季如春,在那里的人,從未體驗過所謂的四季變化。何為熱,何為冷,他們只在火和冰這兩者間體會得到。
自從她來了這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季節的變化,由五月的溫暖變為夏季的炎熱,再來便是寒冬風霜的肆虐。然而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以往都要晚一些。
一場小雪正無聲無息地下著,而它所帶來的,是許多人滿心的震動。如此同時,一輛輛的大巴駛出了喧鬧的城市,來到了在此刻還能看到一片綠意、生機勃勃的郊區地帶。
社會實踐的地點是一座大型農莊,這樣的農莊大多地處山區農村,依山而建,傍水而落。
大巴駛過新修建而成的有些蜿蜒的水泥路,蕭慕紫還能看到一棟棟普通的民房坐落在馬路兩側。這里的雪下得比城里的早,地面已被不厚的積雪覆蓋,此刻並沒有雪花飛舞,倒是有許多農家小孩身穿棉襖,全副武裝總動員,到戶外吆喝著玩鬧著。
蕭慕紫看著玩耍的眾多小孩子,一向清冷的眸子染上了絲絲溫情。
她不堪的童年造就了她過早的成熟,她知道自己永遠也體會不到像這種純真的快樂,卻也不可否認,自己享受看著別人快樂的時光。
來到農莊,眾人紛紛找到自己班級的位置,把東西放好。
來到這里沒多久,蕭慕紫就發現這里偶爾會出現一兩個當地百姓,他們一看到有人,就會匆忙離去。
蕭慕紫眸光一轉,頓時明了。
這個農莊旁邊都是一些民宅,郊區人們的生活雖然簡單寫意,但遠不及城里人的優越。在兩極分化嚴重的中國,貧富差距注定了山區和城市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
山區的人見過的世面不多,對許多事情接受能力較低,文化程度平均水平也不高,在兩千年的今天,能出一名大學生在山區人的眼中,榮耀程度不亞于古時候的金榜題名。
文化低,就算出了城里也找不到好工作,許多人們只能待在山區里過著那種清貧簡樸的生活,但每個人都會有私心希望生活能好點,所以,就有了時常有附近居民偷偷潛入農莊,悄無聲息地偷些東西回去。
農莊也知曉這種現象,但他們無可奈何。
以農莊的能力,不能安裝更安全更嚴密的防盜系統,圍牆越建越高,但也阻擋不了那些人偷雞模狗的行為。他們只好時不時就派人巡查,但就算抓到了小偷,他們也是無計可施。
人數較多,他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住扭送警察局,就算今天抓了張三進了局子,明天還有李四……
他們更不能私自動手教訓偷盜者,萬一這些人事後反咬一口,賴上他們就頭大了。
索性,農莊對這一現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多時候都是听之任之。反正他們能偷走的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只要不要給農莊弄出麻煩來就好,幸而農莊建成這幾年以來,一直相安無事。
把東西在桌子上放好後,安樂就忙不迭地拉著蕭慕紫、左韻之還有方言幾人跑到了外面。
「太好了,都是雪!」安樂興奮地在雪地上繞了幾圈,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蕭慕紫微垂著頭,用腳輕輕踢著地上的雪,唇邊的弧線越牽越上。
忽然,她眉峰一動,向左微微側身。動作剛剛完成,一團白色的東西便從她身邊飛速而過。
「唔……」
一聲輕輕的悶哼聲在蕭慕紫身後響起,她回頭,便見方言一把抹掉臉上的雪花,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被冷的還是羞惱的。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安、樂!」
「哈哈哈哈……」一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上方徘徊,安樂指著方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活該!」
「安樂,你也別太得意了。」方言抓起一團雪,向安樂扔去。
安樂嬉笑著跑開,「你打不中我。」
蕭慕紫心情愉悅地看著這一對冤家的打鬧,心中一片寧靜安然。
倏地,她余光掃到靳 鈺匆匆往一個方向而去,她眸光一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
她一路暗地跟著靳 鈺的腳步,卻見她走到了大門口處,有警衛攔住了她,不讓她外出。不知道靳 鈺說了些什麼,最後警衛微微點頭,笑著幫她打開了側門。
蕭慕紫看著靳 鈺走出了側門,她黑深的眸子深邃得如同漩渦。
她的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靳 鈺塞了幾張百元大鈔到那個警衛的手里,她暗笑,小小年紀的靳 鈺倒是有了一分別人討好她父親的行事作風。
靳 鈺為的什麼而悄悄出了農莊?
看著靳 鈺的背影,蕭慕紫唇邊的弧度加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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