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邊很冷,你什麼時候回來?」蘇念風不敢說太多的話,語氣快速的問道。
「還要一段時間。」樂堤胤清清淺淺的笑了起來,「小風,你現在好嗎?」
「好……」蘇念風眼淚止不住又掉了下來。
「每天都好?」樂堤胤听到她濃濃的哭腔,就知道她過得不好。
可是……他不在身邊,又能做什麼?
「嗯。」蘇念風捂著嘴,點點頭,淚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我好像听到你那邊在下雨。」樂堤胤輕輕的嘆了口氣,接著又恢復清朗的笑聲,「要考試了吧?注意身體。」
他不敢問,為什麼過得不好。
因為他無法替她分擔這樣的生活。
「嗯,你的身體……」
下雨了嗎?只有淚水滴落的聲音……
「別擔心我,」樂堤胤笑聲微微一頓,說道,「听你的聲音,好像瘦了……我要掛了,再見。」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听到蘇念風的聲音之後,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這樣有心無力的感覺真是糟糕。
樂堤胤掛斷電話後,手指輕輕模著脖子上的吊墜。
都怪他……
怪他那天催眠。
蘇念風並不是完全失去了記憶,她只是因為巨大的恐懼和傷悲,潛意識里將那些過去埋葬起來。
而他那天的催眠,可能會喚醒她的某些記憶……
樂堤胤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如果她漸漸想起不願面對的過去……
都是他的錯,如果知道看似陽光單純的蘇念風有著這樣的過往,他一定不會和她玩催眠游戲……
「小胤?」
蘇念風听著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握著手機,半晌之後,輕輕說道,「我怕死亡……」
她害怕死亡。
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驚恐過。
本來以為,死亡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
死去了,就不再會有煩惱。
可是,死神擦身而過的瞬間,卻突然想看見身邊人的笑容。
爸爸媽媽的笑容,蘇牧雲的笑容,樂堤胤的笑容,秦堯的笑容,甚至是擦肩而過的路人的笑容……
***
餐桌上,擺了兩個碗。
照例是四菜一湯蘇牧雲的最低標準要求。
可是,只坐了一個人。
蘇念風坐在餐桌邊,一邊吃著飯,一邊翻著書。
她知道,有些人靠天賦就足夠讓人仰望。
而有的人,只有靠努力和堅持,才能走到高處。
她是後者。
不像蘇牧雲,也不想歐陽晴雪,她如果不努力……誰能看到的她呢?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有些人,無論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抵不過別人百分之一的天賦。
書上的文字漸漸變成了蘇牧雲的臉。
蘇念風味同嚼蠟的放下筷子。
自從那天晚上蘇牧雲回來太遲了之後,一直早出晚歸,平時在學校也不和她說話。
每天幾乎見不到他人在哪里……
蘇念風甚至不知道,她晚上有沒有夢游去找他過。
但是她知道,蘇牧雲現在一定是和歐陽晴雪在一起。
那天晚上,擁著他的就是這個女孩。
他們早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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